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连隐的解释,朗琢玉气稍微顺了点,但紧接着又是一阵烦心涌上来。
他指了指连隐身上的衣服:“谁的?”
连隐赶紧脱下来,扔到一边去,像是急着撇清关系似的。
“只是晚上有点冷,借朋友衣服穿一下。”
朗琢玉长长呼出一口气,发动车子:“冷就穿着吧。”
车子轰响一阵,平稳地开出停车位,朗琢玉沉默地看路开车。连隐坐在一旁,偷看他的神情,试探地问到:“朗老师,你不生气啦?”
没必要生气,连隐已经解释过了,只是朋友一起聚会而已,而且刚刚两个男生的姿态和氛围,明眼人都能看出亲密,连隐没有撒谎。朗琢玉亦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嗯。”朗琢玉应声,声音闷闷的。
连隐也呼出一口气,然后,有点期待地看过去,问了个致命的问题。
“那你刚才为什么生气啊?”
作者有话说:
“你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吗?”这句话我是从B站UP主张金条作品《你有没有一个不放过任何闪耀机会的女友》中看来的,很搞笑,就用了哈哈哈。
第38章 这次有人为连隐说话
问完这句话,连隐便安安静静闭嘴,等待朗琢玉的回答。
车子行驶在深夜宽阔的大路上,朗琢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满脑子思绪繁杂,根本没有空去思考连隐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所以他真的下意识就去思索,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了。
答案呼之欲出。
从看到连隐朋友圈开始,朗琢玉心中就憋上了一口气。这口气看似来势汹汹,一直憋到了刚才,但在连隐解释清楚之后,朗琢玉也完成了情绪调节。
可是紧接着,他心中就涌上了另外一种类似于生气的情绪,只不过生气的对象不是连隐,而是自己持续了整晚的莫名的愤怒情绪。
不,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情绪脱离掌控的气恼。
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连隐的朋友圈感到不爽,为什么会临时改变行程提前回北城,为什么会像个跟踪狂似的,一声招呼不打就来找连隐了。
这些行为,无一不在昭示着自己的失控。
前方红灯亮起,朗琢玉踩下刹车。停车的微弱惯性让他从缠绕的思绪中脱身出来,回头看了眼身边的连隐,连隐正飞快地偏过头。忽然,朗琢玉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有此一问的?
连隐缩在副驾驶座位上,那件宽大的外套被扔在一边。他分明在偷看朗琢玉,眼神在朗琢玉转过头来之前才匆匆挪开,装作看风景。
这些小动作被朗琢玉收入眼中,顿时明白过来连隐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这么问,自己若是真的回答了,无论说什么都解释不清,那才是掉进了对方的陷阱。
胆子挺大,朗琢玉内心轻笑。
“我送你回家。”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朗琢玉重新启动车子,目视前方,直接无视了连隐的问题。
大约半小时后,车停在了连隐出租屋的楼下。
时间很晚了,破败的老旧居民区陷在黑暗与静谧之中,连隐推门下车,回过神对车里的朗琢玉说:“再见,晚安。”
恍惚之间,两人像是回到了几个月之前,连隐还在以“童桐”身份和朗琢玉交往的时候。他们约完会,这个时间点应该是还看了晚场的电影,然后朗琢玉将连隐送到楼下。
那个时候,连隐也对他说“再见,晚安。”
景一样,人也一样,朗琢玉一时产生穿越的幻梦之感。
“再见,晚安,朗老师。”
连隐打招呼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男声,还叫他“老师”。
朗琢玉回过神来。原来刚才的那声“晚安”是他的幻听,现在才是连隐的声音。
属于男生的声音,连隐真实的声音。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连隐,虽然仍旧穿着一身以假乱真的女装扮相,但他是真实的,他就是他,不是“童桐”,不是女人,只是连隐。
朗琢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
“嗯,晚安。”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连隐关上朗琢玉的车门,刚走了几步,手机忽然响起来。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是个陌生的号码,连隐没想太多,接通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出声,对面便传来一道充满正气的年轻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连隐先生吗?您的父亲正在北城西站派出所,他说与您走失了,请您来派出所接他一下吧。”
连隐骤然蹙眉,茫然反问:“父亲?”
对面的民警听到连隐不解的反问,继续确认道:“您的父亲是不是叫作连天成,50岁,西城来的。”
“是他,可是……”连隐不愿意相信连天成来到了北城,下意识辩解,却被打断。
“是就没错了,请你赶快来派出所接人吧。”民警语气有点急切,“这都快晚上十二点了,你们做儿女的怎么这么不负责?”
连隐长吸一口气,低声道:“好,麻烦您了,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连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忽然身后传来一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朗琢玉的问话紧随其后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谁的电话?”朗琢玉问。
原来他一直没有走,看见连隐像是被事情绊住脚步,便下车来问。
“是我爸,他到北城来了。”连隐愣愣出神,没多思考,条件反射似的回答了朗琢玉的问题。
回答完他才惊觉,自己不该跟朗琢玉说这种事的,他和连天成的之间的事难以启齿。连隐并不想把自己曾经的遭遇拿出来让人怜悯,可不解释,一般人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厌恶自己的亲生父亲。
果然,朗琢玉按照一般人的思路问:“他来探望你吗?你要去接他吗?”
不是探望自己,也不想去接他,连隐心中默念,但这所有念头汇集到嘴边的时候,变成了一句:
“嗯,算是吧。”
他能跟朗琢玉怎么解释呢,说自己不愿意管连天成,他死在哪儿都好,跟自己没关系?
“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地铁已经停运,公车也没有了。我送你吧。”朗琢玉提议。
这个时候出行的确很不便,连隐同他道谢,而后犹豫道:“我可能要上去换个衣服。我爸他……不知道我女装的事。”
他一说,朗琢玉就了然,老一辈的人肯定是接受不了连隐这个模样,他点头:“去吧,我在车上等你一会儿。”
连隐本想请他去自己房间里坐会儿的,但想到这栋建筑又老又破,上去还要爬五层楼,有几层还没灯光,自己的房子也逼仄压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上去换衣服和卸妆,不要让朗琢玉久等。
十多分钟后,连隐气喘吁吁地再次坐上朗琢玉的车,二人往北城西站派出所开去。
临近午夜,白日里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都显得空旷起来,朗琢玉在停车场将车停好,二人一起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灯火通明,有几名值班的民警,一两个还在醒酒的醉汉,还有坐在醉汉们对面,仰头打鼾的连天成。
连隐推门的动作引起了一位值班民警的注意,他二十出头的模样,出声问:“有什么事吗?”
听声音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位民警。
连隐看了一眼连天成,对民警说:“您好,我是连天成的儿子。”
年轻民警了然,走过来摇了摇连天成的肩膀,把他晃醒,指着连隐问:“大叔,他是不是你的儿子啊?”
连天成一个激灵,抱紧怀中的背包,清醒过来,见到连隐,露出一个笑,说话带着浓重的西城口音:“诶,是是是!”
连隐捏紧了拳头,默不作声。
“那就好,大叔你跟你儿子回家吧。”年轻民警很是欣慰。
连天成对他竖起大拇指,感激个不停:“谢谢警官啊,你真是大好人!”
上一篇:alpha的我会怕老婆?
下一篇:和残疾巨佬闪婚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