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女人(11)

　　余漾晃了晃他的手臂，“坤哥，那里不是有你的别墅嘛？我过去住行不行？”

　　“不行，我没空过去，你也不准去。”他干脆地拒绝。

　　“可是我想去白庙呀。”

　　“去那干什么？”

　　余漾掐他腹部的肌肉，故意作出一副凶巴巴的姿态，“你整天打打杀杀的，我去给你进香祈福不行啊？”

　　这下男人低沉地笑出来，听得出他很愉悦，放下手里的枪，“来，阿漾，坐我腿上。”

　　余漾无视他，直接被拦腰捞了过去，钟坤把他按在怀里，嗅着他的发香，“阿漾这么懂事啊，还知道替老公拜佛，你都要求点什么呢？宝贝。”

　　余漾半天说不出来，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毒枭，哪路神仙度得了他？钟坤大概也是这么想，他轻抚着上次在余漾脖子上掐出的淤青，提议道：“不如去灵根庙，给我们阿漾求个儿子好不好？”

　　余漾扭头瞪他，男人还无知觉似的，自顾自摸着下巴深思，“按理说我内射那么多次了，不该怀不上啊。”他又吆喝一嗓子，“纪永！”

　　医生很狗腿子地跑过来：“到！”

　　“去弄个生子秘方。”

　　“是！”纪永顿了顿，又问，“坤哥，产奶的要不要？”

　　“有必要。”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嫂子明年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纪永拍着胸 脯保证，又狗腿子地撤下去了，被荣二翻来覆去的鄙视个遍。

　　余漾臊死了，捶男人的肩膀，“你搞什么！就会戏弄人！那么想要儿子，你找别人给你生啊？”

　　“别人生的怎么能和阿漾的比？”钟坤的手指在他肚子上画圈，好像里面真有个宝宝似的，实际微微鼓起的小腹都是他今晨灌进去的精 液，余漾丢开他的手，头发挡住泛红的耳梢，“死不正经。”

　　他哒哒地跑了出去，还听见屋子里男人爽朗的笑声，余漾都不知为何，脸上热得要命。他用手扇扇风，散步到花园，拉了拉那个正在刨地的男人，好奇道：“阿狩，你在干嘛。”

　　他擦掉额头的汗水，“坤哥让我挖地，种黑曼陀罗。”

　　余漾不禁无语，嘀咕一句，“他倒是会折腾人。”

　　“大热的天，你不累啊？”余漾随口问，还蹲下 身细看移栽的花卉，黑色的花瓣间簇着淡黄的花蕊，开得妖娆神秘，散发出清淡幽雅的香气。

　　他的手忽然被拉住，耳边的声线温柔，“别碰，有剧毒。”

　　余漾说：“我知道呀，阿狩，你可真听坤哥的话，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他这么说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比谁都听话。

　　男人半晌不语，突然摘了手套，指节搭在余漾颈间，心疼地抚摸那里的青痕，“他把你弄成这样，我恨不得杀了他。”

　　余漾呼吸一紧，立刻扭头看四周，确认没人才松了口气，“别说这样的话了！小心害死我。”

　　“阿漾……”

　　“你接着种吧，我回去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余漾转身走了，白色裙摆甩出个优雅的弧度，清风送来一股幽幽的甜香。钟坤一刻都不让余漾乱跑，出来花园找他，把人抱起来放上缠着花藤的秋千，轻轻地推。

　　“坤哥，再高一点！”余漾兴奋地大叫。

　　“不害怕啊？”

　　“不怕！来呀！啊！”他猝不及防被推出去，小小地叫了一声，余漾紧紧抓着秋千绳，但他的脸上都是欢欣，不掺一丝杂质的纯粹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整个人荡得高高的，小腿都被阳光耀成淡金色，惯性使他又落回来，余漾侧头，撞进男人英俊的带着笑的星眸。

　　钟坤一只手控住他，“还来不来？”

　　“来啊，坤哥推我！”

　　两人轻快开怀的笑声传进他的耳里，他蹲着身摆弄一株黑曼陀罗，象征着黑暗、死亡与颠沛流离的爱的花朵被他揉碎，狠狠扔进土里。

　　遥遥地，钟坤唤了他一声，“阿狩啊。”

