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奔我而来(59)
“陶溪,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缺失什么,但从此以后,我会是世界上最偏爱你的人,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也不用装乖,在我面前怎样任性都可以,我会喜欢你所有的任性。”
陶溪视线陡然又变得模糊,他眼睛发酸,几乎要落下眼泪,心脏像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进掌心。
他长大到十六岁,从来不知道被人偏爱是什么感觉。
但林钦禾在他十六岁那年说,会做世界上最偏爱他的人。
陶溪努力忍下鼻腔中的酸意,将眼泪锁在眼眶里,听到林钦禾柔声问他:
“那你现在还讨厌林钦禾吗?”
陶溪倏然眨掉眼中早就快装不下的泪水,但心中早已呼啸着如山海倾倒的声音却再也装不下,他用恢复澄澈的双眼望着林钦禾,深吸一口气,咬着字认真又赤诚地说道:
“我喜欢林钦禾,只喜欢林钦禾,最喜欢林钦禾,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林钦禾,我是林钦禾至上主义者!”
那些写在情书里的句子,一看就面颊发热的情话,他毫不赧然地说了出来,一遍遍地说着林钦禾三个字,好像要将这三个字刻在全世界最显眼的位置。
陶溪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着,望着林钦禾的目光炽热如窗外正垂垂下坠的落日,陡然挣脱掉缠绕不清的紫雾灰霭,像燃烧的火轮在地平线上剧烈滚动,要将最后的红光焚烧殆尽般决绝。
天边所有灰霭都被烧成赤金红霞,透过长窗烧进空旷的音乐厅里,也烧进林钦禾从来淡漠无波的双眼里,他沉默地看着面前双眼湿润的少年,好像压抑着什么快要按捺不住的情绪,突然伸手用力扣住他的后颈,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只是这次的吻,却是更为急切的,剧烈的,不顾一切的,仿佛也要将所有情欲与爱怜燃烧殆尽。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39章
“张嘴。”
陶溪紧闭着眼睛听到林钦禾对他低声说道,他听话地张开唇瓣,乖顺地被带着与林钦禾口舌缠绕,空旷的音乐厅里便只能听到他们喘息与唇舌相交的声音。
林钦禾按着他的腰,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吻越来越激烈,陶溪逐渐喘不上来气,整个身体都在发软,仅靠着林钦禾搂腰的手维持站立,面色红的像要滴血。
不知道吻了多久,似是察觉到他的难耐,林钦禾终于喘息着放开了他,然后陶溪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他被林钦禾双手握住腰抱了起来,轻轻放在钢琴上。
林钦禾一只手扶在他的腰侧,另一只手放在他身侧的钢琴上,将他困在一方小角落里,他略微抬头看着他,看他微微张开的红润的唇,又看向他湿润的眼睛,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陶溪很少看到林钦禾对他笑,他喘着气,怔怔望着林钦禾。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个人付出一切。
陶溪不待自己的喘息平息,猛地伸出手搂住林钦禾的脖子,低头狠狠地主动吻了上去,笨拙又急切地啃咬着林钦禾的唇瓣,林钦禾顿了一秒,很快热情地回应他,扶着腰的手用力掐在腰际,像要掐断一般。
陶溪感觉自己的主动转瞬化为被动,他整个人又软在林钦禾怀里,眩晕地被深吻着,舌尖被追逐吮吸,根本抽不出空吸气,他手指无意识地痉挛着,难耐地轻哼出声,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心脏缺氧地快要无法跳动。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林钦禾终于再次放开他,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微微喘着气。
陶溪整张脸又热又涨,双眼一片迷离,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着林钦禾的喘息声都让他整个人发烫。
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后知后觉的羞赧绵密地冒了出来,手上依旧搂着林钦禾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侧,像小猫一样轻轻蹭了蹭,小声说:
“你没骗我吧?” 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
林钦禾握着他的腰,嗓音更哑了:“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陶溪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但他突然又想起什么,连羞涩都忘了,急忙从钢琴上跳下来问道:“你不骗我的话,那你妈妈为什么说你要去美国读大学呢?”
