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个俊美,青涩而腼腆的少年。
众人纷纷落座。
服务员上来酒水一应事物,沈程与知乐坐在中间位置,其他人成扇形围坐一起,谈笑晏晏。
今日所来之人,都是秦越经过甄选,平日交好,无论品性还是能力,在C市都真正排的上号的商界翘楚。这世上从来不缺富二代富三代,平日里大家随便吃喝玩乐没问题,但但凡想做点事的人,真正想要结交的,还是沈程这类人。
背景固然重要,但一个男人最大的本事永远是个人实力。沈程在国外优异的学业与创业经历,以及回国后短短时间内经手的几个项目成绩单,在同龄同代的阶层中,实属耀眼。
凭沈家的根基和如今沈家两兄弟的势头,很显然,未来数年内,沈家的领军地位与事业版图只会越来越稳固,蓬勃,不可撼动。
众人对沈程的印象大多停留在雷厉风行的商业手段和冷峻莫测的行事作风上,真正见了面才发现,沈程虽不像他那位双胞胎兄弟笑脸迎人,八面玲珑,却也不算难相处。
“我回国不久,很多事务还在熟悉中,以后还请各位不吝赐教。”沈程面容沉静,恰到好处的礼貌客气。
“客气客气。”
“好说好说。”
这些人跟沈程年纪相差不大,倒没有太多虚礼,很快便热络聊起近日的一些趣事。
沈程给知乐拿了饮料,水果,示意他随意,知乐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却也没觉得无聊,坐在沈程身旁,安静的吃东西,倾听。不时看一眼沈程,沈程今天穿了白衬衫,深青色休闲外套,头发随手抓了个发型,比工作时少了几分冷肃,双腿随意交叠,又是另一种气场。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其他几位男人的同伴们纷纷起身,朝外侧一堵墙壁走去,服务员按了开关,只见墙壁忽然从中间裂开,徐徐向两边退去,露出巨大的玻璃墙,一经打开,五颜六色的光芒顿时闪烁跳跃。
知乐不明所以,疑惑张望。
“让他们在这儿玩,咱们上里间坐,”秦越站起身来,招呼众人往小套间移动:“新来了瓶好酒,尝尝去。”
众人纷纷起身,刚刚的聊天不过开场寒暄,显然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交流。
沈程落后一步,问知乐是跟他一起进去,还是愿意留在这里。
知乐看看房间,又看看玻璃墙,说:“我不喝酒。”
沈程便点点头,先领知乐到玻璃墙前,示意知乐往下看。原来下面便是会所一楼的酒吧,正至表演时间,今晚的嘉宾上台,气氛热烈,六楼此处视角极佳,可总览整个舞台。
“下面太吵,就在这里观看。”沈程说,又告诉知乐玻璃墙上有开关,想听声音,可以打开开关,不过多半会觉得嘈杂,不建议听太长时间。
知乐已被下面舞台吸引目光,嗯嗯的点头。
沈程说这些的时候,那几个男孩女孩站在玻璃墙不远处,望着二人。
“有事叫我。”最后沈程说,知乐表示没问题,沈程便离开他,走进里间,选了个朝外的位置,抬眼就能看见外面。
知乐新奇的看楼下的舞池,县城也有小酒吧,但江善原不允许他踏足,平日里只在电视上见过,今天才得以这么近距离见到。歌手,舞者,穿梭的侍者,绚烂的灯火,狂欢的人群……宛若另一个世界。
没人打开开关,只有些隐约的声音传来,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知乐眼中带着新奇,注视着场中流动的画面,这感觉像在看一场无声电影。
“嗨,我叫小涛,”一个男忽然过来,隔着几步距离,朝知乐笑道:“无聊吗?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小涛指指另外一边的桌游台球。
知乐转头,看小涛,瞬间有点不自在,正要说话,另一道声音传来:“算了吧,人家和我们可不一样。”
小涛回头笑道:“宁明,有本事你再大声一点。”
宁明撇撇嘴,身边的两个女孩儿一个抱着臂膀无所谓的耸耸肩,另一个扯扯宁明的一角,示意他不要多嘴。
知乐的身份大家清楚,秦越又事先叮嘱过,连身为秦越朋友的那些男人们都对知乐客气有加,这几人不好随意攀谈,自然也少了几分热络。
知乐看向宁明,宁明眉清目秀,是个好看的男生。
