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朋克(75)

    “好。”廖归鸿唇角又染上了笑意。
    江云歌歪头看看他，“来，低头，让我摸摸。”
    廖归鸿嘿嘿笑了一小下，低下头。
    猛地一道闪光吓的江云歌把刚放在廖归鸿头上的手给猛然收了回来，他瞪向闪光的方向，“干嘛呢？！”
    两个娇小的身影往黑暗里瑟缩了一下，一个怯生生的姑娘小声说：“就……觉得……”
    “很帅！”另一个姑娘声音比较清亮，喊完她拉着另一个姑娘跑了，边跑还边回头喊，“你们继续！没拍到脸！不发上网！我们是有节操的！放心！！”
    “……”江云歌看着廖归鸿。
    “……”廖归鸿也看着江云歌。
    *
    “我要吃臭豆腐！”
    “我要吃锅贴！”
    “我要喝奶茶，要放布丁那种！”
    “啊那个也不错看着，烤猪蹄！”
    “烤生蚝，烤扇贝！烤……”
    廖归鸿看着蹲在路边手指头指来指去的江云歌，叹口气，“那么多，吃不完。”
    “有你呢，没事儿，肯定能吃完。”
    无奈的买了很多吃的，廖归鸿提在手里，江云歌每吃完他手上的，就会来廖归鸿手上拿下一样美食。
    边吃边慢慢往前滩走，越走人越少。
    前滩还在建设，除了已经建成的一个商业广场空地上有人聚集遛娃遛狗跳广场舞之外，旁边一些小路都没什么人。
    江云歌啃了半个烤猪蹄实在是吃不动了，打个嗝，撕了一大块蹄子抬手送到廖归鸿嘴边。
    廖归鸿张开嘴接下这一口咀嚼两下，“啊”了一声，“辣！”
    “哎哟我给忘了。奶茶，喝两口。”江云歌又把奶茶递过去。
    这个烤蹄江云歌特意要的是重辣，廖归鸿低头喝奶茶的时候眼泪直接流到了下巴上。
    江云歌把烤蹄扔袋子里，把手套扔了，袋子换到刚才戴手套的手上，一连串操作总算匀出干净那只手，抬手蹭了下廖归鸿脸上的眼泪，笑嘻嘻的说：“你真是南方人的舌头，一点辣就哭了。”
    “没有哭。”廖归鸿吸了一下鼻子，持续吸着气，“哥。”
    “啊。”江云歌点个头。
    廖归鸿看着江云歌手背上的眼泪，低声说，“我的眼泪，是甜的。”
    “操？”江云歌举起手背看看，猛地把手背上的水都蹭到廖归鸿身上，“我他妈才不会舔！”
    廖归鸿低低笑着，自己抬起手想把脸上剩下的眼泪抹掉。
    “欸。”江云歌拉住他，凑到廖归鸿手边喝口奶茶在嘴里漱了漱之后抹了一下嘴。
    然后他笑着看看廖归鸿，把手抬起勾住廖归鸿的脖子把人拉低一些，嘴唇印在了廖归鸿眼睛下面。
    快速结束触碰后江云歌舔了舔嘴唇，“屁啊！咸的！”
    廖归鸿盯了他几秒，而后笑了，很痛快的那种笑，低沉好听的一阵笑声里，他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第99章 想表个白真费劲
   
    沪城的前滩建设正在飞速进行着，江云歌一路上跟廖归鸿聊了不少关于这一片的开发商的话题，发现廖归鸿对这些都不太关注，知道的还没有江云歌之前从新闻里看来的多。
    廖归鸿就是这样，对于自己在意的事情可以一头钻进去周围的一切都不理会，其他的事情他不会留意，但是江云歌知道，他跟廖归鸿说的事只要说一遍，廖归鸿都能记得住。
    这就是常闻语和廖归鸿很重要的不同之一。
    常闻语的关注点通常都比较广泛和分散，什么都琢磨，什么都能跟人聊，没有机会他能从海量的信息里寻找创造机会的可能，有机会他就会把有用的信息对应的资源尽可能拉在手里，去调度、去运用、去迎合或者去修建与外界趋势互相匹配呼应的道路。
    廖归鸿的关注点非常集中，在一条路上奋勇前行，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虽然常闻语曾认为廖归鸿的性格很可能会不断碰壁，事实上也不是没有碰过，但往往廖归鸿的钻劲所创造出的产品，总又能击穿所有的阻碍，开辟出一条他自己主导去走的道路。
    久而久之，反而是常闻语越来越受到诸多方面的牵绊，脚下的路越来越由不得自己去走，嘴里的话也越来越言不由衷。
    廖归鸿却还是那个廖归鸿，自始至终，他在不断前行，却从未改变初衷。
    “哎。”江云歌在一幢尚未竣工的大楼下停步，蹲在马路牙子上晃着手里的奶茶杯子。
    杯子里只剩下一点点奶茶和黏在底上软糯的珍珠。
    廖归鸿站在江云歌旁边，也跟他一起面向空无一人却路灯明亮的，崭新的，还没来得及画黄线白线的干净的马路。
    “归鸿。”江云歌低声说，“你就不好奇吗？以前的事，我做的那些事，不问问吗？”
    “你想说的时候，会告诉我。”廖归鸿声音也很轻。
    “那如果我……一直都不说呢？”江云歌仰起头看着他。
    廖家的家教很好，在很多分方面都能体现。
    比如，廖素笺和廖归鸿的肢体语言都比较少，廖家认为做多余的动作都是缺乏教养，失礼不端的。而廖归鸿比廖素笺更甚，自打做游戏之后，廖素笺还会随波逐流的顺应一下周围的人和环境，可廖归鸿吧……
