盘谁？(35)

　　封扬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上还有文章。最简单的道理，那个女大学生借了那么多高利贷，她自己本身也有积蓄。可这些钱呢？最后都去哪儿了？”
　　封飞一愣。封扬继续说道：“大学生套路贷，本来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新闻热点。我想以这个案子为切入点，深入调查一下她的男朋友。至少可以做一期报道给大家科普一下网贷的各种套路。以及受害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会被这种套路欺骗。”
　　封扬越说，越觉得自己京城电视台实习记者的身份真是太棒了。不但可以给自己帮厉鬼报仇时的举动披上完美的外衣，最关键的是调查某些线索时，只要拿出京城电视台的实习记者证，就可以要求相关部门配合工作。
　　比如说在调查孙瑶在学校的学习状况和人际状况时。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天下午，兄弟两个跟着房东去办理过户手续。殷厉和殷正义的助理已经提前在房产交易中心等着了。
　　有殷正义的助理出马，事情办的相当顺利。一个小时后，一波人走出房产交易中心，房东一只手紧紧贴着方银行卡的衣兜，另外一只手握住封扬的手摇了摇：“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就给我打个电话。”
　　封扬笑眯眯道：“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叔帮忙。”
　　封扬顿了顿，笑着问道：“您能跟我说说您那位自杀的租客吗？”
　　“之前跟她同居的那个男朋友，您知道他的情况吗？”


第42章
　　孙瑶的男朋友叫汪浩雨, 也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今年上大三, 因为长得有些小帅，又很会打扮自己，在学校很受欢迎。并且跟学校很多女生关系暧昧。当然汪浩雨的暧昧对象不光是同校同学，就连外校和社会上也有不少汪浩雨的爱慕者。更夸张的是就连他们学校对面的奶茶店, 其中一个店员也是汪浩雨的交往对象。
　　妥妥的花心渣男，而且还是脚踩N条船都没翻船的技术型人渣。
　　封飞翻了翻私家侦探在短短时间内调查出来的资料，忍不住瞠目结舌的发出灵魂的拷问：“这个姓汪的居然还花女孩子的钱。他交往了这么多女朋友，都没给她们花过一分钱。反而是这些女孩子又是打工又拿生活费的讨好汪浩雨。这种吃软饭的渣男为什么能交到女朋友？”
　　而他们警校毕业的大龄牲口们，到现在还形单影只？
　　听到封飞的感慨。殷晴也有些好奇的翻了翻资料。发现这个汪浩雨虽然花心, 但他们学校倒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些女孩都在和汪浩雨在交往的事情。
　　孙瑶之所以对这段关系保持沉默的原因封扬知道。因为孙瑶在念高中时被他们学校的校草表白后受到了全校女生的敌视, 那段日子很不好过。汪浩雨知道后, 便体贴的告诉孙瑶, 他不会在学校里公布两人在一起的消息。以免孙瑶被汪浩雨的爱慕者刁难。
　　当然这种理由听在封扬耳朵里纯属扯淡。不过对于当时的孙瑶来说，这已经是极为体贴细心的照顾了。所以她欣然答应下来。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 孙瑶的老师同学几乎都不知道孙瑶跟汪浩雨谈恋爱的事情。小区的人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汪浩雨经常出入孙瑶的房子。而众所周知, 朝阳群众的洞察力堪比美猴王的火眼金睛。
　　可是其他那么多女孩儿呢？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她们正在跟汪浩雨交往的事情？以及汪浩雨跟孙瑶的自杀究竟有没有关系。
　　“……通话记录显示，孙瑶临死前，确实有给汪浩雨打过一通电话。而且通话时长超过四十分钟。警察找上汪浩雨的时候, 汪浩雨也痛快承认了。还说孙瑶最近一段时间状态都不怎么好, 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 经常把‘活得好累, 想死’这种话挂在嘴边。这一点孙瑶的同学也能证实。孙瑶自杀的时候，汪浩雨正跟同学在酒吧泡吧，酒吧的监控能够证明这一点，所以汪浩雨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殷厉将自己拜托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有关汪浩雨的种种线索告知封扬：“再加上孙瑶的只杀现场确实没有疑点，所以警方才会将孙瑶的死因定义为自杀。”
　　“我们总不能因为孙瑶给汪浩雨花了钱，就说汪浩雨有杀人动机。毕竟肯为汪浩雨花钱的女生实在不少。”说到这里，即便英俊潇洒如殷大公子也情不自禁黑了脸，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子会喜欢上汪浩雨这个人渣。
　　正说话间，殷厉只觉得浑身陡然一冷。视线忍不住扫过蹲在角落里听大家说话的厉鬼小姐身上。
　　买完房子的当天晚上，封飞封扬两兄弟把行李从酒店搬到楼上。同处一室且无处可去的厉鬼小姐得到了封扬可以继续居住在房子里，但是不准逗留衣帽间卧室以及洗漱间这类隐/秘地方的允许后，羞羞答答的跟进厨房——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兄弟两个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殷厉殷晴两兄妹作为唯二的客人，还认真挑选了礼物。又在做饭期间帮兄弟两个打下手。四人一鬼众志成城，以至于封飞做饭的时候非但没有感觉到燃气灶电磁炉高压锅的腾腾热气，反而觉得这顿饭做的异常凉爽。
　　“这空调什么牌子的，这么好用的吗？”封飞特地走到空调下面看了一眼。他是怕热的体质，每到夏天都过的大汗淋漓的。哪怕吹着空调都不顶用。之前在酒店也没少遭罪。没想到买了新房，反而感觉到了久违的夏日清凉。
　　闻言，封扬和殷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缩在厨房角落里，因为听到大家讨论汪浩雨而变得冷漠——致使房间温度又降低亮度，又被夸奖了羞涩的捧住脸的厉鬼小姐。
　　接连多次的撞鬼体验，已经能让殷厉在面对这些不明生物时表现的非常淡定了。不过封飞和殷晴显然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殷厉不想吓到封飞和妹妹，又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见鬼专业者了，自然可以保持淡定。
　　殷厉眨了眨眼睛，夹起一根可乐鸡翅放到封扬的碗里，明知故问：“……所以，你让我调查这个房子之前的女租客，是怀疑那个女生的死有问题吗？”
　　封扬点了点头：“我总觉得那个女学生的死没那么简单。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京城电视台的实习记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实习期间能够挖掘出一些大新闻。”
　　“所以我们更需要大哥的帮忙。”两人一对一答，齐刷刷的看向封飞。
　　从客厅里转回来的封飞拿着手机走到餐桌旁边，他正在跟封建国夫妇视频聊天，顺便让爸妈看看自己和弟弟新买的房子。
　　封建国夫妇也对房子十分满意。就是对于兄弟两个选了个凶宅这一点颇有微词，听到封扬的话，忍不住抱怨道：“早说咱们家不差钱，你跟你哥干嘛要买这种死过人的房子，多晦气呀！”
　　“可是这房子既便宜又凉快嘛。”封扬冲着屏幕挥手，笑道：“要比周围的房子便宜三百多万呢！有这钱，都可以给我哥再买台车了。”
　　封飞连连点头，他对房子不怎么感兴趣，对车还是很着迷的。
　　“爸，妈，我跟你们说，这房子真的特别凉快。比咱们老家还凉快。要我说你们两个就应该过来一趟。反正咱家房子也买了，你们来了也有地方住。正好当旅游了。”
　　封建国夫妇不以为然：“我们可不喜欢去京城。那地方又热，风沙又大，空气还不好，哪里有咱们老家舒坦。”
　　封飞两兄弟齐齐皱眉。在他们的记忆中，封建国夫妇似乎特别讨厌京城。当初封飞考上京城公大的时候，封建国夫妇就没来送孩子。如今封扬考上X大，夫妻两个又不肯过来。似乎京城有什么禁忌一样。
　　眼见父母大人心意已决，封飞两兄弟还要再劝，岂料封建国两口子竟然借口要下楼去跳广场舞，匆匆把视频挂掉了。
　　兄弟两个面面相觑：“难道京城有咱们封家惹不起的仇人？”
　　封飞忍不住如此猜测。封扬不以为然。他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京城也来过不下数十次，怎么不知道封家在京城还有仇人？
　　大概爸妈就是不喜欢出门旅游的性格吧。
　　封扬给大哥夹了一根酱骨头，把话题转回来：“哥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真是汪浩雨教唆孙瑶自杀。我该怎么拆穿他的真面目？”
　　封飞沉吟片刻，挠头说道：“没有那么容易的。根据栗子调查的、线索，我们根本就没有明确证据能够指向汪浩雨有故意杀人的意图。除非能拿到汪浩雨跟孙瑶通话时的录音，然后找专业的心理学家给做相关鉴定。但我们都知道，教/唆自杀虽然从法律意义上讲属于故意杀人罪的范畴。可现实判例中，按照情节轻重，也不是那么好量刑的。”
　　况且孙瑶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想要找到汪浩雨故意教唆孙瑶自杀的罪证，更没那么容易。


