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有为/替身难为(44)
说出来吧,薄先生是个好人,也许会帮忙的。
原嘉逸被疼痛碾磨得暂时失去了理智,他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薄慎言的眼睛,眸中布满泪光。
“我……”
丢在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薄慎言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原嘉逸,弯腰拿起手机,“我先接个电话。”
这通电话将原嘉逸的思想彻底扯回现实。
他浑身一震。
心中后怕。
刚刚他竟然差点将真相说出来。
如果盛江河真的被抢救过来,而得知真相却不一定相信他的薄慎言,肯定会联合盛家一起,将他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原嘉逸面露惨色地靠在门板上,连带着一点温热气息的胸膛都渐渐开始发凉。
“已经在手术了,我得过去一趟,”薄慎言将手机揣进口袋,看见原嘉逸魂不守舍的表情,以为他是在担心盛江河,便走到他身边,拍拍那单薄的肩膀,“急诊PCI,没事的。”
“没事……就好。”
果然。幸好。
原嘉逸后退两步躲开他的碰触,像是难以忍受似地,反手扭开门把,仓皇地冲出屋子,下楼逃回自己的房间。
“原嘉逸,你怎么了?你真的不去医院吗?”薄慎言拎着外套敲敲原嘉逸的门,有点担心,“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既然他累了,那不去也罢,盛江河的命,不如原嘉逸安睡一晚来得重要。
薄慎言开车驶出地库,纳闷地琢磨着原嘉逸心里的想法。
对于前几天在他所住下的酒店房间里遇到温格的事情,薄慎言虽有介怀,但出门之后就想明白了。
那天原嘉逸的状态看上去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没有错,可他反常的说话方式却让他直觉上认为事情肯定有蹊跷。
并且他绝对没有同温格上床。
原嘉逸的房间里没有温格身上的须后水味道,回顾着方才原嘉逸身上的气味,薄慎言猛然反应过来,那天房间里弥漫着的,就是血气!
他猛地踩下刹车,打死方向盘疾驰回别墅,鞋都没换,径直地闯进原嘉逸的房间,将已经熟睡的人大力捞起来,从领口处直接上手去查看他背后的伤况。
“薄先生?!”原嘉逸被吓得半死,忙抬起手臂去拉自己的衣服,急得有些破音,“您这是做什么!”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薄慎言眼疾手快地从他的背后扯出一根没有缠好的绷带,死死捏着不肯放手,似乎觉得一旦被原嘉逸抽回去,就会像被他吃进肚子里一样销毁了证据。
有了之前捋清的想法,原嘉逸再不敢轻举妄动地生出想要说出真相的冲动。
既然薄慎言会愿意在深夜赶往医院去看望盛江河,那么盛家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是无比重要,如果此时自己说出这些事,非但不会受到薄慎言的帮助,更会陷原淼到更危险的境地。
他低头咬着嘴唇寻思了一会儿,编出个谎话,“是……论文的人,那些有钱人,需要有质量的学术论文。”
如果能让薄慎言认为自己在怨他,在倒打一耙,也许他就不会再揪着这些事不放了。
“你不肯写了,他们就来打你?”
薄慎言有点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可是原嘉逸这一后背的伤又何从解释?
“嗯,我收了他们的钱,却没写完,钱也还不上,”原嘉逸将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个角落,幽幽地叹了口气,讽笑道,“我太喜欢钱了,我活该。”
“我可以给你钱啊,你可以跟我说啊,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薄慎言想要帮原嘉逸脱掉睡衣,打开灯仔细地看看他整个后背的伤口,却被原嘉逸略显慌张地按住手腕。
“我为什么要跟您说?为什么要找您帮忙?”原嘉逸嘴角滑出一抹冷然的笑意,但要是认真看去,不难发现其中掺杂着的苦涩,“我和您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面上看起来还算冷静,但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口,手在腰后死死捂着被烙铁印下的疤痕,十分担心万一薄慎言不管不顾地胡搅蛮缠起来,再配合着他那一身大到变态的怪力,那行让人无颜面对的字母会被毫不留情地暴露于人前。
薄慎言一腔热切被原嘉逸的漠然泼得狼狈至极,他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未没有过这般伏低做小地去关心讨好一个人,而这人还不肯领情。
他狠狠地瞪着原嘉逸,突然弯身钳住他的肩膀,两人嘴唇离得极近,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像是幻觉一样消失不见。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心中的傲气让薄慎言数次想要冲动地摔门离去,可理智和不忍却让他坚持着站在了原地,想要凑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吓唬住这只色厉内荏的小刺猬。
“可我偏要让你甩不脱,撇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嘉嘉可不是圣母,他是带着恨意的,只有一丝丝的小纠结。还有,大家放心,绝不会让盛江河轻易地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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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薄先生……”
原嘉逸被他嚣张的话愁得轻皱眉头, 为难地仰头看着薄慎言,噘起的唇瓣发“薄”这个音的时候,不小心擦碰到了那双浅色的嘴唇。
两个人都是如此的清醒和理智。
薄慎言愣了一下,盯着神情变得极其不自然的原嘉逸看了一会儿, 努力保持僵硬的唇角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蓦地弯了起来。
然后, 他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原嘉逸的唇珠。
极浅极轻, 就好像是羽毛拂过而带来的一丝微痒感。
和一点湿润。
原嘉逸猛地推开薄慎言, 纤巧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又慌张地看了一眼书桌,什么都不敢说。
动作在窃听器里听得不会太真切, 可他要是挑明了说出来,那才是完蛋了。
“他们打你是因为要拿回钱, 我把钱给你, 去拿给他们,这件事也就罢了。”
薄慎言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暗暗有了计较,之前论文的流向人群,估计就是那些出手打人的富家子弟,只待明日去处理。
原嘉逸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 现在去医院看看你爸爸吧,我带你去,不要怕, 他没事的。”
薄慎言拉拉原嘉逸的手指, 爱惜地搓了两下。
总是这么凉。
给患者诊治的时候, 他们不会觉得冷吗?
被反复要求了这么多次,原嘉逸担心自己要是再不动弹,也许薄慎言就要打人了。
想到这里, 他连忙下床穿鞋,赶在薄慎言前面走出卧室门。
看着青年一脸乖巧的软肉,薄慎言实在忍不住,便又上手捏了捏。
“伤口疼不疼,疼就不去了。”
对他这些奇怪的动作,原嘉逸虽然想不通,但是也不敢反抗,顺从地摇摇头,低头朝着地库走得更卖力。
薄慎言坏心眼地挑了辆保时捷911,只想着用这两座逼仄的空间使原嘉逸凑他更近一些,完全没有考虑开着这大红色的车去探望病人算不算礼貌。
果然,原嘉逸坐在车里,看起来全身都不自在,加之夜里的路灯好像让他有点难受,微微眯起的眼睛似有水光。
与盛澜一同出现的场合从来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原嘉逸下了车,老老实实地站在停车位边上,摸出口罩扣在脸上,刚按好金属夹,就被泊好车后的薄慎言大步走过来,从他侧面抬手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