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第一戏精(124)
庞元英只好担心地在外面等。庞元庆随后也来了,看到庞元英在这,走到他身边询问情况。
庞元英摇摇头,自己也心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庞元庆担忧地蹙眉:“伯父是什么人物,在朝中位高权重,活了那么大岁数,沉稳老练,什么人都对付得了。白玉堂纵然武功再高,到底是一介江湖人,年少气盛,容易被激怒。他们俩人的谈判结果太容易料到了。你该拦着他的,照我的法子来,虽然慢点,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可能事实确实如你所言,但我信他。”庞元英目光很坚定地望着正堂方向,带着期盼。
庞元庆回看一眼庞元英,静默地垂下眼眸,不再说话了。
一炷香后,白玉堂推门从正堂走了出来,庞太师正背着手面着屋内,大家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白玉堂立刻走到庞元英身边,低声告知庞元英不必再担心了,庞太师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庞元庆闻言后非常惊讶,他立刻走进屋,对庞太师喊了一声:“伯父!”
庞太师抬手示意庞元庆不要多说,他转眸扫了一眼白玉堂和庞元庆,随即拂袖而去。
第111章 循序渐进
庞元庆扭头瞪向白玉堂:“你到底和我伯父说了什么?”
“说你暗中谋划刺杀于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该当论斩。不过呢,我鉴于你的新身份是我的小舅子, 便不跟你计较了。岳父大人最是疼爱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孤苦伶仃的小侄子。他见我如此孝敬,为你着想,自然就允了我和小疯子在一起。”
白玉堂说着,就骄傲地勾住庞元英的肩膀。挑着眉毛,一脸得意地看向庞元庆。
“你——”庞元庆气得铁青脸, “我这便跟伯父说,我宁愿被判死刑也不会令他同意你们在一起。”
白玉堂点点头, 用激将的眼神鼓励庞元庆快去说。
庞元庆转眸一脸愤怒又失望地看着庞元英, “你瞧瞧你什么眼光,他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你父亲。”
“哪比得了你,你却是用更恶毒的手段去杀害我在乎的人。”庞元英指责庞元庆之前派人暗中谋杀白玉堂。
白玉堂附和:“就是就是,你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大家彼此彼此。”
庞元庆冷哼一声, 拂袖而去。他自然是想再去找庞太师说清楚,他断然不想因自己的缘故令庞太师受到要挟。
庞元英目送庞元庆离开之后, 问白玉堂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怎么,刚才的理由你不信?”白玉堂笑着凝视庞元英的眸子。
“我爹还没傻到受你这点威胁便屈从。”庞太师是何等暴烈脾气和高傲的人, 他断然不会如此。
“只庞元庆一人肯定不行, 我又加了一个他更在乎的人。所以他是盛怒之下不得不应。”白玉堂解释道。
庞元英知道以庞太师现在固执的脾气, 想说通道理,让他同意他和白玉堂在一起几乎不可能。威胁这条路是剩下唯一的办法, 但非常危险,因为他爹可不是一般的爹,是威震朝野的太师。
“便是威胁应了,你不怕他回头弄死你?”庞元英知道白玉堂不怕死,可他怕白玉堂死。俩人在一起的目的本来是为了更加快乐地活着,若因此丧命便不值了,“实在不行,我们还是私奔吧。”
白玉堂忍不住笑起来,“私奔了你爹就不气不恨了,不想杀我了?到时候指不定气急了,连你这个儿子也不想要,一块杀了。”
庞元英:“你既然不怕,我如何会怕,做一对浪迹江湖的亡命鸳鸯倒也不错。”虽然这不是最好的结局。
“我倒是不舍得让他恨你。”白玉堂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来。
庞元英打开瞧,盒子里有两颗药丸,一个红色,一个黑色。他倒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遂问白玉堂这是什么东西。
“情蛊。”白玉堂看了下左右,对庞元英压低声音,但音量刚好可以令墙后的人偷听到,“你我身上都有。可还记得我会陷空岛之前,我们一块喝酒那次?”
庞元英愣了下,然后对白玉堂点了点头。
“我趁机在你酒里下的,便是料到会有今日,我自然要不择手段留住你。”白玉堂随即给庞元英赔罪,请他原谅自己不得不走得这一步。
白玉堂随即跟庞元英解释,这种蛊分公母,两颗一对。下到两个有情人身上后,双方必须对彼此忠心,谁若有背叛一方的行径,就会身中蛊毒而死,余下的那个也不会苟活,会跟着死去。
“所以敢吃这种蛊的人,都是有十足信心相信自己不会变心的人。因为一旦吃下,就要以生命为代价对两人的情谊做出承诺。我自然是不会舍了你,你也应当对我一样。”
庞元英呆呆地看着白玉堂没说话。
随后二人出府,去了状元楼雅间。
庞元英看看左右,对白玉堂竖起大拇指,“你厉害,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白玉堂端起就被从到唇边,听庞元英这话,斜眸笑问他:“怎么,你不信我给你下蛊了?”
