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被人救了,甲斐玄人也艰难地向对方道谢。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一边找行李袋里面的水,一边说道:“救人并不是要别人答谢。你需要喝点水吗?还要等一会儿时间。”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甲斐玄人从对方保持距离的回应中知道他的想法,又继续说道。他现在只能勉力说点话,但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说话而已。“是来观流镝马的游客吗?”
“我们确实是游客。”
然而,具体是什么游客,赤井秀一就不用说得那么详细了。
甲斐玄人犹豫道:“可这里的山林都不是对游客开放的,而且这山也没有松茸可以采,你们就算来了,也只剩下迷路而已。”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便解释了自己的身份——甲斐玄人是这座村庄的巡警,大小杂事的调停者,同时也是这场流镝马的射手。“但要走出去也容易,你们从山口出去往右拐直走三分钟,再向左走,就可以看到神社,民居和当地人。”
“……”
那个钓鱼的老爷子真的是随手指了一条方向给他们。
从赤井秀一的表情上看,甲斐玄人确实发现他们是迷路了。
赤井秀一不想聊这么尴尬的问题,转移了话题,说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摔下来的吗?”
甲斐玄人对此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他的记忆仍停留在练习骑射时,马匹突然间脚步慌乱,带着他一起摔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道场里面和前后辈练习抱摔一样,自己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事情,眼前便是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甲斐玄人重新追溯那段记忆——当时出现了爆破的声音。
甲斐玄人用气音说道:“……记不得了。”
“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吗?”
“不记得了。”
“没关系。”赤井秀一的脑袋里面闪过一丝想法,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显露半分,“甲斐先生,你先休息一下。”甲斐巡警现在应该是陷入由创伤和应激引起来的短期遗忘,大部分受害者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症状。这是合理的情况。
赤井秀一再给甲斐玄人喂了一些水后,甲斐玄人就因为过度疲惫再次陷入了昏迷。赤井秀一等了大概有十分钟之后,羽久才从悬崖边上探出头。
“诸星先生,我把人带来了。”
赤井秀一在底下摇了摇手。
※※※※※
医院阳台上。
赤井秀一反复地在看夏目羽久给的录像资料。
羽久刚好是在站在犯罪对象的对面,可以看到对方朝着甲斐玄人的马边开枪,但作案的并不是虎田达荣这一人。还有人在甲斐玄人练习骑射的时候,对着甲斐玄人的马放了烟火。而虎田达荣的枪声刚好被烟火掩盖。在羽久的角度,是看不到对方的长相的。
能确定的是,那枪击对马来说就像触电一样急遽而猛烈,是致使马惊慌失措的直接原因。但不确定的是——
第一,甲斐玄人有没有见到放烟火的人的长相。
第二,甲斐玄人是否注意到放烟火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枪声。
第三,放烟火的人是否的害人之心到了哪种程度?从奔跑的马上摔下来,地上也并非是柔软的草地,而马在狂乱之际,若是出现了踩踏现象,又该如何处理。若是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并不是留着眼泪说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
“你说,开枪和放烟火的人目的是不是一样的?只是开枪的虎田达荣把计划建立在放烟火的人的身上?”
“甲斐先生在村中和气,有名望,少有对他有怨怼的。”夏目羽久有条不紊地说道,见赤井秀一看向自己,又说道,“陪我来的大和敢助先生是这么说的。甲斐先生对案件有怎么说吗?他自己对此有什么印象吗?”
赤井秀一摇头说道:“他说他不记得了。”
“那我们自己找出来。”
“你想做什么?”
“如果放烟火的人说在跟甲斐先生开玩笑的话,那我们也学他们。”
无论是黑手党还是黑衣组织,就算是在做恶事,也是忠于组织的原则,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用私人之见来处理事情。纵然最后不得好死,他们都秉持着一报还一报的原则,也从来不会推卸他们的责任。
这倒不是说羽久就此认同了他们的恶行,只是他们要坏就坏得明明白白,并且敢作敢当。而不像那些做了恶事,还希望通过「逃避」、「遮掩」和「说谎」来闭目塞听,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人。
羽久对他们的动机并不感兴趣,也不爱花时间听他们的苦衷和不得已。如果他们真的敢动手,敢用私刑泄愤,那么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行为,说到底还是不愿意为自己的一时痛快而付出代价?
于是,羽久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他也要学坏人。
“嗯?”
“我们也和坏人开玩笑。”
听赤井秀一没有回答,羽久说道:“你不喜欢的话,你就不要加入了。”
“没有,我觉得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早点睡,晚安!!!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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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希望你成功
虎田达荣是虎田家虎田直信的妻子。
她生着一双单眼皮,而专门修成的细长眉并不自然,使得眉目间距变大,这让她原本的苦相,看起来有更多的尖酸刻薄。然而这一点并不阻碍她改变妆容。毕竟,单靠这一点就能挑起别人对她的畏怯和退让。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又扮得低眉顺目,在一些人看来,她这样更像是一派严谨自持的虎田家女主人的做派。
她年轻时也喜好粉红、鹅黄、嫩绿之类柔和的颜色,但是,现在已经过了五十岁年纪,她哪怕再不想在意别人的目光,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适合使用那种颜色,也没有虎田家女主人的威严和气势,现在多数时候都穿着颜色深沉,有种庄重肃穆色彩的和服,或者素淡的西装服。
此刻她正在和一个白发少年正在会客厅里面聊天,表情冷淡疏离,她的背脊后倾,一副随时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模样。事实上,她连茶都没有备。
“预赛方面并不会因为选手出现意外而重新举办。再来,我也并不是举办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找我?”虎田达荣对这个面生的少年只感到烦躁,像是莫名其妙被委托当义工一样,她只是按照虎田家的流程来接待客人的。
“我自然知道你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找你帮忙是不可能的。”白发少年从怀里面掏出一封信按在桌子上说道,“但是我刚才来找您的时候,不小心收到寄给您的信封。邮递员先生把信封直接递给我了。”
虎田达荣原本就因为白发少年的话积攒着不屑与不悦,抬头看着少年一眼,眼瞳里面闪过疑虑,但并明显没有过心,眼睛依旧直直地看着少年。见他没有动作,虎田达荣摊手说道:“你不会以为帮忙第一封信就可以得到我的感谢吧?”她的指尖刚碰触到信封,少年却像是在保护自己的东西一样,把信封移开,移到虎田达荣碰不到的位置。
这位在村中颇有权威的女人此刻下压着眉头,这是她惯用的给人压迫的严肃表情,连气氛也冷厉了不少。然而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看到了这信封里面的内容,来自于东京市某咨询公司,我这里名头就不方便说很多了。但虎田女士正在被催债中,被要求还一亿日元,否则公司会把你利用祭典举办的流镝马聚众赌博的事情公诸于众。这里面装着的恐吓信和你当初咨询的摄影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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