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蚊子血(4)
张谦在睡梦里,喊了吴春羡的名字。
我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暴躁,这种暴躁像狂风一样席卷了的全身,以至于让我第一次,狠狠的攥住张谦的肩膀,低吼道:“张谦,你在叫谁别走?”
张谦吃痛,被我强行从梦境中拽了出来。他迷迷糊糊间看见我阴沉的脸,显然吓了一跳:“耿……耿嘉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紧紧的收缩着放在他肩上的手:“我问你,你刚刚梦到了什么?”
张谦疼的厉害,手放在我的手腕上想要拽开,但他的力气哪里比得过我,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耿嘉友!你放手!我很痛啊耿嘉友!”
我低头,额头磕在了张谦额头上:“你要吴春羡亲你……抱你?怎么亲?这样吗?”
我堵住了张谦的唇,他疯狂的踹打着我,想要躲闪却躲闪不了:“耿……唔!?!!耿嘉友你疯……呜呜呜!!唔!!!”
我用力一咬,他的唇边溢出了献血,低落在我的唇角上。
“抱?怎么抱?”我另一只手卡住他的后劲,满面凶狠:“你是谁老婆?啊?张谦?你是谁老婆?到底要谁抱你?”
我一把撕开他的棉质睡裤,将他摁在床上,张谦宛如搁浅的鱼一般疯狂抖动:“耿嘉友你松手!你松手!耿嘉友!我不要你碰我!耿嘉友!!”
冰凉的空气碰触到了赤果的臀部,张谦疯了一般,手脚并用的要推开我:“耿嘉友!你疯了!!我不准你碰我!我不同意!你这是QJ!!呜呜呜耿嘉友!!”
张谦最后一声喊,带了哭腔。
他拽回了我最后的理智。
我慢慢松开了手,他抱着被子缩在角落,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哭的时候梨花带雨,大概算得上是我见犹怜。
我不可抑制的心疼了。
可这心疼,有一部分是因为心疼他难过,还有一部分,是真的疼。
一抽一抽的疼。
我和他说:“张谦,你换床单了,所以你和吴春羡,昨天做了吧。”
张谦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
他看了我一眼,又快速撇开。
他默认了。
“我们两在一起这么久,我碰过你的次数只有三次,就这样,每次你都喊疼。”我站起身,笑了笑。
我在笑话我自己,也在笑话张谦。
“张谦,你在为吴春羡守节吗?”
张谦没有说话,我也不打算等他的回答,我站起身,拿起外套,带上了门。
身后没有脚步声,想来,张谦也没打算追我。
比起我留在他身边向他讨个说法,他恐怕更希望我走。
他想要一个一声不吭照顾他,他开口要钱立马拿钱的耿嘉友,而不是现在突然想索取什么的我。
我从地下车库开了车,随便停在了一家开门的酒吧门口,坐在角落,一个人喝了很久。
喝到我自己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别人抬走,又什么时候被人放下。
我就记得我在混沌中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里张谦乖巧可爱,在纯白色床单上像只柔软的小猫一样听话,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可能是今晚的争吵引发了我体内潜藏已久的shouxing,梦里我酣畅淋漓,完全不像平日里对他的温柔。
他一直喊疼,又一直粘着我不放我走。
这个梦太假了,醒来的时候我这么想。
可我没想到,还有更假的。
手臂已经麻了,上面被什么沉沉的东西压着,差点让我怀疑自己的手臂还是不是自己的。
我头疼欲裂,扶着额望去,我的手臂上,是颗脑袋。
栗色的头发下是一张比十八岁的张谦还漂亮的脸,只是可惜此时,那上面秀气的眉头皱着,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脑袋的主人还在睡梦中,他把他毛茸茸的小头往我肩窝里蹭了蹭,嘴里轻轻嘟囔:“……唔……疼。”
第4章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惊恐的时刻。
碎成片的记忆时不时的冲进脑子里,我慢慢的掀开被子,向里面看了一眼。
入目一片青紫,可见昨夜战斗之激烈。
我手忙脚乱的把发麻的手臂抽了回来,那个男……我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男人,他看着也就二十左右,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就叫他男大学生好了。
这个男大学生因为我抽走了手臂,脑袋砸进了枕头了。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惶恐不安的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皱巴巴的衣裤穿好,仿佛这些衣物能带给我十足的安全感。
我一边系皮带一边往外冲,想要逃离这里。
可……开门的瞬间,我眼前闪过掀开被子后看到的一塌糊涂。
“咔”的一声,皮带被固定好,我松开门把手,转身看着那个男大学生。
阳光照着他肩膀上白皙细腻的皮肤,那里有我用力染下的淡青。
像个无辜的艺术品。
我抱着头坐在了门边,感觉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傻狗。
“耿嘉友你个混蛋……你个混蛋……大晚上你喝个狗P酒……”
他到底多大……成年了吗?昨晚我几乎等同于发泄……他到底受伤没?
自责和愧疚终于还是战胜了未知的恐惧,我点开药店的外送软件,下单了一些药,还加了十块钱配送费,让他们尽快送过来。
下完单后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鼓起勇气掀开了被子。
果然……很惨。
幸好没走。
条件受限,我只能用开水给酒店的毛巾和脸盆消了毒,将这个男大学生抱到干净的那一边,从上到下细细的替他擦干净身上的污秽。
我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的污秽。
我坐在床头替他擦肩膀时,他又突然往我腿边蹭了蹭。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
空调温度调到了三十度,温水擦在身上的感觉似乎让他很舒服,连眉头都舒展开来。我一抬头,镜子里折射出我们两的身影,他凑在我腿边,乍一眼竟然有几分恋人的温情。
真可笑,我和张谦这么久,从没体会过哪怕一分钟的感觉,竟然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看到了。
可能这就是肌肤相亲的后遗症吧。
十分钟后药送了过来,我给他上了药,想给他穿上衣服的时候发现……他的衣服竟然都被我撕破了。
我苦恼的又拍了拍自己:
耿嘉友,你就是个QIN兽。
我没了办法,只能跑下楼,随便找了家店,买了两件布料柔软的运动服。路过早餐店,顺手给他带了碗粥。
买完东西上楼,一推开门,和他正对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很亮。
我慌乱的关上门,不知怎么开口,只能梗着脖子把衣服放在床头柜上:“额……我……”
“我以为你走了。”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他声音很好听,是介于成年男性和男孩之间的清脆又细腻。
“我……我看你衣服不能穿了,下……下楼,买了个衣服。”我有些结巴,不敢看他。
他看见我手里提的粥,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诶!这是吃的吗!是给我的吗!”
“啊……是……我怕你会饿……”我犹豫着想把粥递给他,又想起他这样吃不方便,替他把包装拆开,用纸巾垫着碗底隔热,而后放好勺子再递给他:“你小心,托着纸巾这,不然会烫手。”
他端过粥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我看他喝的心满意足,不知道为何心情好了几分。
“给你。”他吃完粥把纸盒递给我,我拿着扔进了垃圾桶,一回头,他又扒拉起了袋子里的衣服。
“抱歉,因为不知道你的码,就随便买的……”
“没关系。”他倒是不在意:“能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