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响青斜睨了对方一眼:“你好。”
气氛一下子陷入死寂。
贺响青耐心等了半分钟,转头看向沈安:“跟同学说完了?”
沈安:“……”都没说什么。
李雪听到了话外音,赶忙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沈安对这种毫无营养的探听实在提不起兴致,他报了一个模糊的地址:“中淮路那片。”
“我也去那里,好巧啊。”李雪轻笑。
这是要搭顺风车?
贺响青看都没看李雪,而是语气温和地同沈安说:“今晚不回去了,明天周六,我带你回老宅,我妈一直在念叨,说炖了排骨汤给你补补。”
沈安觉得这个安排也没问题:“好。”
“您说完了吗?”贺响青目光平和,但期间倏然而起的冷意却让李雪心中一悚,之后的话统统化作空白,她下意识点点头:“说完了。”
贺响青没心思刁难一个刚入大学的小姑娘,他拉开车门照顾沈安坐好,然后绕到另一头上了驾驶座,几乎是贺响青刚系好安全带,雨点徒然变密,在车窗上砸开水花然后淅淅沥沥往下流淌,沈安一看雨势变大,有些不太放心:“要不……”
不等他说完,贺响青轰响油门离开了。
李雪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雨势中,沈安在心底叹了口气,何必呢?
“现在看清楚这个人了?”贺响青开口:“别管她怎么装可怜,不许再搭理。”
李雪的目的性太明确,她想通过沈安获得一些好处,不是金钱,而是人际圈子。
凭什么呢?贺响青在心中冷笑。
下雨天路滑,贺响青开的挺慢,赶到贺家父母那边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一进门贺母就拿了两条毛巾过来,停车库正在整修,车子停在门口怎么都要走十几米,其实有贺响青护着沈安也淋不到什么,但贺母就是格外重视,一条毛巾扔给贺响青让他自行解决,另一条拿在手里,仔细给沈安擦拭着脸上好不容易溅到的雨点。
贺响青几乎头发全湿,他见状笑了笑,“我算是理解楚衡了。”
“你们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需要什么理解?”贺母催促:“陪你爸下棋去,他念叨半天了。”
“别。”沈安拦住,“换件衣服。”
贺响青衣领处都湿着,容易感冒。
贺响青非常满足地叹了口气,说着话往楼上走:“没关系,老妈不疼我老婆疼我!”
贺母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
贺母给沈安灌了一杯姜茶,看他脸色如常这才放下心,询问起了学校生活。
……
楚衡今天加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今天做了红烧肉,楚衡心想,客厅里关着灯,就厨房亮着,而郁央裹着毛毯在沙发上眯着了。
楚衡小心翼翼走到沙发边,但是不等坐下郁央就睁开眼睛。
楚衡赶紧俯身按住他的肩膀:“是我。”
他担心吓到郁央。
“唔。”郁央揉着眼睛坐起身,“先生回来了,我去端饭。”
“你要是困了再睡会儿,我自己来。”楚衡说完郁央已经穿上拖鞋去了厨房,“不用,醒了。”
楚衡认真打量着郁央,没从他脸上发现不对劲儿。
郁央畏惧雨天,平时在主卧尚且睡不着,更别说在客厅这种空旷的地方了,但事实是他进来的时候郁央眯着了,这么一细想,楚衡就乐了,好事。
郁央犯困,吃完饭跟楚衡一起将厨房收拾干净,回到卧房洗澡出来就栽在床上没了动静,莫问,问就是昨晚某人不做人,将郁央折腾到凌晨三点,第二天又是上午早课,撑了一天没午休,精神实在跟不上。
楚衡盯着郁央的睡颜看了半晌,心中天人交战,最后打定主意,算了,今晚不闹腾了。
他还精神抖擞,于是拿着电脑去桌案旁,凳子一拉开上面放着郁央的书包,楚衡打算给它放在沙发上,谁知一扯从旁边的口袋里扯出一个东西来,“啪嗒”掉在地上。
是个老旧的钱包,老旧到楚衡不认为这种东西能出现在自己家。
没由来的,心头滑过一丝异样,楚衡盯着那钱包看了几秒,又去看了眼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郁央,想了想还是俯身捡起来打开。
里面放着几张店铺的打折卡,楚衡瞬间认出都是怀田镇的,还有一张高中照片,一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不会收拾,灰头土脸的好看不到哪里去,但郁央不一样,他头发较之现在短一些,微笑着看着镜头,隔着几年的时空,仍旧把楚总看得心肝发颤。
好像也没什么,楚衡往里面翻了翻,难道说怀旧?才把这些留在身边?
