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峙行双手拢住杯子,垂下眉眼,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仿佛短暂停留的蝴蝶。
邢泱托着腮帮子斜睨邵峙行,这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内心戏丰富得紧,也不知道主动跟他分享一下。
刚想问邵峙行想什么呢,一只手搭在邢泱肩上:“嗨,好久不见。”
邢泱转头,是熟悉的老朋(炮)友:“Gary。”炮友之间不知道真实姓名,称呼便五花八门,“工作忙,我很久没来了。”
“我天天盼你。”名叫Gary的男人长相秀气乖巧,看起来刚满十八的样子,他揽住邢泱的腰,幽怨地说,“你想我吗?”
“想你,天天想你,茶不思饭不想,就想你。”邢泱的情话张口就来,他手臂抬起,狡猾地引着Gary的手离开自己的腰,“今天有朋友,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Gary朝邵峙行看去,“一起玩啊。”
邵峙行视线扫过Gary,钉在他抓住邢泱的那只手,认真地说:“他不能干别人。”
“为什么?”Gary问。
邢泱无力地扶额,果然邵峙行今天状态不对。
邵峙行说:“因为我不让。”
第29章 抽烟
“因为我不让。”
此言一出,不光邢泱一惊,连围观的群众都惊得下巴滚落——海王终于触礁了?
邢泱苦笑摊手:“瞧,人家不让。”
秀气的男人皱起眉头,不屑地瞥他一眼,人说不让你就听?装着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分明是甘之如饴。
邵峙行见邢泱和陌生男人还在纠缠,不悦地伸手抓住邢泱的手腕:“你不是要喝酒吗?”
“喝,马上喝。”邢泱转过去,端起杯子,碰了下邵峙行的琴费士,“干杯。”
邵峙行吸溜一大口苏打水,冰得一激灵,他挪过凳子离邢泱近一些,一双手往邢泱怀里钻,讷讷地说:“冷。”
老实人撒娇有种窝心的可爱,邢泱拢起邵峙行的手,用手心的温度暖着,十分体贴的做派:“你这周忙什么呢?”
“给你添堵。”邵峙行耿直地说。
邢泱被他怼得一乐,说:“那你不够努力啊,都没引起我的注意。”
“因为你做得好,我比不上。”邵峙行说,他的表情真诚,黝黑的眼睛莹亮如星子。
邢泱感到舒爽,他为人通透,虽说受过许多人的赞赏,但他极少被打动。他习惯性的分析夸赞的动机,有人因为要求他办事,有人因为他背景深厚,有人因为他长相优越,那邵峙行因为什么呢?
邢泱直直看进邵峙行的眼里,邵峙行没有躲,眼神清亮,坦荡地接受邢泱评估的视线,接着凑过来浅浅地吻在邢泱的唇角。
像无声的告白。
邢泱被自己心里无厘头的话语逗乐了,相互慰藉寻欢作乐,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通通丢进垃圾桶。他前倾身子,环住邵峙行的腰,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轻笑地说:“你也很棒。”
邵峙行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哦。”复又添上一句,“谢谢。”
韦老板坐在吧台尽头看他们黏黏糊糊,暗啐一句,说什么在追人,明明就是专程来秀恩爱,小年轻骗他不打草稿。
坐了一会儿,邢泱觉得没意思,拉着邵峙行随便找一桌人玩游戏,输了喝酒或者接受其他惩罚。
绿色的玻璃啤酒瓶横在桌子中央转圈,参与游戏的人越来越多,人挤人地站满一个圆桌。酒瓶转动速度从快速到缓慢,所有人屏住呼吸,转动戛然而止,瓶口对准邢泱,众人爆发出搞怪地欢呼,一个人牵头起哄:“舌吻!舌吻!”
一群人跟着喊:“舌吻!舌吻!”
