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211)
可惜,自相残杀的戏码过程不够激烈,她有点可惜。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亮起又暗下,亮起又暗下,直到耗尽了电量,没有一点光亮。
金灿灿的太阳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将灰色的地板照亮成略微晃眼的金色。
斐垣睁开眼睛,浴缸里黑色红色交织在一起诡异又有些恐怖的水在顷刻之间就消失了个干净。瘦削但骨架漂亮的身体略有僵硬地站了起来,虽然是泡了一个晚上的澡,但苍白的皮肤上却没有泡水过久后泛白褶皱的痕迹。
斐垣趴在窗户上向那没有一丝缝隙的灰色天空上看去:“系统,你说我把这个城市所有的煞气和怨气全部吸收干净,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系统一丝不苟的声音呆板地响起:“你会死。”与其说是告知,不如说它这是在诅咒。
“又说笑了。”斐垣语气里带笑,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弧度,“我哪里还需要死呢?”
斐垣拿起手机,随便给打了一个电话:“送点吃的来。”
仇博依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没听清是什么,随意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对面的嘟嘟声有没有将他这回答传过去。
他也不管,手里的各种按钮花花绿绿的晃得人眼睛都要瞎掉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挂着比国宝还大黑眼圈的师弟幽魂一样地把他的早饭放到操作台上面,仇博依吃着热干面,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早上……我好像接了个电话来着……
对了……那通电话是什么内容?
不对不对!是谁打给他来着?
仇博依一边动着腮帮子一边翻记录,但完全没有接听的记录!
“我早上真的有接电话吗?感觉是有的样子……”仇博依有些怀疑地想着。
然后手一滑,滑到了拨出的记录里。
“步升?我什么时候打过电话了?”看时间,还是早上的样子。
正好手里没什么事情,仇博依就给步升去了个电话。
“我早上给你打过电话没?”
“有啊,你不是让我给老大带早餐吗?”
等等,我为什么要让步升给老大带早餐?
仇博依意识到些许不对劲了。
“仇哥,仇哥,你有在听吗?”
仇博依再一次开口,但步升宁愿他没开口。
“步升,帮我个忙,弄点老大的头发、血、肉或者是骨头骨髓,什么都行!”
“………………”步升沉默了很久,很久,非常久之后才隐隐约约将自己的声音找回来,“仇哥,你恨我的话,下次自己把我推到恶鬼堆里去吧。让我死得痛快一点,不好吗?”
“……”
斐垣并不是很喜欢夏天的时候顶着大太阳出来闲逛,但因为步升已经将房子找好且装修收拾好了,他不得不出门去新房子那里看看情况。
斐垣住哪里都无所谓,但住哪里都不满意,久而久之,早升不起半点对“新家”的期待了。
步升给他租的“新家”在城市的边缘,虽然是城市的边缘,但这边的交通很便利,出门就是地铁站,往前一百米是警察局,往后两百米是小吃街,最主要这里住得很舒心。房子租在顶楼,带一个大阳台,晚上往外看过想要热闹有热闹,想要安静有安静。
连装修都是步升绞尽脑汁依照着短时间相处里观察出来的“喜好”来重新布置过的。
斐垣也没说好还是不好,直接就在这里住下了。一百多平米的套房三室一厅很宽敞,空空荡荡只只有他一个人,随便去哪里也不会觉得拥挤不堪。
“老大,这里的阳台要买点什么花来装饰吗?有些花很好养的,一个月半个月扔那不管也没有关系的。
“随便你。”
斐垣平静的回答让步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是好,还是不好。更不知道这房子到底是不是给他住的,什么都不关心。
步升甚至觉得,只要他有那个胆子,带着斐垣到猪圈里,指着那个猪圈说:这就是给你租的房子——斐垣说不定也能点头说好。
但他不敢。
步升又哼哧哼哧地跑花鸟市场买花搬草去了。斐垣有些困倦地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
混乱的意识海将一切暴虐的力量驯服得很好,很乖,很听话。但再乖的力量,搭配上并不合适的身体,也会有一些副作用。
在任务副本中,系统的掌控力很强,不适的感觉会缓和很多,但在现世,脱离了系统的绝对掌握,身体的负担便逐渐大了起来——这是系统给出的提示和警告。
斐垣并没把系统的话当真。哪怕里面有真的,占比大概也是小得可怜。
斐垣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上准备睡一小会儿,但耳边步升咋咋呼呼的声音才消失不久,门外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是斐程峰。
斐垣不需要开门,也不需用猫眼“侦查”,斐程峰向着这个方向靠近的时候,斐垣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飘飘扬扬的黑色丝线从门外飘进来,“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按了许久门铃,火气都快出来的斐程峰明显就是一愣,然后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目光在这个略显空旷因为主人今天才住进来而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里转了一圈,颇为急切地对斐垣说:“垣垣,跟我回家吧!”
斐垣没有过多理会斐程峰的意思,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掀开。
斐程峰一直有找人跟踪他,斐垣知道。但他懒得去理会。没必要。
“垣垣,我知道你恨我,怨你.妈妈,但我们那时有苦衷的!不是故意要对你不好的!都是残酷又无奈的现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着你从小婴儿一点点在我身边长成这么优秀的你啊!”
“垣垣,别任性了,爸爸带你回家。”斐程峰将斐垣叮嘱过的话对林语说完后,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和不安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斐程峰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那天之后,他连许久未能睡好的坏毛病都好了许多,反而不觉得斐垣可怕了。
正如斐垣出现得那样,将他从压抑痛苦的现状中破开了一条缝隙,让他得以喘息,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拉了一把出来,让他能够松快松快。
所以,继续发挥你的作用吧,斐垣。
“垣垣,跟我回家,好吗?”只要斐垣跟他回家,常月笙和斐睿安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斐垣的身上,林语的精力就会放在和常月笙的你争我夺上。
他就能自由了。
斐程峰太渴望自由了!为了自由,他什么都愿意去干!
“垣垣!”斐程峰期盼地死死盯住了他。
斐程峰太过兴奋,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美好且快乐的未来,他的身体就不由得微微开始颤抖,被兴奋和期待冲昏头脑的斐程峰连压根没人来开上锁的门——这件事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斐程峰。”斐垣平静地仰着头靠着沙发上,声音慵懒,“我是个好孩子吗?”
斐程峰微微一愣,然后用十分肯定且带着夸奖的语气说:“垣垣当然是个好孩子啦!你是爸爸的骄傲啊!”
“那你为什么要我去死呢?”斐垣睁开眼睛,黑黢黢的眼仁占了三分之二,眼白的存在感一点也没有了。
没有半点犹豫,斐程峰立刻就大喊:“我不是!我没有!”
斐程峰喊完这句话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猝然停住了,没有血液带来温度,他的身体冷得可怕,将僵硬。
“你有的。”斐垣慢慢的站起身,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很轻,“你看,你进门连鞋子都不换,这不就是你想让我死的证据吗?”
斐程峰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他无奈而宠溺地勾起了笑:“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着急吗?!要不是担心你,我能连鞋都不换就进来了吗?!”
斐垣在他面前站定,不紧不慢地动着嘴唇:“但我从来就没给你准备过室内拖鞋啊。你在这里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