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装自己被抓的时候,虎田达荣终于有闲情打开夏目羽久藏在榻榻米之下的信件。那信件很薄,大概只有几页纸,达荣想过可能是她签合同时用的复印件,她那时候还向□□借过一笔资金,虽然她当时一有钱就还回去了,但是这一笔钱不好解释——她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突然间需要五千万日元。
信封封口是有拆开的痕迹。
这验证了羽久确实有看过文件。
虎田达荣打开信封的时候,心情很闲适,最后还是她赢了,既拿了一亿,还拿捏虎田家儿子的把柄,并且借用他人之手除掉夏目羽久。然而,她检查信件的时候,发现里面装的是白纸。
“……”
虎田达荣当即就后悔了。
她应该就在现场检查完信件才出门的。
她太相信羽久就是个心眼实的单纯孩子了,就是有点小聪明,也不能比得上自己那种老练的人。达荣是看着羽久把信件藏在榻榻米之下,之后一直都没有动过那封信件。如果那封信是假的,那么昨天的信也没有带远,应该还放在虎田家的某个地方。
虎田达荣和继子繁次取了联系。
“你们对付夏目羽久了吗?”
虎田繁次比义郎好控制。
从小到大都是好控制的,别看他敢反抗他爸,对学业事业都消极应对,但那是用的败者嘴脸。只是他爸不爱管,所以虎田繁次还以为他爸服输了。要是他爸不给他钱,不给他吃喝,他大概三四天后就会离开宅男生活,被社会磨成消极的社畜。
繁次十分害怕虎田达荣。
她问什么,他也答得干脆。
“那个……那个孩子被我关在马厩里面。”虎田繁次说道,“这是大家的想法。你没看到那个孩子箭术有多好,马一路像风一样地跑,他靶靶都射中红心,不到十几秒就全中了,不带一点犹豫的。景学长看到他这骑术和箭术,表情都变了。我们就知道这个人要坏事。”
虎田达荣也不知道那四个小辈怎么这么迷龙尾景,为了给他铺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没有听说龙尾景对他们多好过。虎田也见过那个小辈,总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对谁软声细语。
虎田达荣也不想管。
“你们打算怎么办?打算把人关到预赛结束吗?”
虎田达荣是故意问的。她整个人的心都在催着他快点告诉自己,要怎么解决夏目羽久。然后她暗地里透点方法。但是,虎田繁次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虎田达荣不耐烦起来,但是还要继续演,说道:“你们不会是想要杀了那个孩子吧?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们想不能害死甲斐巡警,还想再害一个人吗?”
虎田繁次更是结结巴巴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虎田达荣已经猜中他们的意图了,于是开始煽风点火说道:“你们没有这么想就好了。我也是一时间情急,才会让你们帮我借家里的一亿日元,这件事你们知道,我的把柄也是落在你们手中了。所以,我不会害你们的,多伤一条人命是没有必要的。”
“嗯……嗯。”
“你要小心点。人在马厩那边关一整天也没有关系,但是,要小心点啊,秋天天干物燥,周围又全是易燃的落叶和芒草,要是不小心烧起来,你们不想伤人,也会伤人了。而且,火只烧一个地方也会很奇怪。要是被查起来的话,也会觉得特别奇怪,以为是故意纵火。你知道吗?”
“我当然明白。”
“义郎那边怎么样?你爸什么时候见到义郎?”虎田达荣算着时间,说道。
“没有。哥一说,就叫他去取钱了。”
虎田达荣听得眉头一皱,说道:“你爸现在还在医院吧?”
“对。哥在电话上说了,还专门跑到医院里面跟爸再说一遍。”
虎田达荣算了一下时间,虎田义郎说这话的时候,可能应该还是在病房里面。这不是把人头直接送到警察面前吗?虎田达荣不知道这是他们真的笨,还是故意耍她。
“你哥去之前,做了什么准备?”
有没有起码在地上打个滚?破点血?
虎田繁次点头说道:“有,他带了一个很大的钱袋子。”
“然后呢?”
“然后?”虎田繁次愣住了,说道,“没有然后?您想要什么然后?”
虎田达荣抓着头发,说道:“你觉得甲斐巡警是蠢的吗?”
“他人应该不笨。”
虎田达荣真的想说他们蠢,但是这个时候发脾气就是在浪费时间,说道:“他应该猜到义郎可能造假了。”
“他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要被人绑架的人身上没有一点灰尘和皱褶,难道对方是客客气气的?你还有
这种事原本就不该和警察说。
为什么?不仅仅是不想把警察牵扯进来,把事情闹大,还有周围有人在的话,人容易冷静下来思考,就没有那么容易骗了。
“我们现在回家去,少不了要被痛骂一句,为了拿家里的钱,什么主意都想得出来。”虎田达荣想得飞快,说道,“你们不要急着把钱送去‘匪徒’那里,你让义郎拿回家,把钱藏在一个地方,然后在家里面放一把火。”
“放、放火?”富田繁次瞬间结巴了,“为什么要放火?”
“把钱烧了。”
“烧什么?真的要烧吗?”
“把钱藏在一个地方,然后准备同样数量的玩具币,然后放火烧了。”富田达荣宁愿被骂,也不愿意舍弃那一亿日元。家里被烧了一半也没有关系,本来这家就不是她的。而且这种老屋是有保险的。
“那爸说这火是怎么烧的,怎么办?天干物燥吗?”
虎田达荣觉得真的明白为什么虎田直信不要他作为继承人,他的脑筋比他哥义郎还不会转:“你知道什么叫做煤气泄漏,引发火灾吗?”
“谁去做?”
“你会做饭吗?”
“不会。”
“那不就是你吗?”
“…我?!”
“你那么蠢,煤气炉没关好就离开,完全有说服力。”
“那我要是被问起,我为什么要用煤气炉呢?”
虎田达荣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就说你想做碗面,你去离马厩最近的那个偏一点的小厨房。最好别烧着主屋,否则你爸要杀了你。”
“哦哦哦,好的。”
虎田达荣听着,全是不放心。
她现在作为被劫持的人,并不是能够出现在虎田家的。
起码现在能够理清顺序——
就算他们猜出是自家人自导自演,但是一亿元从银行拿出来的那一刻就是虎田达荣她的。她不会把钱吐回去,到时候繁次把“钱”烧了,那她就白拿了一亿日元。反正虎田直信也不知道内情,除了生气,还能做什么?到时候最多就是被骂,还能够被他杀了吗?
虎田达荣想得很仔细,但总觉得虎田繁次做得不行,于是她让自己的同伙回去帮个忙,把夏目羽久住过的屋子和的马厩给烧了。虎田达荣确定夏目羽久看过信,否则不能把信息说得那么准确。
那封信若不是藏在房间的其他地方,就是在羽久身上。他能去的地方本来就不多。到时候把所有的火灾事故全部推在虎田繁次身上就好了。
下午七点。
虎田家的大火滚起的浓烟从虎田家的的外围烧到了里面的主屋。赤井秀一从马厩里面救了被马踢伤的夏目羽久,羽久被大火烤得全身发烫,衣服和头发末端也有烧焦的痕迹。
“夏目君,你没事吧?这大火怎么烧起来的?”
羽久望着大火烧起来的方向,眼瞳里面闪着光火,那光火像是幽火一般,没有温度,羽久回头看向他背后的刑警和虎田一家人。刚才他们是踹门进的,而自己也没有能力出去,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没有活动能力。
羽久扫视一圈之后,看着虎田繁次说道:“我不知道,马厩里面没有窗,我看不到外面怎么回事,但我看到是他把我关进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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