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然的年少审神者想起狐之助曾在他毁掉合战场时责怪之言,就没敢接话茬。
“不过……也没有看到什么巨大的陨石。”
“总该不会是检非违使做的吧!”
随身还携带着酒罐的日本号将巨大的本体枪倚放在左肩,空闲出来的右手捏着罐子口,向嘴里倒酒。只知道审神者因检非违使而陷入麻烦困境,需要他们助力营救的刀剑付丧神无从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时时间紧迫,时之政府那边也没有功夫详细解释。
于是,在场唯一一个心知肚明事情真相的沢田纲吉表情很是僵硬的装聋作哑。生性温和,被温柔的母亲教养的很是谦逊的年少审神者因从小跟同龄人不怎么合拍的日常,努力维持的礼貌形象里还沾有显而易见的自卑拘谨。这份不自信让他一时间将原本在刀剑付丧神手中武器,或者说本体的注意力消散。
狐之助当时带有怪罪意味的话,现在让这位年少审神者甚至产生“他大概真的是做错了什么的歉疚来”,沾沾自喜自身力量的强大,或是云淡风轻的承认“是我做的又如何”,这样的反应皆不可能是现在的沢田纲吉能做出来的。
十年后的他倒是完全有可能。
“所以当时是怎么回事?”
四位刀剑付丧神中最让沢田纲吉感到具有攻击性的三条刀派太刀小狐丸勾唇发问,不像日本号或是山伏国广那样无聊揣测,而是相当有针对性。与其说发问,听起来毫不客气的言辞倒像是质问了,质问亲身经历,知道事始事末的年少审神者。
有别于一头银色如雪如缎长发的黑色半眉上挑,小狐丸长相本就带着些不羁野性,那样懒懒散散笑起来,反倒尤甚。藤黄半袖的织袴与白灰相间两色的无袖襦伴相衬,开襟处露出大片苍白却肌肉硬实饱满,绕着的黑色颈饰和蔓延到右肩的覆甲,裤袴延续了灰白两色。
年少审神者不敢对上三条刀派太刀的正颜,眼睛只好下移,谁料游离到了人家胸肌上,不好意思也没敢腆着脸看下去的继续下溜到其腰间系带上。脑袋低垂,年少审神者恨不得盯着自己脚尖。可惜,他仍然被大典太光世背着,实在是做不出似芭蕾舞者那样高难度的动作来。
“那个…我…检非违使他们…狐之助先生说……”
“……然后xx-burner一不小心就……”
耿直的年少审神者不擅长说谎,也不会说谎,只是他的坦白说的支支吾吾,再加上刀剑付丧神们也不知道xx-burner又是什么东西。等他说完,刀剑付丧神听到了跟没听到也没什么太大差别。所幸,刀剑付丧神们也并非刨根问底之人,暗堕后的他们更是谨小慎微,有些事儿无关自身的话,即使天塌下来也报以无关的漠然态度。
小狐丸并没想得到什么答案,他只是似真似假的吓唬年少审神者,逗着玩儿罢了。这些已经幻形为人身,作为时之政府,作为审神者手上的剑已是半个百年的神明早就察觉出,对于刀剑付丧神甚至暗堕都一无所知,满头雾水,稍微友好温柔一些,就连戒备心都立即丢的一干二净的傻孩子竟然会在面对小狐丸时感到紧张,由此想小小欺负下罢了。
虽然因为自身际遇,对于人类的信任丧失殆尽,但他们也只是深陷暗堕的囹圄而已,还没有抛却神格,完全暗堕。因自己所仇恨的,而放弃光辉前景无疑是愚蠢的,即使是心智最为脆弱的刀剑付丧神都不会选择那样一条再无可能性的路。
再者,有着比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审神者都强大力量的年少审神者,意外的这么好欺负,嗯变幻作人类之后,难免沾染上些劣根性的刀剑付丧神们可耻的公报私仇,得偿自愿一番。有点儿蔫坏,但绝对是在不伤害到这个脆弱人类的基本分寸之间的。
有着严重自我认知错误的年少审神者心里愤愤却是敢怒不敢言,完全没觉得自己如果点燃死气之火,跟地球妈妈玩“小拳拳捶你胸口”这个游戏,能达到犹如彗星撞地球效果的年少审神者某种程度上,也是有点儿可怕。而还不知道年少审神者可怖程度,绝对远超他们认知的暗堕刀剑付丧神们此时还傻白甜的在玩什么逗你玩一玩的幼稚游戏。
说出来怕吓到这些无知而自信幸福的暗堕刀剑付丧神们——
#傻白甜审神者乃自走型核弹井#
#逗黑手党大佬玩小心玩脱碎刀#
不过鉴于双方都处于一种,明明马甲都脱了却奇妙的彼此都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掉马,还觉得相处和谐愉快的微妙状况外。暗堕的刀剑付丧神们与其新审神者待在一起等救援的时间里,竟然驴头不对马嘴的聊得火热。
刀剑付丧神们以一种“虽然有点儿听不懂那傻孩子的话,但大概是我们跟社会跟现代世界脱节的缘故”的态度来对待年少审神者。而真·傻白甜的年少审神者就完全兴奋于自己和刀剑付丧神们顺利展开交朋友第一步的喜悦之中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是因为彭格列或是reborn的缘故交到的朋友欸!