刚这么想完,就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张,直觉真正的秘密隐藏在这里,楚衡又沉思了一会儿,到底抽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准确来讲是一小块报纸剪裁,而上面最凸显的人是楚衡,四周站着不少西装革履的人,背景却颓败单调。
怀田镇?楚衡瞳孔骤缩,有什么片段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作者有话说:肥来了!
第205章 撩人而不自知
楚衡拿着这小块报纸残页端坐在桌案前,一边认真回忆一边打开电脑联系周岩,有什么尘封的东西挣扎着要从心底一跃而出,敲击得心脏连同血脉都“咚咚”作响。
在楚衡印象中,他第一次去怀田镇就是陪郁央回去的那次,可为什么……
楚衡突然注意到图片中一个记者的地方台标注:你我爱心。
这是一个公益基金。
云婉奚女士患有家族遗传的一种罕见的血液疾病,这种病传女不传男,三年前初见苗头,为此云婉奚在医院昏迷了半个月,吓得楚衡哪儿也不敢去,后来情况好转,也是为了图个心安,一向唯物主义的楚衡向各个慈善机构捐赠了大笔的钱,就希望福泽积累,能回报到云婉奚身上,要做就做全套,连最烦的采访楚衡也能接受了,可谓急病乱投医。
而“你我爱心”是当时一个公益之一,这个楚衡有印象,捐助对象是一些上学困难的学生……
记忆瞬间破开乌云,几乎是势不可挡地呈现在楚衡面前,带着点儿被强行抽出来的温热鲜血,却格外的窝心。
他去过怀田镇。
当时来回奔波,对于一些采访楚衡的态度是可以接受,精神极度疲惫,但周岩说能落脚下车的地方他就照办,说一些官腔拍一些照片,其实哪儿是哪儿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连停靠了七八个地方,怀田镇根本不会引起楚衡的任何注意力。
那么郁央是……
楚衡给周岩发信息:【给我调查一下当年‘你我爱心’公益中主要的捐赠对象。】
周岩自然知道楚衡说的是什么,回复很快,不仅如此,周岩还体贴地用红笔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赫然是郁央。
楚衡呼出口气,沉沉往后一靠。
真相大白。
郁央十六岁就见过他,更有甚,十六岁的时候就对他动了心。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不需要任何求证,楚衡想到郁央曾经说过的“摘星”,短短两个字,已是将所有的期待跟眷恋都包裹其中,只是溢出一点儿甜头就让楚衡着迷不已。楚衡一度觉得是自己动心最多,郁央年纪小,分不清所谓的“喜欢”,而他也给郁央留足了退路,可如今再看,第一次见面是郁央尽最大可能求来的,否则他不会接受云婉奚的提议,来到青城来到楚家,然后给他当小媳妇。
楚总脑补能力愈发强大,此刻将自己泡在了发酸的蜜罐里,心里水汪汪一片,然后浑身不对劲儿,合上电脑上床,将郁央一把抱进怀里。
“先生?”郁央迷迷糊糊。
“宝贝。”
“嗯?”
楚衡沉声:“我爱你。”
郁央安静几秒,然后倏然睁开眼睛,抬起头愣愣盯着楚衡,“先生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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