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一愣,手指慢了半拍,摄像头没关掉。
他木着脸摸了摸被亲到的地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够了够了。”
“我觉得不够。”
听顾朝这一说,岁寒赶紧连点鼠标关闭摄像头。
直播间的观众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屏幕,伴着推搡玩闹的笑声,过了会儿,才听见顾朝的声音从麦克风飘出来:“那我就把你们的主播拐走咯,Byebye。”
这一年的春节,顾朝和岁寒商量好一起去他家过。
而年前的半个月时间,顾朝要去外地出一趟差,临出发前才会回来。
在机场送走顾朝,岁寒就去采购年货,提前准备登门拜访时要带的礼品。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单手推一辆推车,穿梭在人潮拥挤的超级市场,一眼望过去全是喜庆的红色春联、年货,以及一些保暖的冬季衣袜。
顾朝临走前给他打过一剂强心针,说父母都很欢迎他来家里过年,但岁寒仍隐约地感觉不安,一个人穿梭在热闹的超市中时那种孤寂感更甚,没来由地生出些疲惫。
到家后草草解决了晚饭,打两把游戏,就洗漱过躺进床里。
顾朝的飞机凌晨才落地,提前叮嘱过岁寒不用等自己消息,外加他夜里心绪混乱,清醒着只觉折磨,划拉了两下微信屏幕,本想给顾朝留言让他下飞机后早些休息,注意保暖,输入又删除了几遍,最后也没发出去,只把枕头一拉,闷头逼自己睡觉。
因为睡眠质量不好,岁寒就睡得久了一些,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他有些头昏,下床洗漱后从厨房里拿了片吐司叼着,才划开手机。
然后被顾朝发来的满屏信息轰炸得脑海一白,皱起眉,还没仔细看完消息,就先赶紧回复一句:我刚睡醒。
紧接着他把屏幕划拉到最早的一条未读,发现是凌晨,估摸顾朝刚下飞机那个点发来的。
因为时差,顾朝下飞机的点那里正好是早上,他落地报完平安,到了酒店把吃的早餐拍照发过来给岁寒看。隔了一会儿,又发过来一张,路上看见的红灯笼的照片,说自己路过了当地一家中餐馆。
岁寒:“……”
按说顾朝应该很清楚那个点他在睡觉,看不见这些消息才对。
岁寒啃一口吐司,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发消息问他:朝朝,你那边白天我这是晚上。
过了会儿,顾朝还没回复,岁寒猜他可能是在补觉或者在忙,也没再发消息过去。
直到傍晚,岁寒准备做晚饭时,才收到顾朝打来的视频。
一接通,就看见顾朝乱糟糟的金发,还有一张似乎还没睡醒的脸。
迷迷糊糊地说着:“我刚补完觉。”
“嗯,我猜到了。”
顾朝揉了揉眼睛,接着说:“我知道哥哥之前在睡觉,也没指望你回我。”
岁寒挑了下眉:“那你还连发那么多条。”
“我是想,我们两边时差倒过来的,我又要忙工作,跟哥哥聊天的时间太少了,才一直给你发消息,这样哥哥就算睡着了也不用担心会错过我的生活。”
岁寒:“……”
他低下眼藏起笑意,剥着手里的蒜,边说:“原来是这样。”
那头屏幕黑了一下,没两秒顾朝又切回视频通话,语气有些不满意:“我给哥哥发那么多条,你只回我两条,还都不超过一行的。”
岁寒赶紧在屏幕上戳了戳顾朝额前一缕翘起的金发:“晚点我写个日记给你行吗?800字那种。”
顾朝笑起来,抱着枕头靠向床头:“太长了,不想看,念成语音发给我。”
于是之后的半个月,每晚临睡前岁寒都会给顾朝发一条长语音,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顾朝又给自己连环轰炸了多少条消息,再一条一条回复过去。
转眼到了节前,顾朝刚下飞机没半小时,又和岁寒一起坐车回父母家。
他实在太累,在车上靠着岁寒的肩膀睡了一路,下车时被迎面的冷风一吹,才乍然清醒。
接着就发现自己牵着的那只手手心全是冷汗,手指也僵硬得像木头块似的。顾朝有些想笑,抓住岁寒的手呵了口热气:“哥哥别怕。”
“……我没怕。”
顾朝笑起来,倒没直接拆穿岁寒的嘴硬,只说着:“半个月没见,哥哥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
“……说什么,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念日记吗?”
顾朝:“噢。”
其实岁寒一个人拎着礼品在车站等待时,是有很多话想说给他听的,但见到顾朝的一瞬间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牵着手沿住宅区的小路慢慢慢慢往上走,晚霞的第一抹红在天际晕开。
抵达家门口时,顾朝的妈妈正在贴春联,寒暄过后,把剩下的一张递到顾朝手上,便从岁寒手里拎走礼物,笑容可掬地说着:“来得正好,你们俩一起帮我把这下联贴上。”
岁寒退后半步,看见门上已经贴好的上联:年年有今日。
——岁岁有今朝。
很常见的新年祝愿。
两人把春联贴好,接着头一抬,看见了门上的横批:百年好合。
岁寒:“……”
顾朝:“……妈,你不对劲。”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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