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小皇子(176)
蔺琛十分入戏地“啊”了一声。
王夫人说:“你既是商人,能成万万人……上的王, 是你的福气!”
蔺琛愣了下, 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拓跋……王乃是草原上的雄鹰,森林里的猛虎,像天上的太阳一样高不可攀, 我没有这种福气。”
“你敢不同意!”王夫人眼睛一瞪,抓着匕首的手又往前一送。
这次动作很慢,给蔺琛留足了退避的时间。
蔺琛再后退,背差不多就贴在帐篷上了。
王夫人说:“想留下你朋友的命,就听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我不允许,你,不准离开这里。”说罢,收起匕首就要往外走。
蔺琛嘴角抽了抽:这情况,不会是遇到了替身梗吧?
他忽然问:“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
王夫人掀帘的手一顿,扭头冷冷地看着他。
蔺琛急忙补充:“我只是奇怪,别人好像都没发现。”
王夫人冷笑道:“我丈夫的头发乌黑光泽,是最美的溪流,他珍爱如命,从不戴帽子。”
她走后,蔺琛抬手摸了摸被自己藏在帽子里的短发,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嫌弃假发太丑,辫子太粗,有损一世英名,而选择了戴帽子。
没过多久,阿宏又进来,像看动物园大熊猫似的对着他的脸研究了半天,然后愤怒地出去了。
蔺琛猜测,多半拓跋靖的妻子将自己假冒的消息告诉了他。
另一边帐篷。
王夫人正教阿羽写字,看阿宏气冲冲地回来,便叫人将阿羽带到其他地方去。
阿宏等小孩离开,才生气地说:“王夫人为何不让我将那无耻的冒牌货给一刀宰了?”
王夫人说:“右帐对我鲜卑族步步紧逼,无非是趁我夫君不在,我孤儿寡母可欺。如今夫君下落不明,归期不定,我们必要推一个人出来,与右帐相抗衡。”
阿宏说:“但那是大越人!”
“那又如何?不过一个傀儡,一会儿叫人打断他的两条腿,让他插翅难飞。到时候,他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我们的手里,还能翻了天去?”
阿宏说:“就怕他使坏,让匈奴王误会我们与大越勾结。”
王夫人冷笑:“他不是还有个朋友吗?他若敢坏事,就割下他朋友的一个耳朵,再不听话,就剁掉一根手指。我倒要看看,他朋友身上有多少物件供他挥霍。”
阿宏深觉有理:“他冒充王,合该倒霉!”
正说话,帐外小兵突然跑来报信,说匈奴王有急事商议。
王夫人和阿宏对视一眼。王夫人说:“你先去,若右帐咄咄逼人,你便将阿靖搬出来。当日阿靖失踪得蹊跷,定与他有关。听说阿靖归来,他做贼心虚,一定不敢与你争抢。”
阿宏道了声“好”,便领命而去。
蔺琛虽然不知道隔壁有人想要打断他的腿,但身份被揭穿后,危机感就在心头挥之不去。好在这里没有监听监视设备,他背对着门,用对讲机将事情跟小皇子一一说了。
小皇子着急地说:“我来找你!”
蔺琛说:“先不急,等天再黑一点。”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不想被杀就只能逃!
太阳落山后,有人送鸡腿羊肉进来。
蔺琛刚刚没吃成米饭,肚子正叽里咕噜饿得慌,但他想起武侠电视剧里总有些乱七八糟的毒药和蛊能让人俯首听命,便硬忍着不吃。
天越来越黑,阿宏和王夫人都没有再来,蔺琛试探往外伸脚,士兵看到他,迟疑了下,用鲜卑语说:“我去请示王夫人。”一个留下,另一个跑了。
蔺琛原以为自己是被□□起来了,但看样子,好似自己假冒的消息还没有传扬开来,当即大着胆子问:“与我一起来的少年被关在哪里?”
士兵没听懂,用鲜卑语讲了一大堆。
蔺琛也没懂。
但小皇子在对讲机里讲过大概的位置,他就自顾自地往那个方向走,士兵想拦又不敢拦,因为阿宏为了配合王夫人的傀儡计划,对外宣称“王身受重伤,不宜移动”,反倒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蔺琛一路畅通无阻,略放下心来,但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王夫人赶来,又让人拦住他,用中文大喝:“王身体不适!不外出!请王……速速回去!”
蔺琛说:“我吃多了,想出来走走。”
王夫人上前一步,语带威胁地说:“王若不回,恐有生命之忧!”
蔺琛原地不动:“我要见我的朋友。”
“王安心养病,自能见到。”
“我见到了,才能安心养病。”蔺琛寸步不让。
王夫人看着他,目露杀机。
虽然鲜卑受右帐威胁,急需“拓跋靖”出来主持大局、稳定军心,但是,若这个人必须与他们一条心,为他们所用,若敢拖后腿,那不如没有!
王夫人手揣在袖子里,正思索着如何不着痕迹地将他干掉,就听西南角一阵骚动,须臾,就听一群士兵喊着“抓住他”。
月光下,一个容色绝丽的少年踏月而来。
他手里拿着抢来的长剑,好似挥起月光,劈出了道道闪电。
王夫人见情况失控,心中发狠,用鲜卑语道:“保护王!”
蔺琛虽然不知道她说什么,但看周围士兵将自己团团围住,还拿着武器迎向小皇子,便心中有数,用鲜卑语怒斥:“闭嘴!”
其他人被吼得一愣,蔺琛趁机推开众人,迎向小皇子。
小皇子凌空一跃,落到蔺琛面前。
蔺琛直接将人搂住,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小皇子:“……”刚刚运动量那么大,不知道会不会有汗味。
鲜卑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夫人怒道:“还楞着做什么,竟敢让他近王的身,还不将人拿下!”
蔺琛也不管有多少人能听懂中文,大咧咧地喊道:“我承认我喜新厌旧,在外面有其他相好的了……我们好聚好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冲我来,不要迁怒他!鲜卑人不是你争宠的工具,有本事我们solo!”
鲜卑士兵中的确有几个精通大越语的人,纷纷向周围士兵翻译,只是“solo”何意,实在不知。
王夫人差点气疯了:“胡说!你胡说!”
蔺琛见煽动起到了效果,还说:“我现在不求名不求利,只求老天让我们能够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
“给我拿下他们!”王夫人推搡身边的士兵。
但眼前的人是王和他的小情人……他们哪里敢真的动手。
蔺琛见他们不敢动,知道“胡说”起了作用,当即拉着小皇子往坟地的方向跑。
王夫人稍微冷静了一下,道:“务必把他给我……请回来。”
士兵们这才追上去。
她原本亲自要追,但阿羽听到动静从帐篷里出来,她之前为了维持假象,没有揭穿蔺琛的身份,此时不得不去哄他。
阿羽难过地问:“阿爸不要我们了吗?”
王夫人压住愤怒,强挤出笑容:“不是。阿爸刚刚是做戏,他很快会回来了。”
阿宏匆匆赶回,就看到营地内乱糟糟的,许多士兵都在说“王与真爱私奔”的消息。他跑到王夫人面前:“发生了什么?”
王夫人刚哄走阿羽,冷然道:“那人利用夫君的身份,带着他的小情人逃了。”
“小情人?”阿宏十分吃惊。那少年竟是女子所扮吗?
王夫人也懒得说具体:“匈奴王叫你何事?”
“匈奴王决意今晚进攻!”
“这么急?”
阿宏生气地说:“其他路人马早已得到消息,整装待发,只有我们被蒙在鼓里,临出发才说,分明对我们有所提防!”
“何时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