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110)
他喝了口咖啡,苦涩入喉。
助理还在旁边义愤填膺:“这两人怎么这么嚣张呢?那私生粉也不下手狠一点,拿砖头砸算什么!”
常舟顿了顿,没赶他走,反而对这件起了浓厚的兴趣:“……什么私生粉?说来听听。”
******
——被上市集团总裁咬牙切齿记恨的人,现在正赶在最后一个小时内,提交了毕业论文终稿。
任光年合上电脑,整理好桌上堆满的资料工具书,才回头看了一眼。
冉时靠在椅子上,侧着身,呼吸平缓地睡着了。剧本摊开盖在身上,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压在剧本上,姿势规矩得像是上课偷偷犯困的三好生。
冉时来找任光年对明天的台词,刚好撞上他赶交稿死线,便坐着等了一会儿,就这么累得睡着了。
《无间冬夏》开机已经一周,陈导拍戏求精,不达到满意的效果,绝不继续往下拍,有时候一场戏过了也会反复拍好几遍,直到最后剪辑时,才遴选出其中一段。
拍陈导的戏极耗精力,几句台词,要用不同的方法演绎多次,完全是在考验演员和导演的情感共鸣。
任光年给自己倒了杯水润喉,眼神却止不住要往冉时身上移去。
冉时靠在椅背上睡觉,睡得耳廓都酣红一片,平和而恬静,比先前他看见的几次都要安稳。
摆脱霸王条款,换签新公司后,冉时的心情好了很多,对人露出笑容的次数也变多了。
每当心念至此,他就忍不住想伸手触碰,那泛着一点湿润的唇。
快要碰到的时候,他猛然惊觉,才捱下动作。
近来,他想要亲近,甚至亲密的冲动越来越频繁,光是压抑情绪,都要花上比以前多几倍的时间。
冉时从没有对他的动作表示过明显抗拒,两人合作到现在,该有的默契从来不会缺。
但他却私自瞒了冉时一些事,不管是掩瞒真相,还是真相本身,都让他背负罪恶感。
有时候,他忍不住想露出一些破绽,但真正到了倾诉真相时,他必然缄默不语。
时至如今,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已经走得很近。
但冉时显然还对上一世的某些事耿耿于怀,甚至极度害怕黑暗。
任光年压了压眉心,心中情绪翻涌不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冉时到底为什么会严重缺失安全感。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错失了太多时光,如今也只能一点一点弥补,负担起没能早点意识自己的心意,伤害了冉时的过错。
任光年沉默地转身,又打开了一盏灯。
忽而明亮的环境让冉时渐渐醒转。
他眼神惺忪,还沉在好眠中,缓了一会儿才适应光线刺激。
醒来第一个问题就在关心他的论文:“论文完成了吗?”
任光年点头,给他递了杯水。
冉时放下剧本,捧着水杯喃喃自语:“终稿之后,还有答辩呢。唔,你毕业返校的时候,是不是又要撞上拍摄?”
任光年早已考虑过时间安排:“不会,系里答辩时间晚,七月下旬举行毕业式,刚好错开。”
冉时闷闷地喝了口水,哦了一声,有些失落。
任光年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暗暗压着欣喜,装作不知情地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冉时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摇摇头:“还是先对戏吧。明天这场对手戏有点难。”
————————
剧组工作人员有序不紊进行拍摄前期准备,一个个严谨而认真。
拍摄场地安装好了摄像设备,没加额外的打光灯。
今天拍摄的是夜景,只采用房间内的自然灯光。冉时走了几次站位,仰头看天花板上的灯。
陈导也看着灯,沉思起来:“这灯有点暗。”
他说罢,让道具组关掉了其他的灯。
黑暗猝不及防地降临眼前。
天花板的灯基本没有光亮,最多只给如墨般浓稠的黑暗抹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对道具十分挑剔的陈导犯了难:“当初我是想要朦胧的光线来着,特地找了一组用了很久的旧灯泡。要是现在换成新灯泡,肯定会太亮。冉时,你觉得呢……嗯,你怎么了!”