　　他沉静平稳地走过去，“坤哥。”

　　“午饭你来做吧，好久没吃中餐了。”

　　他点头：“好，粤菜怎么样？”

　　钟坤打了个响指，“就它了，烤个乳鸽。”

　　他应是，宛如水墨画里的远山没有一丝波澜，把花苗都收起来准备去厨房，背过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翻着眼睛，暗骂了一句，还乳鸽，他真想现在就把那个家伙毒死。

　　钟坤低笑着，漫不经心的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垂下头，倒着，吻了吻余漾。

第十六章

　　余漾的头发已经养到锁骨，柔柔顺顺地垂下来，如绸缎般反射墨色的光泽，他趴在桌上无聊地打哈欠，像只乖巧懒散的猫。钟坤拿一把小小的玉梳，正慢悠悠地给他梳头。

　　男人的手粗糙硬朗，麦色手背上青筋突兀，握着那样一把精致小巧的玉梳，违和感十足，可他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从耳侧向后，仔细又缓慢地梳理，没有扯到余漾一根头发。空气中游弋着一线缱绻的温柔。

　　钟坤耐心地捋了捋他的发梢，“好了，小懒猫。”

　　“慢呀，我都快睡着了。”余漾揉了揉眼。

　　“回房间睡。”

　　“不要，我还要喝阿狩煮的糖水，坤哥你去给我催催。”

　　钟坤哼笑着掐他的脸，“谁给你的胆子，我你也敢使唤？”

　　余漾明显的恃宠而骄，他搂住男人的脖子，甜甜地笑：“谁让坤哥是我老公，我偏偏要使唤，去啦！”

　　钟坤心情很好，笑骂他一句无法无天，竟真的往厨房去了。

　　“阿狩，多放点冰糖。”男人尝了尝味道，说了一句。

　　拎着锅盖的他一脸复杂，神情莫辨地打量钟坤一眼，这厮甚至接过汤勺搅了搅锅里的绿豆海带，惬意地哼歌，此刻的钟坤就像是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三好男人的代名词，和以往残暴冷酷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恍然觉得，他还是不够了解钟坤。

　　不光是钟坤，这里的每一个人，荣二、阮辉、那几个越南人和日本人，他都不够了解，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充斥着诡异的矛盾，也包括余漾，他始终都记得余漾鼓起勇气说想回家那天，哀切又忧伤的眸子，他现在又是如何明媚的笑？仿佛触礁的船沉没海底，平静，却绝望。

　　直到钟坤盛了碗绿豆糖水端走，医生走了进来，说他：“阿狩，你苦着脸干什么？”

　　他怔了怔，抹了一把脸，“我没有。”

　　纪永往墙角的监控器瞄了一眼，确认它没亮灯，才道：“我提醒你啊，别惦记不该惦记的。”

　　他仍是说：“我没有。”

　　医生在心底暗讽：你最好是真的没有。

　　纪永没有再理他，直接把装糖水的锅端了出去，张罗大家一块喝，别给阿狩留。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荣二和阮辉就把那个暗通康睿的内鬼揪了出来，钟坤得知的时候也没怎么动怒，往阮辉手里扔了个东西，“用这个吧。”

　　那是一个细细的针管，针管里装着淡蓝色的澄明液体，与钟坤上次拿的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这一支是液态，纯度更高，剂量也更大。

　　阮辉二话不说，给那个倒霉的家伙注射了进去，不出一分钟，他骤然栽倒在地上，呼吸短促，瞳孔细的宛如针尖儿，七窍流血，口中吐着白沫，抽搐几下不动了。

　　余漾当天晚上没有睡好，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个人的悲惨死相，按理说他不怕这个，更惨的他都见过，但这是他第一次目睹吸毒过量的死法。

　　疯狂狰狞的丑态，惊悚可怖的嘶喘，已经不像人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食人的异形。

　　他翻来覆去地折腾，钟坤被他吵醒，问：“做噩梦了？”

　　“坤哥……”余漾裹紧了空调被，小声说，“有点害怕。”

　　男人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肢，“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