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绿】Honey Blade(21)

“你们的研究还顺利吗？”Steve问道，Tony起身去倒了一杯酒。
“还好。”他回答，“Harry呢？他醒了吗？”
“他刚刚离开了。”
“去哪里？”他不假思索的问道。
“天哪，他21岁，又不是12岁。”Tony快速说道。
“我担心他。”他说。
“实际上我也担心，Tony，你也看到Harry那个身体状态了。”Steve叹息，看向Peter，“Harry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Peter。”
Peter愣了愣。
“还有，虽然Harry说不用告诉你，但我认为还是应该说一下，我们的软件分析得出，Harry有自杀倾向，你知道这一点吗？”
“我知道...我是说，我感觉到了，但我一直希望那时我的错觉。”他低低的颤抖着说道。
“而你都没去查证一下？”Tony插嘴道，他的语气并不友善，Peter能感觉到他对他强烈的不爽。
“Tony！”Steve立刻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Tony耸耸肩。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声音轻的像是梦呓，“Harry他家里有很多仆人，还有医生，他们几乎和Harry朝夕相处，却没有人发现他有厌食症，没有人发现他快要死了，那些医生给他很多营养剂，却不会劝他去好好吃一顿饭，他们明明知道Harry在嗑药，却还是顺从的开给他无数药片，没有会关心他，我看着他，有时觉得像是看见一个鬼魂，那么遥远，他不属于这里，他留在过去。”
Steve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我不了解你们的事。但你要知道，Peter，很多时候你觉得无能为力，只是因为你的心没自己想的那么坚定。”
他低着头，说不出任何话语。Steve只见了Harry一眼就看出他的异常和不自然，他和Harry朝夕相处，他怎么会感觉不到？他不过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然后逃避。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接着他匆匆与他们说了再见，离开那里。
走出大厦时，他看见街对面那些昂贵的商店：古奇、爱马仕、阿玛尼，Harry在那里游荡，漫无目的。
他走过看着他。