还是和杨多乐一起去。
林钦禾望着他,眼底还有些未褪去的暗色,说道:“这件事怪我没和你说清楚,这段时间我已经找好了几所美国的院校,有综合类大学也有适合你的艺术类院校,等选好后,我会和你一起申请。”
在外面集训的这两周,他在让苏芸帮他做这件事,昨天才拿到详细的学校资料。
陶溪怔了怔,脑袋有些没转过弯来,看着林钦禾茫然道:“可是,可是我没钱去美国读书啊。”
他连国内读大学的钱都是那个好心的资助人爷爷资助的,留学他不用想都知道要花很多钱。
林钦禾沉默了两秒,握住陶溪的手说道:“没关系,这些学校都可以申请奖学金,足够你在那里读书了。”
陶溪眼睛一亮,又一暗,犹疑道:“可万一要是申请不到呢?”
他以前想都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能上国外更好的学校,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想继续学油画,去国外读书是更好的选择。
林钦禾笃定道:“一定能申请到。”
他没说,就算申请不到,他也可以让陶溪跟着他去读书。
陶溪虽然不懂留学相关,但也知道没那么简单,林钦禾可能只是鼓励他。
但他想,只要有一分一毫的机会,他也愿意再次去努力抓住。
陶溪心里定了主意,想了想,又盯着林钦禾得寸进尺地问道:“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可不要再加一个杨多乐了,他忍不住想。
林钦禾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眼底浮现笑意,问他:“你还想要谁?”
陶溪红着脸飞快地摇了摇头,叠声道:“不要不要,就我们两个!”
所有不安烟消云散。
像泡在温热的泉水里,浑身上下都是被熨帖而过的暖意。
窗外落日已经彻底陷入地平线,只剩下深紫色的灰烬堆砌在天边,音乐厅里光线彻底暗了下来,可陶溪却丝毫不觉得昏暗。
他看着自己的月亮,觉得全世界都在闪闪发光。
那些命运转轮碾刻留下的深刻凹槽,好像都被转瞬填平,在一夜春雨后生满萋萋芳草。
音乐厅里再次寂静下来,但如果心跳有声音,这里一定喧嚣不止。
陶溪在深紫色的暗光中看着林钦禾,那个人也正回望着他,目光寂静升温。
他心底柔软又平静,打破寂静对林钦禾轻声说:
“林钦禾,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林钦禾低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清浅而温柔,对他说:
“我也是。”
陶溪扬起嘴角,踮起脚又在林钦禾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或许,喜欢一个人,是每一刻都想与他肌肤相亲。
两个人在音乐厅里磨蹭了会,最后还是陶溪催着要上晚自习,才一起往门外走。
在关上门之前,陶溪看了眼那架隐没在幽暗光线中的黑色钢琴,突然对林钦禾说:
“你以后能教我弹钢琴吗?只用教你弹给我的那一首。”
林钦禾点头道:“好。”
陶溪这才关上门,他刚从门把上放下手,就被握进一只温暖的手里,林钦禾带着他往外走,却不是楼梯口的方向。
陶溪发现自己被带到了角落里的垃圾桶前,他愣怔地看向林钦禾,林钦禾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蹲下身从垃圾桶里开始捡那些被他撕碎了的纸片。
他胸口一酸。
林钦禾这么爱干净的人。
陶溪弯下腰拉林钦禾的胳膊,劝道:“不要捡了,太脏了,我再给你写一封。”
林钦禾却依旧在捡那些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那个同样被丢弃的文件袋里,低声道:
“这是你给我的第一封情书,和你之前给我的所有信一样,我都会珍藏。”
陶溪脑袋空白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着沉默地捡着碎片的林钦禾,脸上陡然又爬起阵阵热意,慢了好几拍后才支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