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羚安静了一瞬,他先是眨了一下眼,紧接着便低下了头,隋灿浓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微红的耳廓。
但纪羚还是点了点头,认真地回复道:“是的。”
隋灿浓哦了一声。
“行。” 隋灿浓说,“那我先适应适应这个新身份。”
室外其实是有一些冷的,于是隋灿浓牵住了纪羚的手,然后他吻了一下纪羚的鼻尖,最后亲了一下嘴巴。
隋灿浓老家虽然是个气候温和的城市,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是二月份,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多少还是有些顶不住。
于是他们便先回到了隋灿浓的卧室。
两人刚进了屋,便听到口袋里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掏出手机后,却发现他们的手机屏幕同时亮着。
隋灿浓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游戏来提醒他们上线,说是因为新春佳节,登录就会赠送一个新春大礼包。
礼包里面有矿石 ×100 和一个新春限定英雄,算是很不错的福利了。
隋灿浓笑了,他说:“虽然好久没玩了,但还是领一下吧,毕竟这游戏也算是咱们俩故事的开始。”
纪羚点了点头。
于是隋灿浓和纪羚一同上了线,一登录,他们就看到了满屏幕的烟火。
然后下一秒,他们就在屏幕正中分别看到了 “您的密友倾城佳人隋美丽上线了” 和“您的密友 antelope 上线了”这样的提示。
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感慨。
隋灿浓盯着游戏的界面愣了会儿神,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之前说,你的那些矿石……”
纪羚怔了一下,然后他低下了头。
隋灿浓看到纪羚退出了登录界面,切换到了另一个账号,隋灿浓发现,这个账号的等级非常高。
纪羚点开了这个账号的背包,隋灿浓眼睛倏地睁大,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背包里面可以有 999 + 的矿石。
“其实和追你相比,游戏算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情。” 纪羚说,“这个游戏矿石刷新时间比较固定,合理利用资源的话,就可以玩得很轻松。”
“所以我设置了两个账号,大号用来刷大批的资源,小号需要资源的时候便可以直接从大号转。” 纪羚说,“小号其实就是你看到的 antelope,它的等级会低一些,因为我觉得如果我等级太高资源太好的话,就没有办法找借口来和你一起下副本了。”
隋灿浓总算反应过来,当时纪羚那句让自己魂飞魄散的 “以后也不需要了”,其实真的只不过是一句大实话罢了。
因为纪羚现在大号里面矿石的数量…… 完全够他一直用到下辈子了。
纪羚放下了手机,说:“其实每一次列计划之前我都会思考很久,包括计划如何实施,可行性如何,以及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如果没有把握的话,那么我一般就不会列下这个计划。” 他说。
“但是所有关于你的计划,不管最后的成功概率如何,每一条我都去试了。” 纪羚说,“而且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很值得。”
纪羚总是可以用最冷静,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戳人心窝子的话,隋灿浓感觉自己的心口在发烫。
然后他又听到纪羚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隋灿浓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纪羚安静了一会儿,说:“没事。”
隋灿浓已经很了解纪羚说话的方式了,一般这种 “没事” 就意味着“我其实有事儿但是我要酝酿一会儿再说”。
于是隋灿浓没再追问,他低下头,继续镇定地领着游戏里面的奖励。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纪羚忍不住重新开了口。
“刚才烟火很好看。” 纪羚说,“可惜我没有拍照。”
隋灿浓抬起了眼,屋内的灯光有些暗,纪羚的睫毛看起来很柔软,在他的眼皮下方打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纪羚并没有看向隋灿浓,所以隋灿浓知道,这应该也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于是隋灿浓说:“反正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看很多次,所以拍不拍照,其实也无所谓了。”
纪羚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来了一个有些笨拙的问题:“你刚才说…… 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是真的吗?”
隋灿浓放下了手机。
纪羚又有一些懊恼,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但是纪羚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他很高兴,事实上是太高兴了,高兴到好像自己的身体密度突然变得很小很小,血管里装着的好像不再是血液,而是一种甜蜜的、温暖的气体。
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膨胀着飘起来了。
隋灿浓倒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问:“你邮件领完了吗?”
纪羚愣了一下,说:“还没有。”
隋灿浓说:“那就先别领了,反正礼包三天后才过期,明天再领也来得及。”
纪羚茫然地看向隋灿浓的脸。
隋灿浓并没有再说话,他直接将手放在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上,然后他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灭掉。
在黑暗之中,纪羚有些看不清隋灿浓的神色。
但是他能感受到隋灿浓在缓慢地向自己靠近,因为隋灿浓的呼吸是温热的,然后他们的鼻尖相碰。
纪羚仰起脸,他主动地亲了隋灿浓一下,随即便感觉到隋灿浓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一些沉重。
然后纪羚又突然瑟缩了一下,因为隋灿浓将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然后开始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下滑。
“…… 你刚才提出来的那个问题,其实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 他听到隋灿浓这样说。
“但是没关系,如果你想复习的话,咱们现在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隋灿浓说,“我可以慢慢地,重新再给你解答一遍。”
-
托马斯一直都很喜欢春节。
托马斯热爱中国的文化和饮食,也很喜欢和中国人交朋友,他甚至要比本地的中国人都更期待过春节。
于是在除夕的一大早,托马斯就准备给隋灿浓打一个视频电话,因为他想要对隋灿浓说一声新年好。
托马斯和隋灿浓认识了很多年,隋灿浓是托马斯最好的中国朋友,托马斯刚到中国教书时,隋灿浓帮了他很多,包括教他如何使用筷子以及如何用中文骂街。
托马斯在早晨十一点打过去了一个电话,隋灿浓没有接。
其实托马斯一直觉得,最近的隋灿浓有些反常。
最近放学的时候隋灿浓总是会走得很晚,托马斯问他为什么不走,隋灿浓说他要等人。问他在等谁,隋灿浓又会把话题岔开。
托马斯怀疑,隋灿浓应该是和学校里的某一位女老师,有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状况。
托马斯掌握着学校所有动向的一线情报,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次,但是隋灿浓的嘴巴却依旧闭得很严。
打探不到八卦的托马斯很痛苦,也很煎熬。
可是托马斯仔细一想,又感觉怎么都想不通,因为隋灿浓在学校平时也就和自己来往多一些,和女教师们来往的程度仅限于见面时寒暄一下。最近的话,他可能也就是和纪羚走得近一些。
托马斯其实还挺意外的,可能是因为万圣节一起扮了新郎新娘,隋灿浓和纪羚的关系突然之间变得很好。他记得上次隋灿浓生日喝大了,也是纪羚送他回的家。
纪羚偶尔来隋灿浓的教室串门,遇到托马斯时,他们会非常客气地彼此打个招呼。
托马斯对纪羚也有了一些改观,他感觉纪羚虽然有一些不善言辞,但其实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托马斯在想,也许等假期结束之后,自己可以偷偷地向纪羚问一下隋灿浓的情况,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内情。
为了春节,托马斯特地在网上背诵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 这首古诗,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和一个人展示一下。
于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托马斯又给隋灿浓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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