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听来不算大的吸气声这时候仿佛震耳欲聋一般,就像是老式的风箱拉动,玄弥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胸口。
——哥哥,哥哥!
我听着他意识上传来的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坚定,让他的消失的意识重新回笼。
只要活着,伤痛总有会离开的一天。
玄弥的付出是有收获的——所有鬼杀队的成员都没有一点动摇,炭治郎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本来就知道治愈能力副作用的他在受到攻击却没有实质性伤害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这带着极其危险「味道」的攻击全部由另一个人承担了下来。
激烈的情绪点燃了他的呼吸,霎时扩大的「斑纹」延展到了他的耳后,就像是呼应一样,所有的「斑纹」都发生了质的变化,一瞬间让剑士们的素质达到了一生能够到达的巅峰。
鬼舞辻无惨的骨骼和肌肉没能挡住着倾尽一生力量、代代传承剑士意志的攻击,霎时间四分五裂。
配合着这股爆裂的力量,鬼舞辻无惨做出了最后的挣扎。生存了千年的鬼王将身体运转到了极致,竟然真的通过先前吸收的狛治和我的部分消化完成了挣脱药物的进化。
随着爆炸声起,除了被死死插在原地的五脑七心,其他全部的身体都分裂飞散——
“全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碎片!”女声嘶吼着,仿佛是从灵魂里发出的声音一样。
珠世小姐鬼的身体被鬼舞辻无惨刚才的攻击击散了一半,半身都已经消失成了血沫——因为她血鬼术的特殊性,她从最一开始就没有接受我的治愈能力——依靠着再生的能力,她没有管自己的身体,而是首先再生出了一半的声带,发出了警示。
上百的鬼杀队员严阵以待,至暗之时即将过去,天边泛起了青蓝色的光芒,就像是我的花瓣一样。
不同种类的呼吸法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羽织笼罩在天空之下,哪怕是一滴血也不能被放过。
“休想逃走,鬼舞辻无惨!”
我甚至分不清这是谁的声音,也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甚至——这或许是鬼杀队的心声。
追逐了一千年,即使每一次的战场都是在对鬼更有利的夜晚,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放弃,历代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眼泪和鲜血,那些遗憾、悔恨和愤怒——一直笼罩在黑夜之下的恐惧和战栗……
终于——
天亮了!
第269章
阳光洒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从藤蔓上传来的那种温暖,只是清晨的日光而已,但是我感觉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安心。
哪怕是鬼舞辻无惨,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也毫无抵抗的被烧成了灰,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来。
只是,我却总有一种于心不安的感觉。和太阳的温暖相对应的,是我感觉有些发冷的内心,我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有很重要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还真是,把我逼到了绝境。”
鬼舞辻无惨?!
我心里一惊,且不说其他,单就是我现在的状态,我已经没有听觉可以使用了。没有听觉也没有视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只有唯一一点能够感受到触碰的知觉。
或许还能单向和玄弥保持一点联络?
我不知道,也不敢确定。
因为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玄弥对我的回应了。
“意外吗,我还活着这件事。”——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从身体内部——
我的声音?
不对,是从我身体内发出的声音。
那注入我身体当中的鬼血!
一瞬间,我终于想起了这个违和之处,之前我还以为自己的植物化已经中和好了这部分被特殊处理过的鬼血,原来竟然浓度达到可以作为上弦的程度了吗。
而现在在太阳下面,我依然只能感觉到温暖而不是鬼对太阳的恐惧和灼烧——青色彼岸花和鬼血在我的身体回路中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完了。
这就意味着,我身体当中的这一部分鬼血,这一个鬼舞辻无惨最后的分身,克服了阳光的危险,如果给他时间恢复的话……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一样会是鬼舞辻无惨苟出来的胜利。
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怎么可能最后失败在我这里?
但是已经不害怕太阳的鬼王,要如何才能杀死。
和我同归于尽吗?
我其实并不害怕同归于尽,但是我现在最后的这颗种子……
等等!我最后不会开挂结果,结出来一个鬼舞辻无惨吧!
诶,总感觉这个剧情很熟悉,嘶——
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那种焦躁的氛围好像并不是来源于鬼舞辻无惨?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嫩芽被抓了起来。
别揪我的芽儿!
嫩芽上的绒毛贴着是皮肤的触感,让我从温度上隐约能够判断出来,这是炭治郎吧……大概。
战斗的消耗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很大的,我先前留下的花纹已经被全部消耗干净,没有了提前做好印记的力量作为支撑,我便不能转换视角,自然也就懵了起来。
炭治郎有些粗糙的手指在我小小的嫩芽摸来摸去——不是,炭治郎大哥,你有那种你现在摸的是我的本体的自觉吗?
有一个瞬间,我那种冒出了一个疑问:这小子不会是想要gay我吧?
但是紧接着,我就产生了下一个问题,gay是什么意思,我有学习过西洋语吗?或者这是鬼舞辻无惨血液和我身体融合之后带来的作用?
毕竟我听说鬼舞辻无惨有一个爱好就是学习其他语种和西洋的知识。
所以我和鬼舞辻无惨的记忆算是开始了一定程度的融合,或者说,鬼舞辻无惨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同化我?吞噬我?
但不论是那边,我都觉得非常奇怪。
嘶——啊,炭治郎,求求你不要在这样碰我本体的嫩芽了,真的很敏感啊!
而且本来植物也就没有穿衣服这一种说法,如果这个时候我是人类的形态——咦惹,画面太美了,完全不敢想。
不对,我本来就是植物,这有什么不可想的?
冷静下来,我感觉炭治郎的手好像不是在随便摸的——是很有规律的,像是、像是在写字!
是想要向我传达什么吗?
我宁心静气,忍住那种痒痒的感觉,开始一笔一画的复刻炭治郎在我的嫩芽上写着的东西。
感觉,不像是假名——是汉字?
虽然很敏感,但是就像有另一个人在我身上用指头写字一样,这其实是非常难辨别的东西。
更别提,我的嫩芽非常小,甚至还没有半个手掌大,本来受力的面积就很有限。
不过,炭治郎一向是相当执着的,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所以他一直在不断地重复着。
我没有手可以尝试着写,那就只能一笔一画在脑子中描摹。
点、横、两个竖、一个朝左的小点——应该是撇,然后又是一点,后面是很连贯的横竖撇捺。
——由这些笔画组成的字……
好熟悉,非常熟悉——
我感觉大脑一清,一下子是狛治之前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找回自己的名字。
名字?
这是,我的名字吗?
这就是我的名字来着!
这是什么时候拥有的名字?
伴随着炭治郎带给我的触感,我突然感觉脖子上一阵冰冷,好像是有人从背后拥抱着我一样。
我现在从状态哪里来的脖子?
四周全是漆黑的,我好像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一样,低头我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手。下一秒另一双更加苍白、甚至是惨白的手从我身后伸出来,覆盖在了我的手上,给我的指甲也染上了发青渐变的颜色。
原本圆润的指甲盖在那双苍白的手按上来的时候,顺着另一只手手指生长的方向,也变长变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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