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47)
“我看江队不在,偷偷跑上来看看你。”祁连将手里的坚果递到林匪石手心里,含泪哽咽:“我忍痛买的三只xx家的,送给你恢复身体。”
林匪石挑了一下眉:“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祁连愤愤不平地说:“隔壁经侦队的大小王趁你不在的时候故意抹黑你、说你坏话,都被我记在小本本上了!回头就跟他们扯头发去!”
林匪石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祁连又拿出手机,打开林队同款旅行青蛙app:“上次你安利我这个游戏,我养了快半年了,现在有一堆明信片,你看看还缺哪张ssr呀?是大扑棱蛾子的那个吗?”
林匪石翻了一下他的明信片,好半晌才说:“我忘记都有什么了,当时走的时候我把手机格式化了,怕被看到什么消息。”
祁连“啊”了一声,有些难过地说:“可是卸了之后以前的数据就没有了,好可惜哦。”
林匪石柔和微笑说:“没关系,以后再养一只就是了。”
祁连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怕江裴遗回来把他抓包,要挨骂。
林匪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想,重新下载了旅行青蛙的app,并且把内容从头到尾地浏览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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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市局基本上恢复了原来的运营模式,林匪石负责貌美如花,江裴遗负责赚钱养……哦不,负责破案侦查。
再过两天就是他们一起来到重光市整一年的时间了,林匪石异想天开要弄个什么“纪念日”,还要开瓶红酒庆祝一下。
江裴遗学着做了桌子法餐,煎了牛排端到桌子上。
林匪石将和牛切成一条一条的:“味道好香啊。”
江裴遗道:“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林匪石打开手边的葡萄酒,闻了一下酒香,赞赏道:“这个酒的巧克力味道好浓,我喜欢!”
说完他拿过杯子倒了半杯,又起身给江裴遗倒了一杯:“你尝一下味道。”
江裴遗放在手边,道:“你先喝吧,生蚝应该好了,我去端出来。”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将生蚝一个一个摆放到盘子里。
林匪石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白色粉末,撕开一角倒在另外一个杯子里,单手轻轻摇晃了两下,看着那些白色粉末溶解,然后意味不明地一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高脚杯放回了原处。
江裴遗端了一盘生蚝过来,放到桌子上。
林匪石举起酒杯,正要说什么:“裴遗,我们……”
江裴遗跟他几乎是同时开口:“你来,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不等林匪石说话,他就转身走向卧室,林匪石不明所以地跟他走了进去,好奇道:“嗯?什么礼物?你居然也会给我买礼物了吗?”
江裴遗一言不发地打开抽屉——那里面居然放着一把银光锃亮的手铐,他在林匪石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手铐套住他的手腕,单手直接把人推到了床上。
林匪石顺势轻飘飘往后一倒,怔了一下,然后不由失笑,摇晃了一下手腕,手铐稀里哗啦地响:“你这是什么情趣?强制play?宝贝……没必要这样,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
江裴遗没说话,又从腰间摸出黑亮反光的手|枪——一把上了膛的、货真价实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不偏不倚地抵住了林匪石的眉心。
额头上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林匪石脸上的戏谑逐渐收了起来,皱起眉道:“裴遗?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裴遗冷冷盯着他说:“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匪石:“………”
“你这个冒、牌、货——”江裴遗瞳孔冰冷,轻轻咬着牙一字一顿:“贺华庭。”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09章
两个月前,江裴遗家中。
“……裴遗,我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必须要告诉你。”林匪石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深吸一口气说:“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我在沙洲的处境、以及整个重光市乃至元凌省就都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了。”
江裴遗从来没有听到林匪石用这种语气说话,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难以控制的颤抖,可江裴遗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
“舒子瀚知道你的身份了?”
林匪石却摇了摇头,语气略微讥讽地说:“不是这样。”
“……啧,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其实我怀疑过这件事,但是实在太离奇了,让人想都不敢想,那些蹊跷的不合理之处总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些年我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林匪石罕见地紧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说:“我知道舒子瀚让人对你动手了,但是他们估计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不小心翻车了,被你们扣下了六个,还剩最后一个漏网之鱼跑掉了。”
林匪石雪白指尖点了点玻璃桌面,缓缓道:“这个人现在在我手里。”
江裴遗轻声说:“你小心一点,沙洲已经开始杀人灭口了。”
林匪石“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在他们下手之前先把这个人控制起来了,并且问了他一些问题。”
江裴遗打起精神:“嗯?有什么结果吗?”
“没什么明显线索,他就是一个指哪打哪的小喽啰、指东不往西的走狗,能知道什么内部消息?但是他交代的有一点让我觉得有点不太对,”林匪石话锋一转,道:“根据这个人对我的描述,天明在派他们对你出手的时候,无意说了一句话,天明说:‘南风太了解承影了,这个人不能留下’,就是这句话让我觉得有问题。”
“——我猜到他们可能会对你动手,是因为如果你在市局坐镇,就相当于掌控了重光市整个司法机关的脉络,他们不能‘收买’上面的眼睛,一切都在警察眼皮底下行动,势必会举步维艰,所以舒子瀚想除掉你是正常的,他要开疆扩土,首先要碾碎路上的绊脚石,但是绝对不应该是以‘他太了解承影了’这个理由,这太奇怪了,”林匪石轻轻抬起眼:“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江裴遗单手撑在额头上,短时间没能消化他带来的信息:“你跟贺华庭的身份是互换的,舒子瀚说我了解你……是指了解贺华庭?”
林匪石点头条理清晰地说:“对,关键就在这里,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你了解贺华庭,为什么是他们非除掉你不可的理由?”
林匪石:“正常来说,在舒子瀚的认知里,应该是从三年前鱼藏就被调包了,从始至终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贺华庭,也就是他自以为的承影,而林匪石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江裴遗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什么意思?难道他信不过贺华庭吗?”
林匪石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以江裴遗的智商想通这里面的关窍,只是时间问题。
“南风太了解承影了”——这句话翻译过来,在舒子瀚的视角里,应该是“江裴遗太了解贺华庭了”,难道这对沙洲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江裴遗被“贺华庭”迷的鬼迷心窍神魂颠倒,这对沙洲发展是有利的,为什么会变成“江裴遗必须死”的理由?
一种可能是舒子瀚信不过贺华庭,不想让“贺华庭”跟正义感太强的警察长期接触,怕他立场不坚定被撺掇“洗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江裴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电闪雷鸣似的,他倏然抬起眼盯着林匪石,一个让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猜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让他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江裴遗匪夷所思道:“你是说三年来舒子瀚从来就没信任过你,从一开始就一直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的身份,清楚你跟贺华庭之间的猫腻,并且打算以后让贺华庭代替你的位置——所以贺华庭本来就是沙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