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求着看向沈凛,说:“他们都变成了怪物,他们都可以吸收别人的疯狂,请您把刘天乔带回我的身边,用您的笛子,好吗?”
沈凛:‘……’
韩千秋懵了:“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夏禾叹了口气,解释道:“刘小淘和刘天乔应该都还活着,这姑娘是让我们选,用笛子操控刘天乔吸走刘小淘的疯狂,还是用笛子操控刘小淘吸走刘天乔的疯狂。”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为难地蹙紧眉头:“刘小淘和刘天乔兄弟两个,只能活一个。”
第54章 结团 血亏
赵欣是个容貌得体的姑娘,她气度涵养都很温和,总是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但当她严密地挡在门前时,又带有一种古时守关女将的悍然气魄,她柔软却坚强,她没能守住刘天乔,也没能守住刘小淘,但她会守住这里,守住她最后的希望。
她微微昂首,看向沈凛:“沈医生,请您给我一个回答,我不需要您的任何誓言,只需要您的一个回答。我恳请您救下天乔,他太孤单了,这一生从没有过一刻顺遂,我想要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请您帮我,我求您。”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凛身上,这是一份巨大的,令人难以抗衡的压力。
沈凛一直在沉默,但当他略略抬眸看向赵欣时,眼神清澈平静。
沈凛:“他有过顺遂,他一生最顺遂的时候就是遇见了你。”
赵欣:“……”
这姑娘的眼瞳微微收缩,她眼角开始泛红,一点点蔓延了整个眼眶。
沈凛说:“郑院长说,无论是被眷属附身还是被选中的祭品都会逐渐忘了自己的身份,断绝和周围所有人的联系。你能记得他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你很努力了,赵欣。”黑发青年眼尾柔软地垂了下来,金丝边眼镜看他看起来如绅士一般文质彬彬,“但是,很抱歉,如果两人之中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会选刘小淘。”
赵欣怔了怔,她擦干泪水,严肃地说:“沈医生,也许我的措辞有些委婉了,我想我需要明确地表达下我的意愿,我在威胁您,如果您不答应我,救下刘天乔,我会放出这里面的怪物,那是天乔吸纳别人的疯狂所化出来的怪物,它远比您所见到的徐璐还要恐怖。”
沈凛并没有因此而撼动想法:“很抱歉,即便这样我也会选择刘小淘,而非刘天乔。”
赵欣沉默片刻,轻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凛说:“因为刘小淘对我意义非凡,而且我答应过你,会领养他,照顾他,治好他的病。”
赵欣的神色有一瞬间恍然,她似乎在透过沈凛看另外一个人,她笑了起来,压在眉间的阴霾顷刻散去。
“这也是他的想法吧……唯一还记得他的人只有我,可他唯一记着的人只有刘小淘……”赵欣低喃。
“您是个很好的人,”她想了想,又重复,“很好很好的人,您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沈凛蹙眉,问她:“为什么?”
“很抱歉,我只是想考验你对刘小淘有多在意,你通过了考验。天乔希望小淘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这也是我的愿望。请您跟我来。”
“滴”的一声,她刷了一张身份卡,眼前的闸门打开,她带着沈凛他们走进去。
这条路格外阴森。
韩千秋瑟缩在沈凛身边,小声说:“不会随时可能有怪物偷袭我们吧?”
