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神经[无限](145)
“前方审神之门。”船夫说。
彭彭嘟囔道:“咱们几个第一天晚上都谨慎没多尝凉茶,应该有共有分吧。”
钟离冶点点头,“嗯,只是不知道会给多给少。”
众人讨论着,行至审神之门下,彭彭和钟离冶都立刻得到了分数无变化的判定,屈樱反而因为主动研制凉茶被扣了五分冷静分。
“什么意思?”彭彭瞪眼,“扣分那个也就忍了,我们第一天晚上控制住没喝凉茶,不算提高生存率的行为吗?为什么不给分。”
神经没有回复,继续刷着分数。
【玩家江沉——】
【提醒队友首夜少饮茶,冷静+5】
“原来在这呢。”彭彭叹口气,“确实是江沉提醒的我们。”
【额外阻止千梧首夜续茶,冷静+5】
【用道具抵御恶鬼,冷静+5】
【获取真正死亡触发条件,冷静+5】
【玩家江沉,冷静+20,总数值上升】
“这次给分好像很慷慨。”屈樱忽然说道:“之前似乎没有全部五分五分这么大方地给。”
江沉点点头,低声道:“分值标尺好像忽然放宽了。”
神经依旧不解释,开始分析千梧的得分。
【玩家千梧——】
【首夜试图续茶,冷静-5】
【贪凉喝屈樱的茶,冷静-5】
【察觉恶鬼委屈不平,敏感+5】
【送画引出少女心事,敏感+5】
【以信诱导留留离开副本,敏感+10】
【玩家千梧,冷静-10,敏感+20,总数值上升】
清算完毕,神经似乎生怕玩家们有疑问,审神之门瞬间消失。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钟离冶皱眉道:“不仅是给分标尺放宽,而且判定的法则似乎也有松动。副本里的恶鬼也算是BOSS吗?千梧这五分给的很牵强。”
屈樱点头同意,“而且诱导留留离开副本直接给了十分,似乎也在刻意多给。你们两个算过自己目前的分数吗?”
千梧扭头看向江沉,江沉说,“算上这次加分,我分别是四十四点五和十一出头。千梧敏感五十八,冷静……”
他语气稍微停顿,“负八。”
彭彭忽然说,“神经在刻意抬千梧的敏感分,现在红蓝分差在六十六了。还记得刚入本时的规则吗,触发极端条件会开出金色福袋,这个极端条件会不会就是以分差来衡量的?”
屈樱小声说,“金色福袋是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三个人讨论不休,千梧却一直没出声。他微微眯着眼,像在眺望无际的神经之海。
江沉问他:“想什么呢?”
“琪琪。”千梧说。
江沉一愣,“已经死了的那个?”
千梧淡淡道:“你记不记得她死之前说了什么。”
“嗯。如果宿主满分通关,也许这条神经会分崩离析,玩家全员退出。”江沉压低声,“但这只是她的猜测。”
“不无道理的一个猜测。”千梧说,“顺应神经而为的人会越来越适应神经,就像彭彭他们,现在每次过本都没什么收获,但已经逐渐习惯了。”
被点到名的彭彭一个哆嗦,摸了摸鼻子,“好像是哦。”
千梧语气淡淡的,“满分毕业本就是逆神经心愿而为,或许逆行就是破局之道。琪琪是个聪明人,死在上一个副本可惜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接下来只需要力保江沉拿分。”屈樱也放低声音,“好在江沉的敏感得分是正的,一点一点攒,总有希望。”
另外三人精神振奋,千梧也轻松地笑着,回眸见江沉皱眉,在他手上拍了两下。
“别总想未知的风险。”他说道:“开心点,前面还有本要过呢。”
“嗯。”江沉点点头,又不放心地说,“你要想办法把冷静分摆正,不然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千梧点头应下,“好。”
这一次只有江沉和千梧两人有福袋捞,福袋里是日常补给,只是对比从前更加丰厚,吃穿用品应有尽有,千梧还重新拿到了练习本的补充。
神经赏赐了大量的巧克力,他很满意,躺在船上掰着一口一口吃。
福袋之后,船夫如常试图将船靠到能够吸食神经之血的地方去,然而船桨入海,怎么靠都靠不到边。
“你们可能有往昔之门了。”船夫说,“从前去过吗?”
千梧遂坐直,惊讶道:“去过。但从前的船夫说往昔之门会发生在凶险的副本后,这个副本并不算难。”
“我也不知道。”船夫摇摇头,“你们进去试试吧。”
江沉当先起身推开了船舱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平常的睡铺不见了,只有正面一道漆黑的门,门口散发着白光。
“果然是。”江沉说,“各位,准备进去吧。”
千梧闻言神情有些微妙,他看着钟离冶等人一一进去,轻轻舔了舔嘴唇。
门外很快只剩下他和江沉两人,和上次一样,江沉替他撑着门。
指挥官先生亦神情复杂。
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我们要不要约法三章……”
“得定个规矩。”
两人同时拘谨闭嘴。
“你先说。”江沉绅士地说。
千梧立刻道:“如果你再回到小时候,禁止对未成年人图谋不轨。”
江沉似乎有被冒犯到,无语片刻后点头,“行。还有吗?”
千梧想了想,“带点物资回来。如果你回到特别特别小的时候,江家老宅修整前,那就带几本我爱看的故事书,挑点有用的,讲奇闻逸事和土地精怪的那些,懂吧?”
江沉又点点头,“没了?”
“没了。”千梧摇头,“你什么规矩,说吧。”
原本用手撑着门的江沉下意识把门拉严了,将那些白光阻隔住,船舱里一片漆黑,黑到彼此的眼睛都看不见。
千梧有些困惑,“干什么你?还怕已经进去的人听到?”
江沉说,“接吻可以,不许上床。”
“什么?”千梧从头懵到脚,“和谁?”
“当然和我,你还有谁?”江沉语气里透露着一丝少年老成难得一见的炸毛,“想什么呢?”
“没没。”千梧在黑咕隆咚里摆了摆手,“和你,那为什么不许……?也是限定小时候?”
“不是。”江沉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不管大小都不行,我别扭。”
千梧脸皱起来,“这有什么别扭的啊,我不懂,是你自己啊。”
“不需要懂。”江沉又伸手拉开了门,“进吧,听我的规矩,不许胡来。”
千梧进门进得一头雾水。
前所未有的迷茫困惑,他和江沉从小一起长大,破天荒第一次有搞不懂他的感觉。
白光过后,他发现自己坐在一间餐厅。
洁白的桌幔上有两套剔透细腻的白瓷餐具,服务生正将红酒斟进高脚杯,香氛淡雅,周围不时响起克制的酒杯碰撞声和礼貌低沉如白躁声的交谈。
利落的全景落地窗,外面是帝都无上繁华的灯火。
英。
他视线忽然落在自己右手食指的创可贴上,顿时了然。
他竟来到了这一天,他和江沉第一次之后的第二天夜晚,江沉十分有仪式感地用元帅的特殊名额临时约到了英的席位,带他这个彼时并不爱喝酒的人来尝全帝国最昂贵的红酒配时令的黑松芦笋。
右手食指前一天晚上不小心压在床头棱角处,生生磨破一点皮,当时完全没在意,早上起来才发现。一向宝贝自己这双手的艺术家记这件事记了很多年。
真是微妙的一天。
千梧忍不住回忆,第一次之后的第二天夜晚,他和江沉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