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顿了顿,居然还认真思考了起来:“我想想你更适合哪本漫画里的反派角色。”
夏油杰的坐姿端正起来,他说道:“我是认真的,悟。”
“……”五条悟撇了撇嘴,嘟囔起‘这还没毕业呢你就开始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的话。
“这就是我的理想,而且我不现在为将来打算,毕业之后去喝西北风吗?即将继承家产的五条家主?”夏油杰露出友好的微笑。
“少拐着弯损我。”
五条悟踩着地板,将椅子倾斜后椅脚作为支点着地,椅背一下子靠到后面的课桌上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抗拒的状态:“但是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下轮到夏油杰诧异了。
“为什么?”
按理说五条悟应该是最了解菅原道真的人才对,菅原道真自他幼时就出现在他身边,按理说不应该好奇一下对方的身份吗?
“菅原公的为人不论是咒术史还是历史书上都写了,除了那些之外就没什么好知道的了。”五条悟反手从课桌里掏出上节课的小抄,然后攒成一团,用术式用力丢出去击中外面垂下的树叶枝条。
裹挟着咒术的纸团连叶片都没有惊动,而是直接将叶子中间击穿了一个洞,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让五条悟的语气变得好点。
“吉祥丸就是吉祥丸,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菅原公,至于之前的那些——啧。”
提起之前的事情五条悟多少就不太愉快。
虽然还没见过那名享誉古今咒术界的诅咒之王,但五条悟已经讨厌上了,并且觉得对方消失在了千年前真的是件令人高兴的大好事。
他要是见到了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保不齐会一套无下限直接怼到两面宿傩脸上去,额外还能多赠送一个领域展开。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不行,越想越气。
五条悟一下子站起来,他说:“不行,我得去问问。”
夏油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知道触动了好友哪根神经,“问谁?”
“想知道菅原公是个什么样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问和他一个时代的人。”五条悟理所当然的说,他一把推开椅子,从窗口眺望学校的内部情况。
作为全国结界的核心部分,薨星宫之上的覆盖着整个东京院校的结界更是复杂到了一般人都很难进来的地步,有些山路都会随着咒力变化使人迷路,因此如果没有人指引想强行闯入薨星宫办法——
有很多种。
这里的很多种特指对菅原道真和五条悟来说。
作为被手把手教过怎么破结界的人,五条悟怎么可能连区区天元的结界术都解不开,如果要说世界上还有什么结界能困住他的,大概就只剩下狱门疆那种内部无咒力的特殊情况了。
但就算是这种情况老祖宗也早就给出过解决方案:狱门疆即咒具,任何依附咒力驱使的咒具在开启至关闭的时间内都是存在咒力流动的,而只要有咒力流动,反过来构解咒具就不是问题。
对此五条悟的评价是六眼真好用。
夏油杰乍一听感觉没什么问题,于是点头:“嗯,有道理……嗯嗯?”
他反应过来了,“不、等等,你指的是……”
只是想找其他人简单的咨询一下自己的理想方向的夏油杰震惊地看向五条悟:“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下面问那位天元大人?”
那可是天元大人。
“当然了,难不成你还想去问菅原公本人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理念?”五条悟比他还惊讶。
深知老祖宗靠谱,但是不完全靠谱的五条悟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油杰,认真地说道:“你要是能从吉祥丸嘴里问出一句正经话我算你厉害。”
本来心里还有很多惆怅想法的夏油杰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那个不着调的红色咒灵起哄的模样,不由得表示赞同:“确实。”
“而且只是去找老前辈聊聊天而已,我们又不对他做什么。”
五条悟已经挑中了一条合适的路线,他对夏油杰说道:“走,我们去问问那个时代的故事。”
然后再来考虑如果他有一天见到两面宿傩,是先领域展开还是来一发虚式。
第90章 于咒术的制高点俯瞰(23)
薨星宫位于东京院校地下。
绵延的山麓为这片区域作下了良好的基本结界构型, 山峰与峡谷,树林密布,长泽时礼还记得这里是天元当初拉着他一起来选的, 美其名曰这么重要的结界不应该放在京都那种是非多的地方。
掠过层层叠叠的咒术结界,无形的咒力依次排开, 这次进去就和上次不一样了,走正门且提前向老朋友递去拜帖的长泽时礼没有被拒绝在外面。
他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 这次的结界还是很针对六眼,而且还非常针对无下限术式。
可能是前不久五条悟和夏油杰拆学校的时候发生的动静让天元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过往吧,比如菅原道真和宿傩师生俩经常拆阴阳寮之类的。
“这些结界是为了以后准备的,要不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挡得住你的学生和现任六眼?”天元从薨星宫内部走出来, 他没好气地看着曾经的同僚,他摆开手, 邀请这家伙到薨星宫内室去。
长泽时礼挑头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天元走在前面, 头也不回。
“我想说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天元神色颓然,已经和人类样貌没有太大关系的脸上更是一片复杂表情,他背对着曾经的老友, 将一切复杂的心思藏进心底:“你找到羂索了吧?什么时候的事?”
“……”
长泽时礼勾起一个笑容,他不否认:“消息很灵通。”
果然。天元叹息一声, 将长泽时礼迎进了室内。
这里和外面恢宏的宫殿场景不同, 御神木之下是普通的和式房间,不仅如此这里还有被炉这样的东西, 看得出来哪怕是为了镇守结界无法离开,天元在这里过得也很滋润。
“你是曾经的京都首席, 是除了我之外最了解薨星宫运行的术师, 我还在想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对于羂索来说意义重大——不, 我都要开始怀疑千年前羂索利用薨星宫结界展开大面积的死灭回游是你的主意了。”天元说, 因为这样做是最快能替宿傩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菅原道真或许不知道他的学生会做什么,但是他一定会给宿傩准备好以后的道路。
长泽时礼笑而不语。
天元看着他这幅样子真的是无奈到了极点:“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向宇多陛下要那封旨意,时至今日我可能才明白你能说出这句话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天元将疑问句肯定的说出来,“我没说错吧。”
只要他做出的准备足够殷实,足够保证他所真爱的孩子一世安宁,那么他在最后一刻到底如何离开,到底有没有好好的分别过都不重要。
天元不信和贺茂忠行关系那么好的菅原道真会不知道自己的死因,他不信菅原道真会踩进别人给他设下的陷阱,他不信以菅原道真的实力做不到和他的学生至少说一句‘再见’。
就像今日他喊菅原道真到这里来,他想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还有多长时间?两个六眼的负担对这个世代来说太重了,就算是你强行堕化成咒灵也挽回不了平衡,再加上……”天元的注意力分散了一瞬间,在被察觉到之前他又继续说道:“再加上你是菅原道真,停留在不属于你的年代终究不合时宜。”
长泽时礼嗤笑一声:“什么时候菅原道真都成为一种时代的象征了?”
“那就要问问你自己都做过什么事了。”天元说,“就像你的学生,那个名气不低于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代表的是整个平安时代的咒术巅峰,谁提起他就一定会想起那个年代。”
真正做到了什么是就向世人证明是宿傩成就了“两面”,而不是“两面”象征了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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