“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了，你比我想的出来的还要晚。”Harry浅浅的笑着回答。
“你没有接我的电话。”Peter质问道。
“我不想。”Harry直接回答。
“走吧。”Peter叹气，他精疲力尽，“不回Stark大厦吗？Banner博士正在研究血清。”
“我不想去。”Harry说，“我们随便走走吧。”
纽约的夜晚如此浓墨重彩，街上所有穿梭着的对这些灯火通明饱含热爱的人潮，Peter透过玻璃橱窗的倒影看到自己的双眼，看着他们两人模糊的剪影在阑珊灯火中晃动不已。
“Steve还有Tony和我谈过话。”他突然说道。
Harry偏过头，灯光将他的轮廓映的有些模糊，“他说了什么？”
“说我没有他想的那么成熟，说我应该仔细考虑下以后的路......这之类的。”Peter说，“他还说你现在比以前糟糕太多了......当然Tony比这说的直接太多了。”
“那是实话。”Harry轻轻笑着。
“哪方面？”他问道，“你不害怕吗？Harry。”
“我想我是麻木了。”Harry自嘲般笑道。
“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对吧？”Peter突然说道，他的语气徒然冷淡下来，就像Harry一贯嘲讽他那样，Harry停了下来，连一丝惊愕也没有，神色不变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Peter停了下来，固执的问道，他想Harry的脸，却发现自己不敢直视那张早已陌生的脸庞。
“管用吗？”Harry说话的口气仿佛在谈论一件新买的衣服。
“你到底要怎样满意，Harry？要怎样你才能稍微信任我一点，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真的在乎你，而不是一味的通过伤害我们两个来验证这一点？”Peter再次开口，突然间他的感觉只剩下微末的愤怒，这股细微的愤怒长久的在他身体里流窜，可哪里又是这愤怒的源头？Gwen和Ben的死都曾让他极度愤怒——但那种是挫败、是伤痛、锋利逼人；而如今这种愤怒源自Harry对自我的冷漠与放逐，它甚至包含着某种钝钝的憎恨和颓唐，如果他就这样一直将它忽略，是不是终有一天他也能像Harry百毒不侵，完全麻木？
“你在我面前毫无预兆的倒下去，而现在你告诉我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你只是不关心，所以懒的告诉我？！”
“你在闹什么脾气？”Harry的平静在一瞬间破裂，那个还未来得及完成的微笑变得一道僵硬的伤疤，“你第一次知道我快死了吗？”
“我有时真的觉得我恨死Norman了。”Peter说，“他从你拿走的那些东西，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信任、爱、依赖，你上一次去相信一个人是什么时候.....”
“上次我求你救我的时候。”Harry冷静的说道，仿佛连吵架都不屑于和他吵。
“Harry......求你了，别再提那些了。”Peter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说道。他们久久的站在街道上，引的路人纷纷流连——这些过去从未见过、明天也不会再见的人群。一种空荡荡的感觉瞬间侵入他的内心，在他们小时候，Harry生气时会揍他，不高兴时会挖苦他，Harry总是毒舌暴力，而现在Harry只是这样永恒冷静的注视他，仿佛这种冷静是一件铠甲。
Harry抽出一支烟，还未点燃就被他劈手夺过准确的扔进垃圾筒，Harry视若无睹，又抽出一支。
“你这么不爱惜你自己，那我这么费力救你又有什么用？”Peter颓然后退，靠在墙上，“告诉我，Harry，你究竟还想不想活下来？”
“谁都想活着。”Harry走过来，抱住他，趴在耳边笑着说道，“你生气了，Peter，因为你在乎我。”
“Fuck you，Harry。”他用力钳住Harry的腰，“我们拿生命的根源当儿戏。我们利用他来战斗。”
他曾经那么坚决的拒绝过Harry，恨过他，在Harry最相信他的时候，在Harry的痛苦和孤独到达极致的时候，所以现在，在他的种种无用忏悔之后，那股恶意和扭曲依旧在Harry心里深深埋藏，他不懂如何才能驱散它，他甚至不想正视它。
Harry在明明已经确定他爱他之后，仍然不管一切去验证、去伤害，他从不来不懂Harry，但他确定，这种猜疑总会到一个极点，或一个尽头。
他回忆起小时候和Harry捉迷藏的下午——如果没有那些下午，他们之间没有那些过往，他们还会彼此折磨吗？

Harry拉起他。他们穿过街道，一言不发，他带Harry回到Osborn空旷的房屋，在他刚失去父母的时，Harry曾在这里笨拙的拥抱着他。
那些回忆太美，那个会长久而安静的注视着他的Harry已经在现实里跌的粉碎。
面目全非。无可奈何。
他拒绝了Harry的拥抱，拒绝了分享血液，拒绝了他们亲密无间的过去，拒绝了陪在他身旁。他甚至作出选择，跟随Gwen去英国，把一切都抛在脑后。
他在这些鬼魂般纠缠着他的记忆中噩梦不断，一无所有的空白世界，Gwen在其中不断下坠，他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世界都是没有曲调的悲鸣。
他可以一次次的告诉Harry一切都会好。但他无法欺骗自己去相信。
在他遥远的意识深处，有什么在尖叫，在狂呼，卷起层层涟漪，最终也会将他卷去。他摧毁了他和Harry间的一切，整个过程只不过花费了不到两个小时。