宁明见知乐看他,挑挑眉,瞥了知乐一眼,继而不太耐烦的转开目光。
知乐想一想,慢慢对小涛说:“对不起,我不会。”
小涛没有强求,便道,“那你随意,我们去玩了。”
几人走过去,侍者过来调试器械,很快玩起来。另有两人在一旁玩手机,看电视,各自自得其乐。
知乐独自看了会儿舞台,看的尽兴了,便走回厅内,喝水吃了点东西,而后左右看看,没找到其他感兴趣的,便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期间小涛走过来看看,试图组局,结果观看了片刻,发现知乐水平太菜,随即放弃,默默走开。
沈程坐在里间,不时一瞥外间。
偶尔知乐刚好抬头,目光相碰,知乐一笑,摇摇手机,沈程唇角微微一勾。
房门忽然打开,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径直大步走进来。
外间所有人顿时一怔,纷纷抬头,知乐也随众人目光,望向这半途从天而降的来人。
只见来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半长的黑色头发扎在脑后,肤色苍白如雪,连嘴唇也毫无血色,仿佛许久未见阳光,不到一米八,很瘦很瘦,衣服空荡荡的罩在身上,令人怀疑一阵轻风便能将其刮走。
年轻男人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病恹恹的孱弱无力,一开口却颇有力度。
他一进来,环视一眼,便冷冷道:“都出去。”
小涛等人停下玩乐,面面相觑,而后看年轻男人。
“你哪位?”
“你们,都给我出去,”年轻男人伸出食指,隔空点点他们,语气愈发阴冷:“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宁明一动,正要说话,就在这时,秦越闻声出来。沈程在年轻男人进来的刹那就注意到,身形一动,下一刻认出是谁,微一扬眉,便没有站起。
里间其他人听到动静,停下交谈,也随之齐齐转头,侧目而视。
“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秦越朝年轻男人说道。
年轻男人没答话,懒洋洋的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刚醒?还是没睡?吃东西没?”秦越又问道。
年轻男人还是没说话,仿佛觉得秦越话多,不耐的皱皱眉,接着伸手指指宁明他们几个,意思不言而喻。
秦越说:“他们碍不着你。”
年轻男人抬眼,冷冷看了秦越一眼。
秦越瞬间举手:“好好好,知道了,祖宗。”
秦越转头,朝宁明等人笑眯眯道:“不好意思了,几位,得委屈你们移步隔壁厢房了。”又向里间笑道:“各位兄弟,多担待了。”
里面的男人们笑起来,显然都认识这个年轻男人,并且对眼前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公主大人不高兴,谁敢忤逆。你们都先出去吧。”
宁明等人只好先行离开。
知乐有点茫然,不知自己要不要走,跟着站起来。
“哎,知乐,你不用走,好好坐着。”秦越忙道。
知乐转头看沈程,沈程颔首,示意无事,知乐便又坐下来。那年轻男人瞥了知乐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知乐,这是方木,”秦越说:“你不用理会他,当他不在就行了。”又对那年轻男人说:“这是我的贵客,祖宗,不要欺负人家。”
整个外间便只剩下知乐和这个叫方木的男人。
知乐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跟那几人同处一室尚能克服不适,但他有感觉到他们似乎不太喜欢他,尽管小涛看起来颇为和善,却仍叫知乐有点不自在。这对知乐来说不算什么大敌意,可以不用在意,但他们被打发走,自然更令人舒心。
不过新来的这个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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