第43章
　　封扬两兄弟搬进新房的第二天, 房东的儿子找上门来。他听说了封扬是京城电视台实习记者的身份。也听说了封扬想要追踪调查孙瑶被网贷逼迫自杀这条新闻。他有件事, 想跟封扬说。只不过他要求封扬帮他保密。
　　而房东儿子交代的这件事, 正好能帮到封扬。
　　“我来找你，是相信你的人品。觉得你这样的人当了记者，肯定不会为了新闻热度做出危害别人利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就快结婚了。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我今后的生活。”
　　房东儿子得知孙瑶自杀的事情后, 本来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他思前想后，还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毕竟那是他曾经暗恋过的女孩，他不希望对方含冤而死。更不希望害死孙瑶的人逍遥法外。
　　封扬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他既然答应要帮孙瑶，自然要用最符合厉鬼心意的方式，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快刀斩乱麻, 解决掉汪浩雨这个渣男。
　　不过在帮孙瑶虐渣报仇之前, 封扬还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到京城电视台报道, 顺便把自己的实习记者证领到手。
　　封扬去京城电视台报道的时候, 整个新闻部都震惊了。毕竟京城电视台成立这么多年，打从两千年以后, 高中刚毕业大学还没开学就跑来电视台蹭实习经验的事情实在太少了。这家里背景得多硬，才能把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塞进台里占个实习名额。而且还是相对来说最受重视的社会新闻部。
　　一时间, 整个新闻部都有些哗然。再加上封扬过来报道的时候，还是台长亲自送过来交到部门老大手上的。虽然话没多说，但只看台长这份重视的态度, 大家自然明白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实习生, 再加上封扬之前频频救人的视频和采访也在网上疯传了好一阵。别的暂且不说, 大家对于这种学习成绩好, 外形条件好而且人品更不错的人总是存有天然的好感。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封扬过来报道之前，大家已经从人事部得知殷氏集团的市场总监殷正义亲自给台长打电话要实习名额的事情。联想到封扬之前救了殷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而殷氏集团又是京城电视台最大的广告赞助商。众人自然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