    就他的站姿，永远都是身姿挺拔的，两手垂在身侧的，只要不说话他就能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很久。
    他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微微低下头对江云歌笑笑，“不想说也没关系。”
    “对你来说那些事都不重要，是吗？”江云歌跟他对视，笑着问。
    “重要。”廖归鸿马上表态，然后似乎很慎重的看了一下身后的马路牙子。
    “蹲下吧，你爸不在这，不会管你的。”江云歌抬手拉了他一把，“我仰着头看你，脖子都要断了。”
    蹲是没有蹲，廖归鸿犹豫之后坐在了马路牙子上，把两条腿往马路上伸出去。
    刚坐好没几秒，廖归鸿低声笑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这样坐。”
    江云歌也坐下把腿伸出去嘿嘿一笑，“舒服吧？”
    “嗯。”廖归鸿点个头，“哥，那些事很重要，可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问。”
    “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江云歌掰着手指，“你看着我现在很平静，思路清楚，能跟你好好说话。可一转眼，我的想法就会变，会极端，会……其实以前做那些事的时候，我夹在很多种情绪里，如果我说我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推着走，是不是很像狡辩？”
    “是很像。”廖归鸿嘴角微微扬这个不明显的弧度，“可我知道，你说的话即便自相矛盾，也不代表你在骗我。”
    “……是吗？”江云歌又掰了两下手。
    “我大概知道，一开始你跟我一样，并不了解代码已经被盗走。后来你怎么去参与的我不清楚，但是你参与的时候其实已经无力回天了，既然你拦不住汤灿慈和丁诺，或许……”廖归鸿叹了口气，抓过江云歌一直不停跟右手掰着互相较劲的左手，在他指腹上摩挲着，“或许你想，混进他们当中去，寻找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我没那么伟大。”江云歌别开脸看着右边没有廖归鸿的方向，“而且丁诺现在还很活跃，不是吗？”
    “我没办法不这样想。”廖归鸿保持着很轻的声音，“灿慈倒台，汤灿慈入狱，那之前你卡灿慈的分账。你是有意这么做的，从一开始与灿慈合作，到最后灿慈的结果，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吧？”
    “我说过游戏是你的，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获利。”
    “所以我的猜测没有错，你确实是去演了一出无间道。如果不是……你那个病。丁诺也应该早就被你制裁了。”
    “嘁。”江云歌右手捏着额头笑了，“我是上帝还是法官？制裁？”
    “你是我哥哥。”廖归鸿深呼吸了两次，伸手去捏住江云歌的下巴把他脸转向自己。
    四目再次相对，廖归鸿看见了江云歌眼里的东西。
    不稳的情绪，狠命的顽抗。
    抚了抚江云歌的脸颊，廖归鸿凑到近处低声说，“你回来后，我们总是说的，背叛。你真的了解我在说什么吗？”
    “当然是……”江云歌咽了一下，“代码，这种……偷窃，还有可能……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互相承诺过到老到死，都要在一起。”
    “代码，偷窃，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廖归鸿耐心的凝望着他，“我说过去的事重要，是说关于你，你的部分，你的状态，你的心情，你对我是报着什么样的态度。这些，很重要。”
    “我……”
    “嘘，听我说完。”廖归鸿说着偏过头，唇与江云歌唇微微贴合一下，“乖乖听我说。”
    “你说。”江云歌舔了一下嘴唇。
    廖归鸿目光沉了一下，“张嘴。”
    “啊？”
    廖归鸿吻了上去，舌尖钻进江云歌嘴里，虽然霸道，却也饱含着温柔的席卷而过，然后嘴唇靠在江云歌耳边，“我们当初的承诺，你是不是理解为我和你都有无法治愈的病，是两个神经病在抱团取暖。反正这辈子不可能与别人亲近，不如两个人倚靠在一起互相作伴？”
    “不是这样。”廖归鸿迅速的继续说，“不只是这样。我对你的承诺，是要跟你携手共度一生，患难与共，荣华共享，相知，相守，还有，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