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易几乎要无计可施的时候,玛丽走到二楼上来了。
“路易先生,”玛丽对路易说,她看起来既有些开心又有些担心:“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阿尔莱德先生还是没有回来,看来您今天是没办法离开巴黎的了——您需要我先帮您把行李都解开吗?”
第111章 霜月·突如其来的意外(五)
“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看来您今天是没办法离开巴黎的了——您需要我先帮您把行李都解开吗?”
听到玛丽这么说的路易顿时灵机一动。
“这是当然,玛丽,你先把我的东西都放回原来的地方吧。”
“这真是太好了,先生!”
年轻的女仆一下子高兴起来,她像一只快乐的蝴蝶一样穿过二楼,跑来跑去地帮路易把那些一大早就被打包起来的行李给解开,然后把一些可能要用的衣服给拿出来挂回衣橱里。
“啊,玛丽!”
受到女仆欢乐的心情影响,路易也不由得微笑起来,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把那些琉璃石都装回酸枝木的盒子里、然后把那方手帕也折叠起来紧紧地塞进去:“你难道不会觉得我在这里做客,会让你的工作量增加吗?”
“我为您费的心思并不比我为阿尔莱德先生费的心思要更多呀,先生!再说了,为您费心,我是很乐意的,这里只有阿尔莱德先生一个主人的话就太寂寞了,之前他就老是不在家。”
但是如果阿尔今天就能把签证手续办下来,就得麻烦你再多收拾一次了——路易在心里有些抱歉地对玛丽这么说,他若无其事地把盒子的盖子盖好,然后拿着它走出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递给了玛丽:“你这么说的话我真是太高兴了——啊,玛丽,这个盒子麻烦你帮我放到我的箱子最下面去,这是比较重要的东西。”
玛丽有点奇怪地看了看路易递过来的盒子,她迟疑了一下,显然是在疑惑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没有标记的酸枝木盒子——天知道女仆这短暂的一个迟疑让路易有多担惊受怕!——但她以往得到过的教养发挥了作用:在确定这不是自己主人的东西之后,女仆就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打开来看一眼,就按照路易的吩咐去做了;于是卡利斯特送过来的这些小东西就被放进了路易的箱子最里面,一劳永逸地杜绝了被阿尔莱德发现的危险。
“先生,您不知道,我们都不希望您这么快就离开巴黎。”
玛丽可不知道路易的心思,她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和路易说话:“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阿尔莱德先生为什么就这么着急着想要您回去!在刚刚经历过昨天那样可怕的事情之后,难道他不应该希望自己的朋友陪伴在身边吗?”
那是因为他认为我留在这里会面临比昨天更危险的局面——路易心想,他心知肚明阿尔莱德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既不愿意承认、也不可能对自己说出那些可怕的猜测,所以才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想要让自己离开巴黎,离开可能存在的陷阱;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对女仆说的,所以他找了个其他的理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里的租金太贵了,阿尔需要换一个住处好节省一些金钱,那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他添乱。说实在的,我也想回家去看看了,我离开家里已经太久了——圣母玛丽亚在上,我来的时候可没想到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虽然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路易说阿尔莱德会换一处地方居住的时候,女仆还是呆了呆,不自觉地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先生,阿尔莱德先生会换住处吗?”
“那是当然,玛丽,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呀。”
“那他会住到哪里去呢?”
“这——这还不知道呢!他还没有跟我说。”
路易有些奇怪地看着女仆,他还以为女仆是在担心阿尔莱德会在更换住处的同时裁减仆人的数量,于是安慰她:“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你会和约瑟夫分开,一位体面的先生,怎么都是需要几个男女仆人的。” 特别是对阿尔莱德那样出身的贵族来说!
“啊,是的,是的,先生。”
玛丽在意的显然不止这么一件事,她胡乱答应了两句,匆匆地拿起一把剪刀就走到一楼去了,走下楼梯的时候还差点摔倒、而把路易给吓了一跳。
“玛丽,你可得小心点啊!”
阿尔莱德这一去邮局,就一直到下午太阳已经西沉的时候才回来。
“我不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前来拜访?”
他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这么问玛丽——这时候他甚至连帽子都还没有脱下来呢!
“没有,先生,今天没有人来拜访。”
玛丽有些疑惑地回答,这姑娘自然不会知道特洛伊的木马早已穿过阿尔莱德所设下的屏障、而来到路易身边了,她甚至还在不知不觉之中帮着路易把痕迹都掩藏起来了呢!
这个结果显然还算让阿尔莱德满意,他把帽子和手杖交给女仆,就急匆匆地走到二楼上去了。
“路易!路易,你在哪?”
还没有完全走到二楼上,阿尔莱德就喊了起来,而路易早就走到了楼梯边等着他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路易问,他在圣乔治街七十九号等了整整一天,心情也从成功藏起了那要命礼物的轻松愉快渐渐变成了坐立不安的担忧,要不是玛丽阻拦说“没有护照的话最好不要到处乱走”,他都想要让彼得老爹套上马车去邮局里找阿尔莱德了。
“我在邮局里耽误了一点时间,因为大家都想得到外出的特许,就有非常多的人挤在那里想求见邮局长。”
阿尔莱德说,这应该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他的下嘴唇紧紧地绷着:“我等了挺久,传达的人总是对我说‘局长没空,他在忙着接见有身份的客人’;后来我给了他一个二十法郎的金路易,他才说愿意把我的身份传达给他的主人知道。”
和高高在上的官僚以及那些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仆人打交道绝不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路易自然也深知这个道理:“那后来呢?你有见到邮局长吗?”
这回阿尔莱德没有直接回答他,他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是觉得在只有他们的二楼上谈论这件事仍是不保险,就把路易拉到了书房里。
“阿尔?”
“邮局局长没有理会我的请求,他对我说‘先生,这段时间谁都拿不到离开巴黎的许可的,您尽可以先把这件事安排在后面了’;但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他还是给我透露了一点消息。”
在亲手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之后,阿尔莱德又把窗户给关上了,这才压低了声音对路易说出了一个令人惊恐的秘密:“城里根本不是潜进了拿破仑分子这么简单——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昨天晚上就动手了!昨天晚上殿下从德·马尔塞伯爵的舞会上离开的时候,有人藏在街道的拐角里,对着殿下的马车开了一枪——天主保佑,那颗子弹没有打中他们的目标,而只是让殿下身边随侍的一个小贵族的马受了惊吓。那个贵族因此受了一点伤,而殿下则是大发雷霆,下令严查,才会有今天警察局和‘猎狗’在城里到处抓人的事。”
“我的天哪!”
路易完全没有想到在一张通往外地的签证许可之下,竟然还藏着这样骇人的秘密,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一个和阿图瓦伯爵殿下有关的、在三年前死在这种相似阴谋之下的一个人,那个人不仅具有无可争议的高贵血统,还与阿图瓦伯爵有着最密切的血缘关系:“天哪,殿下肯定气疯了,毕竟就在三年前……贝里公爵!”
他所说的贝里公爵,就是阿图瓦伯爵的次子,这位出身高贵的公爵在1820年在和朋友一起走出巴黎歌剧院的时候被等在那里的刺客刺杀身亡,只留下了一个身体孱弱的遗腹子(因为没有足够有身份的出生见证人的缘故,甚至有恶毒的流言说那个孩子并非公爵的真正子嗣)——贝里公爵有可能在阿图瓦伯爵之后继承王位,所以那无疑是一次旨在令王室绝嗣的谋反之举;这样一来,爱子早年遇刺身亡、如今自己也险遭刺杀的伯爵殿下是怎么样的心情,那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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