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第一戏精(126)
庞元英心想这下坏了, 私奔刚巧撞见, 以庞元庆的性格,非大张旗鼓闹起来弄死他们俩不可。
庞元英立刻使眼色给白玉堂, 该出手时就出手,弄晕他!
白玉堂回给庞元英一个眼神,“我们站在这有时候了。”
言外之意,庞元庆一直很安静,居然没闹事。
“你想耍什么花样?到底什么意思?”庞元英质问庞元庆。
“给你们送行。”庞元庆阴沉着一张脸, 半点喜悦知情都没有。
庞元英不明白他如果不找事儿,何必心中不喜, 多此一举找罪受, 所以他可能还是要找事儿。
白玉堂接过庞元英手里的行李。
庞元英防备地看一眼庞元庆,骑上马,然后观察四周发现都挺安静,没什么动静, 不放心地再去打量庞元庆。
“看什么看。”庞元庆把攥在手里的符纸, 丢在庞元英的脑袋上,“他若把你甩了, 你记得回来。至少你阴险的堂弟,这辈子都不会弃于你不顾。”
庞元英以为庞元庆要甩出什么暗器发过来, 正用双臂阻挡。当听到庞元庆的话后, 他愣了愣, 疑惑地看着庞元庆,就见庞元庆正阴着脸对自己摆手。
“我们走吧。”白玉堂道。
庞元英点点头, 又看一眼庞元庆,跟着白玉堂策马离去。
庞元庆直至看到俩人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府。
出了东京城后,确定后头真的没有‘追兵’,庞元英彻底安下心来,纳闷地琢磨庞元庆刚才的话。庞元庆阻拦的态度没以前那么强烈,似乎是想通了,但一时间还没有转变过来。
“但他之前暗算你的事,太过分了,不能原谅。”
白玉堂:“可以原谅。江湖上想杀我的人太多,少记一个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你的性子最记仇,能从你嘴里说出少记一个,可真新鲜。”庞元英觉得自己居然没白玉堂那么大度。
“因为你是特例,所以和你沾边的人跟着享福。”
白衣少年朗朗一笑,鞭策马疾驰在前。庞元英紧追而去。
陷空岛四面环海,景致宜人,海水湛蓝。
庞元英和白玉堂坐着钻天鼠卢方派来的船,吹着海风登岛。俩人下了船,便招来在岸上玩耍的孩子们的围观。他们都认识白玉堂,又怕又爱,看见白玉堂领人回来,转身撒腿就跑,到处喊着白五爷带夫人回来了,当即就引来附近的渔民们的围观。
庞元英质问白玉堂:“那几个孩子喊什么?”
白玉堂尴尬用拳头挡住嘴咳嗽一声,眼睛看向别处。“没听到。”
“好你个白玉堂,你上次回陷空岛都说什么了?”因为被围观的缘故,庞元英压低声音,悄悄掐白玉堂腰一下。
白玉堂虽然吃痛,但没吭一声,倒是挑了一下眉,记仇地瞪一眼庞元英,笑着对庞元英的耳际吹热气:“你等着。”
庞元英感觉白玉堂看自己那一眼,四肢百骸都被他透视看光。说好他是特例,不记仇的么!
庞元英正欲继续‘教训’白玉堂,就听见远处传来中气十足的笑声,围观的渔民们自动让开一条路。便见有五名身穿锦缎的男人朝这边走来。在前的最年长,三十多岁,身强力壮的粗汉子,走路动作轻便飞快,一瞧就是有功夫出身,身手非常不错,想都不用想,这人必然是白玉堂的大哥卢方。
卢方右后的男子穿着一身深红色长袍,笑容温润,走路稳中带风,有几分深藏不露,是五鼠中武功仅次白玉堂的彻地鼠韩彰。韩彰之后是蒋平,庞元英自然认识蒋平。
蒋平旁边的男人身量最高,块头最大,他腰间挎着大刀,光这块刀就比平常人用的大一倍,沉甸甸的有分量。走起路来地面咚咚作响,可见其力气之大。想必这这位就是铁匠出身的穿山鼠徐庆。
庞元英立刻拱手,分别拜过四位。
卢方惊讶问庞元英:“你以前和我们三兄弟以前见过?”
“不曾。”庞元英回答道。
卢方笑哈哈地和韩彰、徐庆互看了一眼,再问庞元英:“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谁是谁?”