“嗯~是嘛——”
“那你腰间那四振刀剑是怎么回事,没看错的话是粟田口家短刀和贞宗刀派的物吉吧……短刀暂且不说,你从哪里找到的物吉贞宗。”
会津合战场到底是如何变成废墟的事实对于刀剑付丧神们来说真的并不重要,他们一开始在意的是年少审神者系发笨拙不美观而挂在腰间的四振尚未显形的刀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审神者没有在第一时间召唤刀剑付丧神以人类姿态临世,但刀剑们心里大多有所揣测。
他们这些本灵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和审神者都有点儿特殊——不是刀剑们拒绝了审神者召唤,就是审神者畏惧已经沾染上暗堕气息的刀剑被幻化出来后便暴起伤人。
本灵本丸出现暗堕后,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发生。
“不是的。”
突然聊到今天带回来的刀剑,年少审神者多了丝开心满足。
“这个是物吉贞宗先生没错。”
“在那个…之前完好的会津合战场捡到的。”
他点了点单独挂在左腰一侧比右腰间的短刀们较长的白鞘胁差,示意给刀剑付丧神们看后,又将右侧的三振短刀轻轻托起来,刀剑们早就被被湿透的衣服给打湿了。
“不过……这个是五虎退先生。而这两振分别是藤四郎家的厚藤四郎先生和平野藤四郎先生。他们是藤四郎家,并不是粟田口家的刀剑。小狐丸先生。”
无论是年少审神者用“先生”这样过分正式尊敬的缀尾来称呼粟田口家·小学生模样·全是腿·短刀们听起来非常怪异也好,还是他一本正经又非常认真的纠正小狐丸对于粟田口家的指认也罢。总之,刀剑付丧神们在年少审神者语毕后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起初,年少审神者是因为自己太过直白,不够婉转的话让刀剑付丧神们心生不愉。张了张嘴,想再说点儿什么,挽救一下被他聊死的天时,他突然听到从刀剑付丧神这些神明那里传来的笑声。日本号先生和山伏国广先生都撇着脸,憋笑努力到有些抬手掩唇假咳。
背着他的大典太先生肩膀一耸一耸的,年少审神者能够从他宽阔瘦削的背脊听到他胸腔那里,如大提琴触弦时生出的绵长柔和的颤声。而那位与其说是刀剑付丧神,倒不如说是狐妖,还生有狐尾的小狐丸先生更是过分,说是捧腹大笑也不为过。
大概是情绪波动过大,这些刀剑付丧神先生们原本干净的脸上都浮现出年少审神者曾经在加州清光先生那里见到过的黑色獠纹,自胸膛,自脖颈处蔓延到脸颊。身上并没有生长森白锐利骨刺的小狐丸先生则一直覆盖了整张俊脸,黑色的花纹给他原本就野|性|侵|略中多了份妖冶,说是邪魅也不为过。那种犹如浸在深渊的不详感,极具美感惑感,又极度危险。
小狐丸:"啊,我开始有点儿喜欢你这小鬼了。"
日本号:"藤四郎家的刀剑都是由粟田口吉光打造的……"
山伏国广:"……所以被叫做粟田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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