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崭新的玻璃柜前,展厅里影影幢幢,黑暗中的空气凝固到让人产生冰封的错觉。
直到空旷的走廊里响起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响,细长的影子出现在光源处,他才不耐烦地转过身,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展厅的入口,而等待的人姗姗来迟。
“贝尔摩德,你来晚了。”
琴酒看着出现在门口披着大衣姿态慵懒的金发女人,莎朗·温亚德把长发拢到脑后,明明已经来晚了,她的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完全没有让组织的top killer等待的自觉。
莎朗·温亚德说:“是吗?我在上面碰到了一位老朋友。”
她一直走到琴酒身边,自然地拿掉了男人叼着的烟,然后同样靠在了玻璃柜上。淡淡的烟味弥漫在空气里,莎朗·温亚德夹着那根烟,侧头问琴酒:
“你不想知道是谁?”
琴酒冷笑一声,他对贝尔摩德迟到这件事已经习惯了,但那个“老朋友”……他看向展厅里某个不知名的方向,摩挲着手里的枪,说的每个字都仿佛嚼碎了再念出来:“赤井秀一。”
“你已经知道了啊……”贝尔摩德散漫地把那半根烟放进嘴里,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捏出了一张银色的ID卡。
“在他们手里?”琴酒问。
“不确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贝尔摩德把ID卡递给琴酒,她耸耸肩,好像在为这次毫无意义的任务感到无趣。
琴酒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他接过那张卡片,对着走廊尽头传来的应急灯看:“所以,你回来做什么?”
这次任务也用不到你吧,贝尔摩德。
从贝尔摩德说要回来开始他就开始头疼了,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任务也不会变得这么麻烦。琴酒最不想见到的一种人……就是给他添麻烦的人。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贝尔摩德起身,挪动脚步到了琴酒面前,说,“当然是因为……”
一声清楚的“咔嚓”声。
两个人看向门口的方向,一个正抱着一摞文件,脑后扎着小辫的少年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然后他手里还没掉完的文件全掉在了地上,哗啦啦的一片声响在寂静的展厅里尤为刺耳。
冲田总司后退了一步。
冲田总司又后退了一步。他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东西摆成一摞放在门口,惊慌失措地问:“要不,你们继续?”
琴酒:“……”
工藤新一:“……”
这话他刚刚是不是听过一遍了。但也幸好冲田总司过来打断了他们,不然他也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要不是贝尔摩德说跟琴酒见面一定要迟到,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贝尔摩德说的那些东西暂且不提,现在工藤新一正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冲田总司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好琴酒跟他也有相同的疑惑。
琴酒问:“Shuhari,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冲田总司又缓慢地后退了一步:“琴酒先生这不关我的事啊!是基安蒂小姐给我发了求救邮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知道她参加了这次任务就来找人了,但来了之后就有一群侦探拉着我去找炸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才摆脱他们……”
琴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西拉呢?”
这次冲田总司回答很快,他说:“放心,已经处理掉啦。”就算西拉是在警察手里,要杀人也没那么难呢。
在旁边假装非常冷静但已经被某个消息扰乱心思的工藤新一:……
首先,他的朋友、京都的剑士冲田总司是组织里名代号Shuhari的成员,而且跟贝尔摩德和琴酒都认识。
其次,他刚刚不知道怎么做的杀死了被公安看管着的西拉——也就是花见财团的秘书先生。
最后,琴酒和贝尔摩德肯定有一腿,他待会要找贝尔摩德算账!
工藤新一并不打算在这里开口,因为通讯另一边的贝尔摩德也陷入了难得的沉默,过了一会儿贝尔摩德说Shuhari是组织之前在京都活动的成员,不过他的身份有一点特殊。
“虽然我不觉得他适合这个组织……但他是那位先生亲自看中的人。”贝尔摩德说。
工藤新一看向琴酒,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因为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于是贝尔摩德就在这样略显尴尬的氛围里往外走,琴酒也没有管她。
但是,就在工藤新一走到门口的时候,琴酒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
“出来。”
但是没有得到回应。玻璃柜后面有个正在发抖的人影,就在琴酒说出那句话之后,他抖得更厉害了。
琴酒没动,冲田总司看看琴酒又看看贝尔摩德,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就认命地过去查看。
然后他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国中生害怕地缩成一团。
“请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冲田总司刚往前走了一步,小孩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往外跑,而剑士敏捷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琴酒先生,他还是个小孩,所以……”
“克丽丝小姐!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被拎住的阳太惊慌失措地向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喊。
冲田总司下意识放开了手,而阳太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工藤新一身后,冰凉的手抓住了他大衣的衣摆。
“……”
贝尔摩德在工藤新一耳边提醒,这次她的声音里再也没有调侃的笑意:“侦探,你的麻烦来了。”
可如果他不管的话,这个孩子就会死在这里。无论是琴酒还是刚刚变得陌生的冲田总司,都不可能放过这个已经听到了足够多秘密的孩子。
所以工藤新一是这里唯一可以保护他的人。
况且他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之所以有胆量跟这些组织成员面对面,除了对他们的了解、自身的实力还有对局势的把握之外,他还有几张没人能料到的鬼牌。
更何况……还有「大骗术师」,他无论如何也能离开这里。
“贝尔摩德。”琴酒看向了他,语气冷淡,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现在,他需要一个解释。
工藤新一并不觉得琴酒想听真相,而冲田总司的战斗力……这两个人加起来绝对是他无法打赢的,打一个都没什么可能。
他说:“幕布已经拉开,不让所有演员到场怎么行呢?”
“他?”虽然说的云里雾里,但琴酒看向了在工藤新一身后的那个小孩。
工藤新一始终在跟琴酒对视,对方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根本不在意对面的人是谁。他说:“如果他死了,这场演出会很无趣。Gin,你也不想知道东西在哪里吗?这孩子能带我们找到真相。”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直到冲田总司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偷偷溜走,琴酒才放下枪,用他一贯低沉而有威胁力的声音说:“贝尔摩德,别做多余的事。”
“谁知道呢。”贝尔摩德回答。
于是冲田总司看着贝尔摩德带着那个小孩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琴酒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擦过「贝尔摩德」的手臂,然后就在冲田总司茫然的时候,几分钟前还在甜言蜜语——他什么都没听到,这纯粹是他的直觉——的两个人就打在了一起。
他并没有看多久,就听到了琴酒的命令:“追上他。”
冲田总司追了出去。
展厅的地面冷得像冰一样,这层楼都安静得像是坟墓,约定的时间卡在警察巡视之后,除了追出去的冲田总司和逃走的阳太外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琴酒没花多少功夫就制服了对方。
毕竟比起真正的贝尔摩德来说眼前的仿冒者毫无跟组织的顶级杀手战斗的经验。
他抓着对方的脑袋撞到墙上,看着一道血痕从那头淡金色的长发间流下,然后撕掉了伪装成耳饰的通讯纽,扔在地上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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