“Peter。”在模糊的睡眠中，他感到Harry的舌尖掠过他的右眼，潮湿温暖，Harry的手指上带着少见的温暖，缓慢的抚摸着他的胸口，他睁开眼，Harry半跪沙发上，V字的领口露出大片的肌肤，“你故意的吗，Harry。”他一手搭在额头上。
Harry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伸到他双腿间，伸进他的休闲裤里，熟练的握住他的阴囊，不断的刺激着，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在勃起，他一手抓着沙发边缘，另一只往腿间伸去，握住Harry的手。
“Harry。”他突然想起Harry的那些话，想起他在他身下呻吟的样子，想起他的矛盾，“别这样，Harry。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为了报复我才这么做，现在我才发现，这是你逃避自己感情的方式，就像你嗑药一样。”
Harry直起腰，神色很平静，“我们不适合把彼此看的太清楚，Peter。”
他叹息一声，用手肘撑起身体，Harry把上衣脱了扔在一边，他舔舐着Harry的乳头，又时不时的轻咬一下，双手摸索着Harry牛仔裤的拉链，胡乱的往下扯着。
“别，Peter，我等会儿要出门。”Harry笑着，声音里透出一种神经质的欢快。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Harry大腿内侧的皮肤，那里是Harry的敏感带，Harry很快硬了起来，他的手游离着，在握住Harry性器的一瞬间，Harry一手撑在他胸口上，轻咬着自己的嘴唇，表情迷乱又隐忍。

他拉下Harry，一手扣住Harry的后腰，让彼此的性器贴在一起，那样的热度让他们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他握住他们，胡乱的而激烈的动作着，过往纷纷在他脑海中涌现，那些秘密，那些如同破碎的全息影像般的碎片，逆转录病毒、蛋白质链接、跨物种基因研究、谋杀、人体试验......那是一幅图画，他看着它被一片片撕毁，又被重新拼凑，变幻莫测，然而无论如何他也看不懂它......他抬起腰，Harry冰凉的手指覆在他手上，引导着他更有技巧的动作着，快感在迅速积累，Harry呻吟着，那种完全沉醉在欲望中的声音实在太过勾人，就连色情片里那些女星也做不到这种程度，他有时甚至怀疑Harry是不是刻意的。

他们的身体更紧的贴在一起，不断撞击着彼此，在快要高潮那一刻，Harry将舌尖伸进他嘴里深吻着，几乎通到喉咙，所有的呻吟惊呼都被咽了回去，他们在这片静谧着的永恒虚无中达到高潮，沉默着，一切都消失了，杂乱无章的故事，他们的过往，伴随着这片沉默，全都消失，从意识的舞台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等会要去哪？”过了许久，他问。

那天Peter醒来Harry已经不在。他离开Osborn的大宅就回家了，走下街道，搭地铁回去。
在列车启动的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想将所有一切抛到脑后、远远逃开的冲动。他旁边的座位上有一对情侣在小声的谈着话，大多数人都埋着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机，突然之间，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知道Harry一直都是这样看待世界。Harry已经见识过太多的人事，这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他更像是灵的外质，不知在何处凝聚成形，孤零零的游荡。
他深知Harry的疯狂冷漠，也深知自己的优柔寡断。他们在一起只会相互磨损，而非相互安慰。那个把Gwen从空中扔下的Harry已经死了，留下来的是他儿时最好最熟悉的朋友，他们都是那件事都受害者，只有这样想，他才能放下内心的戒备，继续去爱——可是他究竟还能去爱什么？Harry的极端和猜疑会毁坏一切，毁坏这份感情也毁坏他们彼此。他只是不停的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沉重的时刻已经过去，他只有等待，无论结果怎样。
如果Harry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他猜Harry一定会比以前更痛恨他。恨他的怜悯和逃避，他企图忽视那段过往让他们走，但Harry永远不会接受这个。

列车滑动着靠站。Peter穿过街角，回家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May不在家，或许她出去工作了。Peter用微波炉热了一点食物。
玉米饼比他想的要硬。他吃到一半时，电话突然响起。
“你好。Peter。”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他莫名的立时警觉起来。
“你的阿姨还好吗？”
“你是谁？”Peter握紧电话。长期的经验让他清楚事情多半不妙。他竭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恐惧紧紧的攥住他，他们绑架了May，甚至不消多想，那一定是为了‘蜘蛛侠’而来，但‘他们’是谁？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蜘蛛侠’的真正身份？就目前来说，May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但他们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