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20)
听到方婷婷的声音,季淙茗回过神,爆炸和房屋坍塌带来的烟雾散去,一个人影在月光下安静地站在废墟之中。
那一刻,季淙茗的心,随着那些烟尘慢慢地落了下来。
“没什么。”季淙茗勉强地笑了一下,视线仍然舍不得从那个地方挪开,“你怎么跑出来了?”
“奶奶说,让我出来看一下出什么事了?”
季淙茗这才把注意放到她的身上,大概是刚睡下又被吵醒,外面冷还穿得特别单薄,所以脸色冻得有些发白发青。
“没事了,快回去睡吧。”
“怎么了?怎么动静怎么这么大?!”
季淙茗正说着让方婷婷回去,方老婆也披着件衣服出来了。
眼皮耷拉的眼睛在出来的那一刻突然就瞪大了。
“老头子!!!!!!”方老婆尖利的嗓音几乎要把天划出点痕迹。
这一.夜,注定是安静不下来的。
斐垣的罡气符拍得及时,半点伤没受,连头发上都没沾上什么灰土。但别人就不一样了。
方卢仁和龚述嘉不仅被蜘蛛啃了大半,还被爆炸炸了个头昏眼花,被塌下来的房子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也幸好这屋子是以前的,屋顶是茅草,房梁被白蚁蛀得轻了很多,墙壁塌下来也没怎么砸到他们。
“斐垣,没事吧?”季淙茗紧张地上上下下看了斐垣好几个来回,从外面看起来好像是没受什么伤,但季淙茗瞧着斐垣阴沉沉的脸色,不确定他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有没有伤口。
“不担心你自己吗?”斐垣歪着头,目光深沉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看着季淙茗的眼睛又黑又空洞,像是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第20章
难得的关心让好不容易正常的季淙茗又红了脸,像是触电一般地想要躲开季淙茗的视线,又格外地舍不得。
“斐、斐垣,你去哪里坐着休息一样,我、我先去把龚哥和方哥找、找出来。”季淙茗抓着剑柄,指甲不断抠着,紧张又急促。
斐垣却不放过他,伸出右手捧住了他的脸,微微前倾靠近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你在担心我?为什么?喜欢我吗?”
季淙茗的脸一下红得很厉害,眼睛都漫出了水雾,视线更不知道落在哪里好。
“我、我……”斐垣靠得很近,他的呼吸永远是那样轻轻的,季淙茗不经意间甚至还能闻到属于斐垣的味道,淡淡的,冷冷的,细微,但是难以忽视。
季淙茗的心跳得有些过分快了。
他害羞地想要躲开,但又舍不得躲开。
“为什么?”斐垣看着季淙茗问,手指的力道不自觉地慢慢加上,“喜欢我吗?”
喜欢我的话,连我的变化也没发现。说白了,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那个斐垣罢了。
真实的斐垣是怎么样的,那不重要。
“斐垣?”下颌传来的力道让季淙茗觉出了不对劲。害羞胆怯的情绪瞬间褪了个干净,季淙茗大胆地抓住了斐垣的手。
暴虐的情绪盘旋着,斐垣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将眼前地这个人毁去。
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
“我没事。”斐垣甩开了季淙茗的手,脸色难看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的心脏仅仅只是几秒便恢复了正常。
我不该这样。
这些不是我的情绪。
斐垣想。
我没病。
我的身体是健康的。
我应该还是正常的。
“斐垣……”虽然斐垣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季淙茗却不能真的就放下心里,“喝点水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季淙茗正想着要兑换瓶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积分竟然已经清空了。
怎么回事?他的积分怎么会清了这么多?
季淙茗清楚地记得,在最后将雷符兑换出来的时候还有三千多的积分。
积分的结算不知道是照着什么标准来的,陆汾糖几个大概是照着击杀蜘蛛的数量,季淙茗杀的蜘蛛多,但也没成多么恐怖的地步,最后结算的一万八千三百多一定不可能是他击杀的数量。
季淙茗也没有过多地去纠结,多来几次大概就能推算出来了。
一把剑去了八千,中间有兑换了些零七八碎的,加上刚才换出来给陆汾糖的符咒,他应该还能剩不少才对。
“我没事。”斐垣拒绝了他的好意,指使着方婷婷,“去,把你爷爷奶奶都给我喊过来。”
方老婆发现自家房子塌了后就开始闹腾了,这会儿应该是跑进屋把她家老头子喊起来了。
“哥哥……”方婷婷苍白着小脸看着他,“你没事吧?”
“去喊人。”斐垣没工夫给她什么好脸色。
“好、好的。”方婷婷怯怯地跑进了屋。
“你得给个说法!我们是好心看着你们一个个遭了难似的可怜才收留你们的!不然这年头三百块钱够什么的?!赔钱!赔钱!弄坏了东西就得赔!这个理儿放在哪里都是没错的!你闹到警察局去都是没关系的?”
方老婆尖利嘶哑的声音响个不停。
吵得斐垣头疼。
但方老婆这会儿可不怕斐垣,她觉得自己的家被斐垣给霍霍完了,怎么都不能放过她,越骂,气势越是高涨。
方老头还是那副老神自在的模样,耷拉着十几层的眼皮,黑着脸。
季淙茗正想办法给陆汾糖几个清洗伤口,没功夫搭理他们,只有方婷婷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躲在角落里,似乎是被眼前鲜血淋漓的场景吓到了,脸色青白,全身颤抖。
爆炸声、尖叫声、还有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吵闹又诡异的安静。
明明是一村几百口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情况。
“说完了吗?”斐垣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方老婆难听的声音吵得他不得安宁,但却不影响他思考。
方老婆什么人?她的叫骂是从小练到大几十年的功夫了,怎么可能这么一下就累了?她大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准备再继续发神威,却听斐垣慢慢地说——
“那我们该谈谈赔偿问题了。”
方老婆安静了下来,得意洋洋地插着腰坐下了,但浑浊的眼珠子依然死盯着斐垣不放。
像是无声地威胁,要是价格少了,她就要扑上去闹。
“我不管你们的房子当时造价多少,现在物价多少,我就照着二十万给你们算,没问题吧?”
斐垣的话一出,方老婆和方老头脸上的神彩瞬间就丰富了起来,眼睛都大了不少。
但话锋一转,斐垣阴沉的脸上又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但五个人的医疗费用,我们要两百万,拿不出,我们就去警察局说。”
方老头和方老婆脸上的喜色还未到达顶峰,立刻又被斐垣这句话说懵了。
“两百万?!”方老婆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屋顶,“你做梦!就五百!给你们当压惊红包了!又不是我们砍的你,凭什么要我们出钱?!”
方老头的眼神也凶狠了起来,他那一副骷髅架子的模样虽然没什么威慑力,但恶狼一样的眼神看得人却很不舒服。
“不是?”斐垣轻轻地笑了起来,“谁能证明?我们白天好好人住进来,为什么就缺胳膊少腿少了那么多肉,你出去跟谁说——这事和你们没关系,有谁信吗?”
【不是你杀的?谁能证明?!昨天好好的人还在,今天就没气了,你说不是你杀的就不是你杀的?!有谁信?!】
深秋静寂的夜温度一点点下去,寒秋的夜让人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婷婷,你去把门关上。”斐垣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病服,眼神平静,但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去。
“……哦。”方婷婷看了一眼她奶和她爷,犹豫地上去关上了门。
“吱——”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方婷婷颤抖而胆怯地退回了自己的小角落里。
方老头和方老婆大概是被斐垣这话惊得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把我们一家老小四口人的命全部拿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