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事故(47)

　　辛意啊了一声，觉得他妈妈今天有些奇怪，他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问，“怎么啦，我在呀。”

　　他们的对话被打断，门在此时被人轻轻推开，辛意看到了来人，连忙叫他，“爸…叔…唔不对…”

　　他叫的混乱，最后摇摇头索性不叫，兴奋地喊，“妈妈醒啦！”

　　虞停云自然看到了已经醒来的辛芍，他怔了一下，连手里的碗都快拿不住，慌乱放在一旁柜子上，快步上前。

　　“芍芍，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痛不痛？”

　　他焦急地把辛芍扶起来，像是把辛芍当作什么易碎的工艺品。

　　辛芍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他空荡荡的身后。

　　“…虞南山呢？”

　　辛芍愣了一下，抓着他的手急声问。

　　“……”

　　虞停云没想到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另一个男人，他心口一堵，冷声说。

　　“走了。”

　　

　　

　　第三十八章

　　

　　辛芍抓着他的手臂，双眼睁大无助看他，他的慌乱显而易见，虞停云却被他看得窝火，连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先喝点粥，你两天没吃饭了。”

　　他控制着自己的脾气，端过一旁的粥舀了勺米汤，递到他的唇边。

　　“他去哪了？”

　　“我隔着碗过了遍冷水，不烫。”

　　“他什么都没有，他去哪了…”

　　“你不是喜欢甜吗，我还放了点冰糖进去。”

　　“停云，他…”

　　“辛芍。”

　　虞停云眼神冰冷，“闭嘴。”

　　温热的汤勺再次递到他的唇边，辛芍茫然地看向虞停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在生气。

　　辛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溜了出去，辛芍张了张口，无措地去拉虞停云的衣角。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虞停云鲜少见到这样娇软的辛芍，却是为了虞南山，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收回手，问他，“辛芍，你逼我回来，是因为还爱我，是不是？”

　　辛芍愣了愣，呆呆点头，“…是。”

　　“那就不要再想他。”

　　虞停云把粥放到一边，握住他的手腕，说，“我已经回来了，你该看着我。”

　　“你的心要放在我身上。”

　　“可是他一个人，不能出……”

　　虞停云想到前两天挡在虞南山身前的他，心里烦闷急躁，“只能要一个。”

　　他脸色阴沉，目光直逼着辛芍。

　　“我走，还是他走，你自己选。”

　　卧室一时只剩两人的呼吸声，辛芍用力抓紧身下的床单，无措地看着他。

　　他刚从昏睡中醒来，思绪还是很乱，他迫切地想要见到虞南山，因为他好像…想起来一些事，想要和虞南山求证。

　　可是为什么虞停云要让他做选择题，就如同五年前的虞南山，就如同那个一切痛苦源头的选择，辛芍实在是害怕…再经历一次。

　　“爸爸！快！”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一大一小，一重一轻，辛芍被握住的手倏忽蜷紧，偏过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辛意推开门，大声回头喊，“妈妈醒啦！”

　　门被推开，小孩身后的男人露了面，他快步走过来，又在虞停云的前面突兀停住。

　　“我刚在楼下。”

　　他的眼下还带着之前打架的青紫，说这话时却半分不损他的冷硬，辛芍急切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小声说，“好。”

　　只要不走…就好。

　　“好什么。”

　　虞停云快要被气疯，他捏着辛芍的脸让他转回来，凶狠着说，“给我吃饭。”

　　当他是死的吗，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偏心。

　　“对啊对啊，快吃饭！”辛意蹭蹭跑过来，仰着头笑，“我吃完啦，爸爸刚才在楼下喂过我了，妈妈快吃。”

　　辛芍听到这话看了看虞停云，虞停云却板着张脸，丝毫不觉得自己骗他有什么不对。

　　一顿饭吃的惊心动魄，虞停云臭着张脸，虞南山站在不远处没动，辛芍忐忑不安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缓慢又艰难地吃完了饭。

　　唯有辛意察觉不到三个人的风谲云诡，笑嘻嘻的像个小笨蛋，在他们中间兴奋地跑来跑去。

　　

　　辛芍睡了两天，身体其实已经没什么大事，只是虞停云太过担心，不肯让他起来。

　　男人喂完饭后格外幼稚，压着他亲吻，舌尖闯入他的唇瓣，故意发出令人遐想的吮舔声，辛芍吓破了胆，闷哼推他的肩想让他松开。

　　虞南山还在身后，他们怎么能这样。

　　“芍芍好甜。”

　　虞停云松开他，拇指压着他的下巴，摩挲着他被含湿的唇瓣，压低声音夸他。

　　但连最吵闹的辛意都不在这，他这句话自然能被另一个男人听到，至于是说给谁听的，辛芍也再明白不过。

　　他的脸在亲吻中变得晕红，被松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虞南山，那个男人刚才什么声响都未发出，辛芍心惊胆战，可只是刚开了口，虞停云就止了笑意，又压了下来。

　　“哥……唔！”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虞停云又凶又狠地咬他的舌尖，像是在惩罚一般，手掌从被子里伸进去，重重掐他的腿根嫩肉。

　　辛芍被弄疼了，挣扎都变得用力，可是虞停云太急切，亦或是将要失去辛芍的恐慌击溃了他，半分都不肯让开。

　　为什么，明明自己就在眼前，他却要看另一个人。

　　但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人用力扯开，虞南山面无表情地拽开他，挡在了辛芍面前。

　　“……”

　　“他不舒服。”

　　男人皱着眉，冷声说。

　　他们两人相偎着，他的爱人忐忑地在对方身后探出头看他，仿佛虞停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苦命鸳鸯的罪人。

　　“不是要走的吗？”

　　虞停云打了个踉跄，却还是笑着抬头。

　　“他醒了，你还在这干什么，难不成舍不得？”

　　他的话太尖锐，以至于房间都静了几秒。

　　辛芍没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前男友，一个是他的现任丈夫，之前安静共处一室，本就荒诞又稀奇，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又才是最正常的。

　　“……我会走。”

　　“不要！”

　　辛芍听懂了这句，慌乱坐起来，抓他的衣角哀求，“哥，不走。”

　　他还有好多事要问，他还有好多话没说，虞南山怎么又要离开他。

　　不是他自己说的…只要辛芍不允许，他就永远不会离开吗。

　　辛芍想到那些碎片式的记忆，越发无措不安，一遍又一遍哀求叫他，“哥。”

　　虞南山身体僵了片刻，拉开辛芍的手从他身边退开，他看了眼脸色极度难看的虞停云，狼狈地转过了身。

　　他总是控制不住去接近辛芍，可虞停云已经回来，他这样只会引起两人间的争端，那他把辛芍推还给虞停云又有什么意思。

　　虞南山不能再给他希望。

　　否则辛芍的病，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你们郎情妾意。”

　　虞停云却笑了一下，“好像我才是傻子一样。”

　　他侧过脸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辛芍，自嘲，“辛芍，其实你不爱我。”

　　愤怒下的口不择言并非不是真心，如果逼他回来后还和另一个男人搞在一起，那辛芍对他究竟还有几分真情。或者说，逼他回来，是真的想和他再续前缘，还是…只是和虞南山赌气。

　　他五年前是被迫，可如今这幅模样…实在是不像对虞南山毫无感情。

　　虞停云爱他，但也是真的不想再当他们之间调剂感情的工具。

　　“是我该走。”

　　虞停云看了眼呆住的辛芍，嘴角的笑意淡下去，“我不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