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23)
“我怕什么?”冉时笑答了一句,忽然就想起自己那段看不见的日子,心里蓦然一暖,“好……我不走。”
只是喝醉酒的任光年太缠人了。
他完全丢了高冷的性子,和任何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眉眼成熟,抱着冉时的力道却一点也不肯放松。
冉时总不能真让任光年一直在后座上抱着,只好让助理靠边停车,先去药店买解酒药。
任光年这才安静下来,手仍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车顶留了一盏小灯,光线温暖柔和。
冉时偷偷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任光年正安静地靠在他肩膀上。微微蹙着眉,一脸毫无防备,和平常模样大径相庭,收敛气场后,还有点少年人的青涩。
冉时着实泛起一阵心痒,几番犹豫,还是悄悄拿出手机,借着车外的霓虹灯色,拍下几张任光年靠在他身上的照片。
突然手臂一沉,任光年从身后将他完全抱在了怀里。
冉时一僵。
任光年把下巴压在他肩窝,尾音还带着醉意:“你刚才干嘛呢?”
冉时立刻收好手机,憋不住做了坏事后的笑意:“没干什么。”
任光年没听他的说辞,自己伸手想要去摸他藏口袋的东西。
微微有些冰凉的手摩挲了一阵,没摸到他的口袋,却激起一股痒意。
“真没干什么!”
冉时无奈告饶,制住他的动作。
任光年还不依不饶,助理却高高兴兴地提了一袋子药,开了车门,把袋子塞到任光年怀里。
“老板,我买了一堆醒酒药,肯定有一种能起效!——要我扶你上楼吗?”
助理说完,忽然感觉一道视线钉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一寒。
“呃,今天好冷啊,我忽然觉得有点感冒……那我还是不扶你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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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照顾喝得烂醉的任光年,冉时足足折腾了半宿,第二天的试镜都是他拉着任光年两人一道踩着点到的。
试镜在《鸣渊》租用的戏棚里进行。
今日试镜清场,冉时一眼就望见了一旁的孟孟正与选角导演调笑着。
此外,他还碰见了一个熟人。
“怎么又是你啊!”许冰冰一身清新白裙,小家碧玉,旁边跟着助理,她看见冉时站在任光年身边,就作势要晕,“真是阴魂不散!”
冉时颇觉好笑:“你脚伤没有痊愈,怎么也来了?”
许冰冰一愣,随即学着任光年哼了一声:“要你管!总之……我是不会让你抢走任光年的!”
忽然有人踱步而入,嗔骂了一句:“冰冰,这么多人,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许冰冰听到声音,脸都黑了,撩了撩头发,转身做出笑脸:“秦妍姐来啦。”
“老远就听见你在喊了,”来者一头栗色卷发,妆容精致,风韵迷人,笑眯眯地握着许冰冰的手,嘴上却半点不饶人,“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咋咋呼呼的呀,要淑女一点。”
秦妍扫视一周,看见冉时和任光年站在角落,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冉时想起助理昨天透露的消息,看来秦妍就是那个想当空降女主的任氏演员。
任氏影视只签了几个演员,除了任光年,其他也都是任家的利益相关者,秦妍也是其中之一。秦妍年少出道,起初风评极差,嫁入豪门做太太后,有人撑腰,接了几部好戏,再无人敢骂。
“冰冰,你怎么也来了,”秦妍和许冰冰聊了会儿天,突然提起话题,语气有些惊讶,“这次只试女主角的镜,你气质不适合啊。”
许冰冰嘴角抽了抽,随即调皮地笑笑:“做不了女主,我可以做女二嘛,就算只有几个镜头,能和秦妍姐抢戏份,也不亏呀。”
“这么热闹,你们当这是菜市场啊。”王导一身烟味,神情颓靡,没给任何人好脸色。
在等候试镜的几个演员都站起来和王导问好。
王导谁也没理睬,指着冉时要他进场地:“别耽误时间,你先来。”
两人走入场地中,根据地上标记好的站点调整了位置。
刚进棚时冉时就注意到,这方决战之处布景森然浩荡,旁边又有几柄巨剑刺破石坪。身处其中,就觉得心中一片慷慨激昂。
王导把剧本给冉时,锐利的眼神盯着他,毫不客气地开口。
“我直接跟你说了——我不看好你。”
“嗯,谢谢王导肯给我机会。”王导对他这态度也不奇怪,他之前连台词都背不下来,小杨都比他熟悉剧本,还和王导不服气吵架。
王导又哼一声:“看在任光年面子上,我才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三分钟时间,背台词、揣摩角色。要是演不好,之前拍的镜头也作废,全换成你们公司那个新人。”
冉时一愣,看着剧本上的台词,这段戏是新改出来的一场剧终对决。冉时饰演的男主师兄正要在师父的命令下与男主刀剑相向。男主打败了他,但没有杀他,只想劝他回归正道。
男主这几句话解了他一直以来的迷惘,他忽然临阵倒戈,转而挑战已经离经叛道,走上歧路的师父。
师父武功高强,只是一击,就将他制住,但这短短时间,也为男主争得了宝贵战机。
这段表演的台词不多,难点在于如何表现解开心结后的转变,将这样矛盾的情绪外化地表现出来。
王导当真掐了表,三分钟一到就让选角导演来始录试镜视频。
任光年抬头看了冉时一眼,眉头紧皱:“师兄,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冉时表情颓然:“不论有意无意,我都是对你起了杀意。你又何必再宽慰我……胜为王败为寇,我任你处置,只求死得痛快。”
任光年摇摇头,一脸不忍:“师父的执念,不应该是你的执念!师父久病无医,你只是想让师父能活下来……但他现在正以死相搏!”
冉时神色狠厉:“能帮师父完成夙愿,我便甘心!”
任光年振振有词:“师兄,如果师父得到鸣渊,武林大乱,天下大乱,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执剑需正心,正义,正德’……你说我心中无剑,自己却先丢了心!”
冉时听完,浑身一震,无助地望向远处本该站着师父的地方,执剑的手颤抖起来,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双眼失了神采,回过头惨然笑了笑:“……如果师父得不到鸣渊,他的病还有救吗?”
任光年坚决道:“我一定会救师父的!”
“那好,”冉时微微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神清明,重新焕发了神采,铿锵掷地道,“你救师父,我助你一臂之力!”
“Cut!”
选角导演结束了录制,王导看着冉时,沉吟着,似乎是在思考。
秦妍捂嘴先笑了起来:“这个角色前面又没什么戏份,最后来这么一段,多突兀呀。王导,就这么几个镜头,还要找人分啊?”
王导压根没理她,秦妍被驳了面子,悻悻收起外露的爪牙。
王导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回:“任光年给你看过剧本。”
冉时点点头,没遮掩事实:“看过。”
许冰冰一听任光年居然给冉时开小灶,捂着心口哭唧唧。
王导抱起手臂,语气认真了点:“你倒是挺诚实的。”
“您给我三分钟,还要联系前后剧情,揣摩人设,”冉时笑了笑,“我没有演技天赋,只好提前下功夫了。”
王导沉默了一会儿。
“我问你,你喜欢演戏吗?”
冉时的神情严肃起来。
虽然他最开始是被迫入圈的,但是经过了大起大落后,仍然选择留在舞台上,坚持做演员。说不热爱,才是假话。
他轻声答道:“喜欢。”
王导的目光仍然敏锐。
“现在整个剧组都在赶进度,什么替身啊,迟到啊,绝不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