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60)
说罢,任光年也松开了制住他的左手,前倾的身体又靠回了座位。
冉时没敢回看一眼。
他不知道任光年怎么想,但刚才任光年欺身上前的一瞬间,心头情绪翻涌,几欲催使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任光年静静地靠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因刚才的动作,原本已经凝合的伤口又有些裂了开来,往外渗血。
冉时再开口时还有点磕绊:“你、你的手又流血了。”
任光年一点也没觉得痛,只低低应了一声,打电话让助理去药店。
助理这次总算学乖了,不对车内两人的气氛多发表一句看法,东西往后排一放,假装什么也没发觉,关门开车。
任光年拆了一卷新的绷带,打算自己包扎。
一双手又覆了上来,不小心碰到刚才自己亲到的指尖,又往后缩了一下。
“先要消毒止血。”
任光年侧过身,在他面前摊开手。
“那,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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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两个人默契十足地没有再提起。
《鸣渊》安排了两轮路演,行程在第二天就紧张起来,两人跟着跑各地各高校举办主创见面会。
第一站就是沪市某大学,恰好还是冉时的母校。
任光年手伤未愈,仍然缠着绷带,极为招人注目。
见面会粉丝问答的气氛很是活泼,提问完剧情相关的问题,就有人忍不住好奇问起他的伤势。
任光年没回答,只是微微勾着唇看冉时。
……视线灼烫得要命。
众人不知道他们俩在玩什么把戏,见任光年没回答,又把问题抛给了冉时。
冉时觉得自己声音都抖了一下:“……被玻璃划伤了。”
坐在底下的同学们都哦了一声,信以为真,此后又有人提了几个好笑的问题,惹得他们哄堂大笑,不再在意任光年受伤的事。
又有人站起来,很是正经地提问:“我想问冉时,你现在在和公司闹官司,那你来参加电影路演,谁给发工资啊?”
场内的人又都笑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王导也笑着调侃:“冉时现在是给我们剧组打白工。”
电影片酬早就结给王朝娱乐了,冉时确实一分钱没拿到。现在他也把其他在解约风波后,各方趁热度想邀请他参加活动的通告统统推了,完全凭着自愿跟《鸣渊》一起跑各地路演。
王导话锋一转:“虽然我们不给冉时发钱,但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在座应该有不少同学知道,冉时是你们的校友吧。”
冉时本校直研,在母校待了五年多,还没进娱乐圈就因为颜值校内闻名,素人时期三番两次火上网络。坐在台下的虽然都是他的学弟学妹,但也知道这些往事,一听王导这么说,纷纷骄傲地点头。
冉时听王导这么说,有些发愣,四下一望,突然看见有人从后排观众席上站了起来,接过话筒。
她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看着已经认出自己的冉时,盈盈笑道:“冉时,好久不见啊。”
冉时看着导师那张熟悉的温柔面庞,忍不住有些语噎。
这位温柔可亲的中年女子,是他的研究生导师。冉时从本科起就喜欢听她上课,师生感情深厚。当初他不得已中断学业,从没冷脸的导师发了火,和他决断了关系,近两年时间没有再联系。
现在看到导师仍然以慈爱的眼光看他,冉时鼻子一酸。
“那时候你说要停学去拍戏,我一直强烈反对,以为你是被利益所诱,无心学术……”导师提起这段往事,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也是前几天看到新闻,才知道你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的。当初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说罢,她又重新笑起来:“不论如何,作为老师,我都很高兴能看到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同样希望,不管将来你是继续拍戏,还是从事别的行业,都能越来越好。”
冉时对自己的导师鞠了一躬,眼角也有些发红。
“谢谢老师,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首场路演就在这几分温情之中落下帷幕。
王导对自己这一手准备特别满意,宣传到位不说,还体贴了自家演员,王导特别高兴,嗓音洪亮地宣布要请全组人吃晚饭。
整个主创团队氛围火热,一行人欢声笑语走出后台,琢磨起吃什么才能让王导的钱包大出血。
任光年却突然停下脚步。
他看着静静停在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推辞了大家的殷勤邀请。
“——我有事,你们先走吧。”
(二合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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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光年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踱步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后座早已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笔挺西装,正认真地检阅一份电子合同。他的五官和任光年有些相像,但要更为成熟稳重。
任光年喊了一声:“大哥。”
任宸晖应了一声,他在平板上翻了一会儿合同条款,才抬起头,看了任光年一眼。
他也没和任光年寒暄,皱起眉,直接训道:“你怎么回事,报了警又自己冲进去打人?让你这么冲动了吗?”
任光年一提起揍秦申的事,脸色就沉了下去:“他欠揍。”
任宸晖看着任光年缠着绷带的右手:“半夜去警局,你还很光荣?秦申到现在还喊着要验伤。”
任宸晖说罢,又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是不省心……秦申的事,江珉去解决了。等这件事结束,你自己去和他道歉。”
任光年缓了缓火气,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任宸晖也没再多谈,切入正题:“三月初办年会,你来不来?”
任光年直接了当地回答:“要拍戏。”
任宸晖哼了一声:“为了拍戏,过年也不和家里一起出门,年会也不想参加。你投B轮的那家宸星影视今年也来,不接触一下?”
当初特别积极,主动提出要投资的任光年,此刻却轻描淡写:“没什么必要,反正拍戏的时候也能碰面。”
任宸晖听他语气,立刻就明白了,笑了一声:“真行,原来你投那家公司也是为了他?之前没见你喜欢过谁,现在突然开窍,变得这么体贴了?我听说,你还去了他家里?”
任光年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紧张:“你查他?”
“我从江珉那里打听的,”任宸晖诧异他的神色,还是提起了往事,“我记得之前不是他追的你么,怎么现在变成你追他了?”
任光年出人意外地沉默了下来,半晌没有说话。
任宸晖敏锐地挑起眉:“你伤他心了?……而且现在还没追到?”
任光年咳嗽一声,侧着身看车窗外。
“不仅没追到……而且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做?”任宸晖看他脸色就清楚了,很有兴致地继续戳他痛处,“之前闹这么多新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都要结婚了呢。”
任光年没好气地瞪了任宸晖一眼。
任宸晖心情很好,也不跟他计较:“知道你很珍重他——不说这么多了,你年会必须来,今年很重要,爸妈也要出席。就算你要带他来……也不是不行。”
任光年听到后半句,这才应了一声:“我能走了吧?”
任宸晖一翻白眼,差点把人赶下车:“你刚才就等着我松口是吧?臭小子,和大哥吃顿饭能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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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聚餐结束后,冉时没有跟着离开,陪着导师多留了一会儿,聊了一下近况。时间磋磨,导师知晓原因后就原谅了他,两个人近两年没见,导师语重心长和他说了些知心话。
饭店里学校不远,冉时送导师上车离开后,一个人在街上晃了一会。
他漫无目的走了一阵,还是不由自主站到了校门口,凝望悬顶的校匾。
冉时从没想过要靠脸走捷径赚钱,原先的他更是有意躲避社交,一心埋头苦读。考进自己梦寐以求的学府,争取到直研后,就觉得自己算是完成了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