“你做事有时候是阴损,不论手段只论结果。但对我,你不会如此。”庞元英拿起盒子里的一颗丸子,“反正我也中蛊了,不然我再吃一颗,尝尝什么味儿。”
白玉堂一把拦住,随即将两颗药丸收进自己的袖内。
“没事儿别瞎闹,这可是真东西,不然爹怎么可能会信。”
“你这样,我爹虽不会杀你,但会恨透了你。”庞元英感慨。
庞元英明白白玉堂的良苦用心。他用这招数,是想令庞太师只恨他一个,把自己摘出去。如此在庞太师眼里,自己就是被迫的,相较而言,他老人家对自己的恨没那么多,心里终究会舒坦些。
“我无所谓。”白玉堂从不会在乎这些,“我知道你在乎你家里人,别气馁,始终如一地待他们好,等过段日子,他们自然就会体谅你的心意,慢慢接受。”
……
太师府。
庞太师听了庞元庆的恳求,再一次摆了摆手,令他不必多言。他现在真恨不得用撕了白玉堂,剥皮抽筋。奈何亲儿子跟他连着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深呼吸两次,努力让冷静下来。事已至此,他没有选择,再怎么暴怒也无法挽救现在的情况。
庞元庆听说真正的原因之后,立刻对庞太师道:“这不可能,世上哪会有这种蛊!”
“确实有,苗疆那头,你一查便知。”庞太师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我倒也不相信。但白玉堂此人何等手段,你不是不清楚,他亦正亦邪,手段向来阴狠奸诈。我瞧他是真在乎元英,见我不同意,又知道你曾经暗中谋害过他,而今他会使出这种手段倒不稀奇了。”
庞元庆听到此,默然无语。
次日,庞太师起床后,看着热心伺候自己的妻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琢磨着要不要把庞元英的事情告诉郑氏,但几次话到嘴边他都说不出口。
庞太师去了书房一个人安静,站在窗边思虑良久之后,他打发随从传话给庞元英,让他自己收拾行李痛快离开太师府。
庞元英却不走,如常来给庞太师和郑氏请安。
庞太师瞪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心里头一顿火气上涌。但想想自己而今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从了白玉堂,心里又多了一丝无奈。
庞太师觉得这事儿也没必要跟郑氏瞒下去了,便干脆跟郑氏讲了
这时候,郑氏欢喜地摸着小腹,对庞太师道:“老爷可还记得我前段日子胃口不好?”
庞太师怔住,随即他发现郑氏的不同,惊讶地望向郑氏:“你有了?”
看到郑氏点头的那一刻,庞太师高兴地站了起来,立刻扶住郑氏的胳膊,查看她的肚子,又要请太医来诊脉确保胎儿安全才行。
郑氏眯着眼笑着。
庞太师怕郑氏太激动,承受不住,彻底打消了告诉郑氏的念头,转即命人小心搀扶走了她。随即他嘱咐庞元英,切不可将他的事情告诉郑氏。
“母亲早就知道了。”庞元英道。
庞太师一惊,庞元英再说一遍。
庞元英:“事情闹这么大,母亲心思最敏锐,怎么可能不知道。母亲起初是想不通,后来见我执拗如此,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她便想通了。说白玉堂救过我的命,而今我活着总比死了好,其它的莫强求。”
庞太师指了指庞元英,骂他不孝。他转即拂袖而去,急忙去找郑氏求证。
果然如庞元英所言郑氏早就知情,但因为因为看到了庞元英的决心,知道这对鸳鸯拆不散,虽然心里难受,但最终在庞元英殷勤的孝敬之下,还是体谅了庞元英。同时她又理解庞太师的决定,所以并没有求情,让庞元英自己去争取庞太师的同意。
“他本可以一走了之,却非要留下来征求我们同意,这份勇气便是一般人所没有的。何况这龙阳之好自古就有,而今这贵族子弟们之中,不乏也有这等事情的。不过他们是混来,祸害完了男儿又和女子成亲。咱儿子比他们强百倍,这份儿痴情和勇气倒令我佩服。”
郑氏说罢,便要给庞太师跪下赔罪。
“说到底是我生的儿子令夫君失望了,我替他给夫君赔罪。”
庞太师连忙搀扶起郑氏,令她小心身子。
最终,他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命里无的莫强求。”
前有白玉堂情蛊威胁,后有郑氏温言游说。庞太师从无奈不得不如此,转变为开始真渐渐有动摇接受之意,但若要他完全接受却不可能。
如此过了半年之久,在庞元英和白玉堂的不懈努力之下,庞太师见他们二人果真是有决心又有毅力,便真的在心里放下了。
这一日,恰逢郑氏生产,庞太师、白玉堂和庞元英都在侧堂坐着等候消息,唯独庞元英坐不住,跑去院里守着。
起初三男人在屋里静默,互相无言。之后,庞元庆忍不住了,怎么都看不顺眼白玉堂,便质问白玉堂。
“你为何来这?”
正焦急等待庞太师闻言,先睨了一眼庞元庆,目光立刻瞟向白玉堂。
白玉堂穿着一身白衣,泰然端坐,十分器宇不凡。在欣赏美方面,他儿子的眼光确实不错。只可惜了,这白玉堂若要是个女孩儿就更完美了。
“与你一样。”白玉堂冷淡地回应庞元庆。
庞元庆不爽地哼了一声,正要继续刁难白玉堂,外头的有婆子急急忙忙跑进来,脸色煞白,双手还沾着血。
“夫人年纪大了,不好生……难产了!”
庞太师立刻起身,急忙让人再去请太医。
“便是太医,有几个真正管过接生?”白玉堂突然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