“常听白兄弟提及,而今一见便能对上了。”庞元英笑道。
白玉堂在旁拖后退:“我可没怎么提,没那时间。”
言外之意,他和庞元英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很多的别的事要做,提兄弟这种事太浪费时间。
蒋平立刻跳出来证实白玉堂的说法,“大哥,我作证,老五就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账玩意儿。”
卢方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上下打量庞元英。瞧这少年年纪二十上下,细皮嫩肉,五官有棱有角,一双黑漆漆闪着光亮,跟蕴着星辰似得。不笑时似笑,调皮可人,有十足机灵之态,难怪他家老五不爱美人爱男人。卢方瞧庞元英这样,也有几分喜欢的,这样的男儿跟着他家老五,他似乎不怎么抗拒。
要知道之前老五回来,起初跟他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他是百般不乐意的。总觉得老五的终身大事儿,他做兄长的有一半的责任在身。但碍于老五的脾气,他没敢表露太多,不过背地里跟自家兄弟和妻子可是没少牢骚。甚至老五前两天说要把人带回来,卢方就忍不住说了小半个时辰。
韩彰和徐庆都了解白玉堂的脾气,九头牛拉不回来,要想继续认这个五弟,不同意也得同意。他们不同于卢方,身上责任感那么重,只开始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异类,但是仔细琢磨了解,加上蒋平在旁游说庞元英有多好,渐渐也不怎么抗拒了。反正是自家兄弟的选择,也不是让他们去娶男人,所以他们能忍。
而今俩人见了庞元英,倒都觉得挺好,蒋平之前说话难得没夸张。这少年和他们五弟,倒也相配,至少样貌上相配。再说瞧五弟看人家那眼神儿,宠溺得叫他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看都是他们五弟更喜欢人家,他们能有什么好讲?本来几没啥资格讲,现在就更没得讲了。
“来来来,快请。”卢方乐呵地伸手,热情地邀请庞元英上马。
韩彰和徐庆本来还担心自家大哥态度不够好,现在瞧,怎么感觉大哥比他们更喜欢庞元英,根本就是多余担心。
一行人一炷香后便抵达了卢家庄。
卢方的妻子早就备好了酒席,高兴地让他们五兄弟和庞元英尽兴畅饮。卢家庄不必太师府那样的大户人家,规矩森严,平常府里的下人总有几个偷懒耍滑的。但今天府里的丫鬟们因瞧见又多了一位翩翩少年来,比往常雀跃欢喜了许多,以前懒怠干活的,而今都围着院子打转,传菜斟酒,撤盘子,清理骨头……伺候得样样周到细致。
酒至半酣,庞元英拿出他预备的礼物,卢方刚得子,庞元英备了羊脂玉赠送。韩彰擅长使毒药镖,他弄了几种最难得的西域毒草和千锤百炼打制的六颗飞镖赠与。白玉堂告诉他,徐庆虽然个头大,但喜欢精细的东西,所以庞元英送徐庆的是一个巴掌大的雕精花的玉葫芦,里面装着清心解毒丸。给蒋平的就容易了,早就认识,庞元英知道他的喜欢,送了他一个梁上君子专用的三爪钩。
“别瞧钩子小,抓东西最牢靠,十分便携。”庞元英跟蒋平介绍道。
蒋平喜欢得不得了,勾住庞元英的肩膀,红着脸吐着酒气对他道:“真不愧是好兄弟,懂我!你放心,就算他们不同意你们,我也保你,站在你这边!”
卢方、韩彰和徐庆闻言,连忙尬笑叹卢方喝多了。徐庆起身要去拉蒋平,被白玉堂伸手拦下来了。徐庆预感不妙地看一眼卢方,卢方也无可奈何。
“不同意?”庞元英问。
蒋平点头,“你们没来之前,他们还商量着能不能把你们搅黄!”
这一句话把卢方、韩彰和徐庆都卖了。
白玉堂阴森森骇人的目光立刻扫向卢方、韩彰和徐庆。
韩彰嘿嘿笑:“哪能呢,他喝醉了,别听他瞎说,我和三弟可没有不同意,我自然是相信五弟的眼光,是大哥有点意见。”
“对对对!”徐庆选择跟着韩彰一起自保。
白玉堂阴冷的眼最终就定格在卢方身上。
卢方张了张嘴,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把那仨兄弟骂得狗血喷头。多年的兄弟特么的这么不值钱,情义的小船说翻就翻。
“我没……没不同意。”卢方对白玉堂干笑道,“小庞兄弟挺不错的,我瞧第一眼就觉得喜欢,这还给我的孩子送了这么宝贝的礼物,我就更欢喜欢了。”
“同意便可,不用喜欢。”白玉堂攥住庞元英的手,“他有我喜欢便够了,用不着你们喜欢。”
“好好好,我们不喜欢,他是我们最满意的‘弟夫’!”韩彰忙补救道。
“对对对,弟夫。”徐庆附和道。
“那就为弟夫的到来,为我们五兄弟家新添的一员干一杯!”卢方拍桌起身,举杯庆贺道。
六个男人从下午喝到了晚上,起初谈天说地,最后基本都是听蒋平绘声绘色地讲着庞元英和白玉堂在开封府合作办案的事情,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卢方更感慨庞元英是个机灵鬼儿。有他在白玉堂身边闹腾,他以后倒是不必担心白玉堂意气用事,偶尔会做蠢事冒险了。如此想来,这倒是好事一桩,贼不错的。
卢方早已经叫媳妇儿把卢家庄最僻静漂亮的院子拾掇出来,给白玉堂和庞元英住。
白玉堂千杯不醉,离开酒桌的时候,脸色没什么变化。庞元英红着整张脸,脚底发软地由着白玉堂牵着他走,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白玉堂身上。
俩人推门进屋之后,庞元英的脸就更红了,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缘故导致,而是因为屋子里的布置。龙凤红烛,满屋子挂着红绸缎,墙上床上居然都贴着大红喜字。还有床榻的被褥、帐幔,处处都是红色,连白玉堂的白袍都被映照得有几分红了。
“这……这是干啥?”庞元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酒醒了一半。
“看不出么,洞房花烛。”白玉堂特意看一眼龙凤红烛,抓起在桌上的两套红衣裳,让庞元英穿上。
“必定是大嫂料到,咱们这样不愿意办喜事,也确实不方便。她就备了这些,给我们增添情趣。”白玉堂见庞元英尴尬的拿着红衣呆着不懂,就伸手解开了他的衣带,“大嫂开明,比那四个爷们厉害多了,她最支持我和你在一起。”
白玉堂把庞元英白嫩肩膀剥出来,看着他颈下的一对锁骨,忍不住低头吻了一口。庞元英立刻用衣服挡住,让他转过身去。
“不要。”白玉堂低笑,微微抬头,直接用唇堵住了庞元英的嘴。
就在庞元英觉得自己要被吻得窒息而死的时候,白玉堂离开了,顺便用手拖住了庞元英的腰,及时制止住了他因站立不稳而摔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