夏禾说:“瞧着不像,我估摸是因为选对了,妈呀,凛妹太靠谱了,”她小小声说,“要是我肯定选刘天乔了,这姑娘刚才眼神真吓人,认真得离谱,好像我们不选天乔就要跟我们玉石俱焚。”
走到半路,赵欣突然停下,她回头对沈凛说:“之前有一天,您也不幸罹患疯狂,当天晚上,小淘瞒着院长把你身上的疯狂吸走了,第二天,他就受到了院长的鞭打,院长认为您不是合格的祭品,吸走了您的疯狂会影响徐璐。”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您未必能看到那些伤痕,变成怪物后,小淘身上的伤口总是好得很快。”
沈凛说:“我看到了。”
他轻声说:“那个伤痕,我看到了。”
长廊变得扭曲,一直通往未知的尽头,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他们。
周围人越来越少,沈凛孤独地走在走廊上,两侧墙壁越来越破旧,尘土飞扬,最前面是一扇被封存许久的门,他停在门前。
房门没关,他伸手推开。
暖黄色的光芒照射进来,病床上坐着一个瘦削白皙的青年。
他正偏过头看向窗外,神情专注,若有所思,侧脸线条棱角分明,在晨光里透着暖意。
察觉到有人到来,他转过头看过来,微垂的眉眼轻抬,笑着说:“来哥哥这,小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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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凛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病院病床上睡着了。
看见他醒了,刘小淘咯咯直笑:“小凛哥哥,你睡得好熟,怎么都叫不醒,刚才好几个护士姐姐来偷拍你睡觉的样子。”
沈凛疑惑地看了下周围,印象里的最后一幕是赵欣给他开了病栋六层的门,他们要去走廊的尽头找那只怪物,用笛子帮刘小淘吸走疯狂。
然后脑袋一阵浑浊,再反应过来时就趴在这里睡着了。
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很多细节都提醒沈凛他明显从失忆的临时疯狂里摆脱了出来。
小指一阵酥麻,沈凛低头看,刘小淘正紧紧攥着他的手指。
刘小淘说:“小凛哥哥,我做梦梦到一个哥哥,他变成了好大的黄蜂,飞得很高很远,像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过。”
“我还很小的时候,家里发生过一场很大的地震,房子都垮了,那时候我在玩积木,房顶开始掉下来好多灰尘,突然,整个房子都开始剧烈震动。我被埋在很下面的地方,那里几乎没有氧气,是爸爸妈妈叠在一起,将我举了起来,在高处,会有空气吹进石头堆的缝隙,也更容易被发现,被救出去。”
“我那会儿很害怕,总是用力地攥着谁的手,我忘了是谁了,我只记得每当我这样用力攥紧他的时候,他一定会用力地回握,那是个很好的哥哥,但是我忘了。”
他收紧勾住沈凛的手指,说:“小凛哥哥,我突然好想那个人。”
沈凛:“……”他抱了抱刘小淘,在他后背轻轻拍打,“他也很想你。”
刘小淘扑在沈凛肩头嘤嘤哭泣。
一言不发的晏修一靠在门口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沈凛眼前又晃过皑皑雪山的画面,依然是那个一望无际的雪原,就好像勾手指对刘小淘是扎根在记忆里的回忆点一样,这个雪山屡次出现在他的幻想里,干扰他的记忆。
沈凛是个记忆力超群的人,有些事情看过就会记得,他从未去过这样一大片白茫茫的雪山,那是绝非人类所能踏足的世界。
他低下头,压下复杂难辨的心思,骂了一句脏话。
刘小淘的身体指标正常,各项数值稳定,很快就能出院。他出院那天沈凛辞退工作,将刘小淘和某个厚颜无耻的声称为了帮忙一起教育孩子而辞退工作的保安一起带回了自己的家。
都市繁华,车水马龙。
刘小淘没有再提起他梦里梦到的哥哥,却画了一张面目模糊的图画藏在他最喜欢的童话故事的夹页里。
沈凛辞职后找了一份心理咨询师的工作,某一日,一位年轻的富二代上门咨询,说他总以为自己有一个深爱着的未婚妻,他们就快结婚了。
他坐在沈凛对面,不住摩挲着手指上的钻戒,钻戒的款式很眼熟。
男人说:“我觉得我应该有一个未婚妻,但所有人都说没有,我也想不来她是谁,她叫什么。我找到了这个戒指,但我忘了这是给谁准备的……医生,”他痛苦地说,“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很想她,好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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