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江别故笑看着他:“我坐你的车,去兜个风。”
江别故能看出容错的紧张,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从坐在副驾驶开始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但容错还是没有踩下油门将车开出去。
江别故也不催促,让他适应,但豆芽却没那么好的耐心,它的头早伸在外面等着吹风了,可车子却迟迟不动,不满的冲着容错叫了两声。
容错回头瞪它一眼:“再叫把你丢下去。”
豆芽听懂了,看向江别故,可江别故完全没有为它说话的意思,便只是小声的呜咽了一声,不催了。
“这么紧张啊?”江别故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句。
容错侧脸看他一眼,摇摇头,做了个深呼吸,终于踩下了油门。
其实容错在练车的时候很敢,所有的考试也都是一次过,可偏偏江别故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又开始紧张,或许是江别故对自己太重要吧,才会觉得应该更万无一失一点,更安全一点。
第一次上路,容错比江别故想象中要开的好,或许这就是男人对车子的一种天分,江别故本来还想劝说他别太紧张,可后来看他除了速度不敢太快,其他都游刃有余的时候,也就不说什么了,静静的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车子等红绿灯的时候江别故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几秒后想起来没忍住笑了下,容错本在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红绿灯上的倒计时,江别故的这声笑让他看过来:
“怎么了?”
江别故指了指窗外:“这地方熟悉吗?”
不怎么熟悉,并且和他们刚才经过的路边也没什么区别,可江别故既然能这么问他,必然是他们两个一起有过回忆的地方,容错又看了几秒,终于有了印象: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嗯。”江别故说:“一眨眼,快五年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是11月份,容错记不得具体日期,却能记得那是一个下雪天,记得坐在车里的江别故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明明已经过了快五年的时间,可容错总觉得好像还是在昨天一样。
前面车子开始渐渐移动的时候,容错又想起了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一天两人的状态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恰恰相反,是江别故的心情似乎不错,而自己的心情却因为唐爷爷的离开而很糟糕,对江别故的态度也不太好。
他们本来就是兜风的,没有目的,容错便突然很想回去那个收容所看看:
“哥,我们去收容所看看,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江别故点了点头:“好。”
离开收容所之后,容错偶尔回来过,在张嫂照顾自己的那段时间,在外面捡不到什么东西又无处可去的时候,他偶尔会来这里,躲避风雪,也想看看那些离开的狗有没有回来。
上学之后倒是没再回来过了,因为这里越来越荒凉,那些跑出去的狗他再也没见到。
容错开车靠近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其实早就变了模样,厂房被推倒,周围也被圈了起来,容错已经找不到半点曾经的模样了。
“这里会变成一个商圈,是政府的开发区项目。”江别故说:“地皮刚卖出去不久,虽然你现在看到的只有这一处,但过不了多长时间,周围都会高楼林立,这里也会人来人往。”
容错闻言点了点头:“挺好的。”
江别故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车子停在不远处,正对着夕阳的方向,最近的天气似乎一直都很好,落日也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车子行驶过程中豆芽还算乖,可现在停下了就忍不住的要下车去看看,一直在后座对着容错叫,容错回头看它一眼,刚要开口对江别故说自己带豆芽下去玩一会儿,江别故就开口了:
“放豆芽下去吧,叫得喷我一脸口水。”
容错笑了声,打开车门下车将豆芽放了出来。
豆芽的活动范围一直都是别墅区周围,就算出远门也是江别故的公司,大概是因为从没来过这么空旷的地方,门刚打开就撒欢一样的蹿了下来,连容错都吓了一跳。
容错原本想带上牵引绳,可看看周围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便决定让豆芽疯一疯。
容错看了一会儿豆芽,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江别故的身上。
他正看着夕阳的方向,眸光淡淡,表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容错的视线,夕阳暖黄色的光线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懒洋洋的,像只猫。
容错因为自己的想法没忍住笑了下,怕江别故发现,便又转过头又去看豆芽了。
已经快12月了,气温很低,车内没有熄火开着暖风,容错倒也不怕江别故冷着,他自己虽然穿的不多,但也没觉得冷,就一直站在车外陪豆芽了。
豆芽跑的跟疯了一样,容错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喊了他两声准备返程,但豆芽充耳不闻,依旧疯着,就在容错想要拿着牵引绳去逮它的时候,才发现江别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容错要打开车门的动作因此而顿了下来,觉得再让豆芽跑一会儿其实也挺好。
或许是江别故闭上眼睛的原因,所以容错的视线敢在他的脸上长时间的停放。
他自我感觉这段时间隐藏的挺好的,和江别故的相处也没有任何的破绽,可是到底是感情,到底也有情满自溢的时候,所以在江别故察觉不到的时间里,他总是喜欢看江别故。
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做,也不会去做。因为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守着他,容错已经很知足了。
可即便江别故不知道,容错依旧没有放任自己看太长的时间,他担心自己越来越贪心,越来越收不回,所以一直守着一个刚刚好的度,够了就好,看了就好。
收回视线,容错靠在了副驾驶与后座中间的位置,一边静静的陪着江别故,一边静静的看着豆芽终于知道了疲惫停下来不知道在寻寻觅觅什么,他挺喜欢现在的状态,江别故很好,他也不糟,豆芽看起来也很快乐。
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遗憾的。
容错悄悄看向江别故,心想,江别故大概也不会觉得遗憾。
时针走过半格,天色也暗下来了,再不走怕是要饿肚子了,容错扬声唤回了豆芽,豆芽疯够了也听话的跑回来,容错俯身摸摸它的脑袋:
“轻轻的上车,我哥在睡,明白了吗?”
豆芽叫了一声,像是在说明白了。
容错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豆芽轻轻的跳了上去,容错看了一眼江别故,好像没醒来,便将门轻轻的关上了,却没想到等他绕过车身小心翼翼打开驾驶座的门时,却看到豆芽从后座探过身子正在江别故的身上蹭。
“豆芽。”容错喝止了一声:“回去。”
江别故其实没怎么睡着,就是被夕阳的光线晃的闭了一会儿眼,然后不小心眯了一会儿,豆芽上车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只是没说话而已。
此时容错上来,又吼了豆芽,让江别故笑了下:
“行了,我没睡着。”
容错看一眼委屈巴巴的豆芽关上车门系好了安全带,手刚握住方向盘准备踩下油门的时候,江别故却突然探手过来,用手背贴了一下容错的。
容错的手很冰,江别故的手很暖,暖的容错的手没忍住蜷缩了一下。
连心也是。可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这么冰。”江别故微微蹙眉:“别再感冒了。”
“不会的。”容错踩下油门将车开出去:“我身体很好。”
说着身体很好的容错回去还是没逃过江别故给他冲的感冒冲剂,容错都笑了:“我真没事儿。”
“预防。”江别故说。
容错便没拒绝,虽然不喜欢,但还是接过仰头喝了。
11月,总是逃不开27日的,那一天江别故照旧天不亮就离开,将近凌晨才回来,不同的是,这一天下午就开始下雪,飘飘扬扬一直到凌晨都未曾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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