邢泱玩这种游戏已然驾轻就熟,他环顾一圈,做足了挑选的范儿。就在大家以为他要随便找个人亲吻时,邵峙行扒开人群走过来,双手钳住他的腰,莽撞地吻过去,有些委屈地皱起眉头,舌尖舔过邢泱的唇齿,茫然不知所措。
邢泱得意地挑起眉毛,反客为主,安抚地拍拍邵峙行的后背,将对方吻到气息紊乱。邵峙行温驯笨拙地跟上邢泱的节奏,舌尖怯怯地触碰,复而被邢泱卷过去亲得头昏眼花。
邢泱松开他,指尖抚平邵峙行的眉宇,小声说:“本来就准备选你,急什么。”
“你故意逗我。”邵峙行说。
“是啊。”邢泱坦荡承认。
邵峙行拿他没招,撇过脑袋不理他。
邢泱蔫儿坏,自从发现邵峙行一说不过他就闭嘴不说话腹诽他的毛病,非得把人欺负到不吭气的程度才罢休。
在酒吧待到十一点,邢泱觉得没意思,带着邵峙行去外面大街上游荡。比起热热闹闹的酒吧,他更喜欢和邵峙行单独聊些有的没的,这让他感到放松和舒适。
三九寒天直把人冻得骨头疼,邢泱和邵峙行站在地铁站门口,头顶是暖风机呼呼的风。邢泱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吐出一片白雾。邵峙行拿起邢泱指间的烟,小心翼翼地吸一口,呛得他眼眶莹润。
邢泱抢过烟,拍了一下邵峙行的手背:“不会抽别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那你为什么抽?”邵峙行问。
“我没有瘾,抽着玩的。”邢泱说。
“我想试试。”邵峙行说。
“试什么试,不准试。”邢泱说。他十八岁考上大学的第一年学会的抽烟,他确实没有瘾,只在工作压力大或者没有思路的时候来一根,他知道抽烟不好,却没想着戒。
邵峙行觉得他霸道,摁下心思,站在邢泱旁边看着远处团雾状的昏黄路灯。
“你过年回家吗?”邢泱问。
“不想回。”邵峙行说,“回去被亲戚朋友笑话。”
“你家离北京近,过年不回去平时回去也可以。”邢泱说。
“是的,城际一个小时。”邵峙行说,他看向邢泱,“你怎么过年?”
“在家睡觉。”邢泱说。他过年很简单,宗政茜给他包个压岁钱,再订一盘饺子外卖,坐沙发上盘腿看电影。宗政茜过年要回宗政老宅,邢泱不愿意跟她回去,他不姓宗政,和宗政家也没有血缘关系,回去像什么样。
“咱俩搭个伙呗。”邵峙行说。
“行啊。”邢泱没想多,工作方面他跟个人精似的,生活方面他很是倦怠,一旦敲开他的壳进入他的生活,他便成为一个极其好说话的人。
抽完一根烟,邢泱往嘴里丢一颗口香糖,摁开手机屏幕:“十一点半,没地铁了。”
“我打车。”邵峙行说。
“我打吧,顺道儿把你捎回去。”邢泱说。
邵峙行嘀嘀咕咕:“哪里顺道儿了。”
邢泱笑:“你不心疼钱吗?周末公司不给报销。”
“那也不能让你总花钱。”邵峙行掏出手机叫车,“你省着点花,别把钱不当钱。”
“好好好,谢谢邵总。”邢泱顺着他说,贴近他的耳边说,“要不这样,我去你那待一会儿。”
邵峙行耳尖抖了下,连带着手机差点拿不稳,他小小声应下:“嗯。”
邢泱这才发觉自己的新爱好,感到一阵稀奇。他看着邵峙行的侧脸,暗自揣摩,他以前对谁都没有揪着欺负到底的毛病。邢泱情商高,脑子灵光,从来进退有度,收放自如,怎么在邵峙行身上就行不通。
他甚至有点,想把人欺负哭的冲动。
这不太寻常。
他捻捻指尖,还没咂摸出个一二三来,邵峙行叫的车到了。
到达天通苑门口,邢泱走进药店挑了盒常用的安全套,转头,邵峙行尴尬地背对他站在门口。
可爱这个词在邢泱脑海中频繁浮现,邢泱怀疑自己神经错乱,一晚上总把邵峙行和猫猫狗狗之类的划等号。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电梯,到达楼层,邵峙行摸出钥匙开门,还是狭小的隔间,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柜子。墙壁不隔音,来回的脚步声听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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