冉时没回答他,陈导只能听到一阵恐惧急促的喘气声。
有人急忙在旁边喊了一声,让工作人员打开灯,随即大步冲过来。
灯光一亮,陈导才看见冉时一脸惨白,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让人打开其他的灯。
冲上来扶住冉时的是任光年。
“你居然怕黑吗?”陈导瞪大双眼看他,嗔了一句,“啊呀,你怎么不早说!”
冉时垂下眼,缓了缓:“抱歉,陈导,我也没想到……”
陈导挥挥手:“我是在担心你,这都听不出来?别老是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我之后还安排了不少这种灯色很暗的环境,你要是怕黑呢,我就全部换掉。”
冉时没有接受。听陈导语气就知道,环境都是安排好了的,一旦改变,有些台词会产生相当大的变化,质感也会受到影响。
文艺片特别喜欢用各种夜色深沉的布景,常舟最理解不了,还嘲讽“脸都看不清,开个灯会死吗?”。
冉时咬咬牙,为了电影能拍出最好的效果,他就算怕黑也得忍下来!
他的心理阴影来自上一世的外伤致盲,这个致命弱点还曾被孟孟利用,差点得逞。
那只握着冉时的手愈发紧了几分。冉时悄悄回握住任光年的手。
但他还记得,自己也曾在黑暗中,光光是看着任光年出神不已,就忘却了恐惧。
“陈导,我能挺得过!”
陈导迟疑:“真的?”
冉时看了一眼任光年,坚定道:“我保证,绝对不会掉链子。”
陈导看得通透,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任光年的肩膀,转身让摄像继续准备。
不一会儿,坐在道具箱上的场记助理就跳了下来,赶紧打板。
拍摄开始——
******
屋内的灯光被打开。
但灯光黯淡,一看便是年久失修,连窗外的月亮都比它亮。
梁川皱眉,反复按了几次开关,啧了一声,决定让它发挥最后的一点光辉。
“这是我家。”梁川进屋,语气有些生硬,“进来吧,别客气。”
林夏撑着门框,缓了口气,身体依然僵硬。梁川转头看他,林夏才慌乱动起来,靠在门框上支着一条伤腿进门。
走廊上的灯光被房门隔开,陷入昏暗的冉时呼吸一窒,咬牙忍住不去在意眼前的黑暗,把自己沉浸在林夏的角色中。
林夏没有怕黑的习惯,相反,他在黑暗中十分享受……
冉时莽撞跌了一下,一手撑在茶几的杂物上,疼得倒吸凉气。
任光年立刻停下清理桌面的动作,转身回来搀狼狈的冉时一把,把人扶到沙发上。
冉时半倚在任光年身上,嗅着那让他安心无比的清爽气味,被浓厚黑暗包围全身的恐惧情绪,渐渐消弭。
心间一点清明被点透。
——自己最能依赖的人就在这里,纵使眼前一片永寂黑暗,何足为惧?
迎着陈导担忧的眼神,冉时睁开眼,立刻重新进入状态。
林夏刚坐上沙发又跳了起来,窘迫不已:“我身上还有血……”
梁川没说话,看林夏这么介意,便指了张椅子,他自己翻箱倒柜,从抽屉深处拉出一个小急救箱。
林夏连忙接过,不敢再给梁川添麻烦,刚拆开一卷纱布,听见梁川在和上级领导通电话,林夏满脸都写满歉意。
梁川转回客厅,就看见林夏缩着肩膀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
“抱歉,刚才是我耽误你了。”
凶.杀受害人是林冬同学的家长,刚和林夏发生过冲突。受害人遇害那晚,被受害人狠狠报复的林夏情绪不稳,一时冲动上门复仇,正巧撞到凶手逃离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