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只弃犬一般和清居面对面坐着,这时点的东西上来了。清居点的芝士汉堡肉,平良点的奶油意大利面。清居没有说‘我开动了’,而是直接拿起刀叉。高中男生的吃法和他漂亮的脸一点也不相配,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着肉和饭。
看着很快就少下去的饭菜,平良着急起来。对自己的审问结束了,吃完这些清居就会回去了吧。但是他想让这奇迹一般的时间再延长一点点。
“那个,你跳舞跳的真好,吓了我一跳。脚上好像装了弹簧一样。我都不知道清居君原来喜欢跳舞。看你体育课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不喜欢跳舞”
清居头也不抬地回道。
“啊,那是为了比赛吗?”
决赛中有一项是要自由展示各自擅长的东西。这次清居抬起头来,瞪着平良。
“不许和其他人说”
欸?平良反问道。
“我在上舞蹈课的事”
“……啊”
平良点点头,突然想到。清居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邀请自己的。虽然清居平时表现的对比赛毫无兴趣,但其实他有在好好努力,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我不会说的”
平良点头道。
“嘴被撕了也不会说的”
清居看着他。
“如果有人说‘不说就杀了你呢’”
“我选择被杀掉”
平良没有有一丝犹豫地回答。没有口吃也没有一丝的颤抖。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直地盯着看。他的心脏在怦怦直跳,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爆了起来。感受着全身的血液地奔流,平良一直看着清居。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鲜活了起来。
清居一脸厌恶的表情。他大概被吓到了吧。但是没关系。他厌恶的表情也非常美丽。看着痴痴盯着自己的平良,清居吐出两个字。
“恶心”
——我的国王多么残酷,又比任何人都更为美丽。
第6章
十二月第一周的休息日,决赛在东京的一个大型场馆内举办。会场内有很多电视台的摄像机,连只是来给清居加油的平良看了都跟着紧张起来。以城田他们为首,不仅是本校的,估计还有很多其他学校的人来看比赛。
先说结果,清居没能获奖。冠军是横滨的一个大学生,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是仙台的初中生和奈良的高中生,不过在平良的眼里清居是理所应当的第一名。自由表演环节的舞蹈跳的也非常好。评委真没眼光。
比赛结束后,城田他们和经常玩的那伙人在会场大厅和清居碰头。有很多女孩子在,“真是遗憾”“不过清居是最帅气的哦”大家纷纷安慰清居,清居淡然地回应着。
庆功会在本地的一家家庭餐馆进行,准备大家一起回去的时候清居说他还要和工作人员打招呼,让大家先走自己则回到了休息室。和城田他们出去的时候平良想上厕所于是和大家走散了。
会场里的洗手间人都很多,就在他瞎转悠找有没有别的洗手间的时候到了一层写着“staff only”的楼层。他刚想回头但是看见不远处就是洗手间。周围来来往往的关系者似乎都很忙碌的样子,平良就偷偷跑了进去。
刚从洗手间出来,平良就看见在走廊尽头清居正和工作人员打着招呼,他赶紧躲回到厕所里。虽然他只是来上厕所的,但要是让清居误解自己又跟踪他就不好了。
躲了一会儿平良再次偷偷窥探走廊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打完招呼了,只见清居一个人靠在走廊的墙上。平良刚想躲起来,却被清居身上少见的脆弱氛围所吸引。
微微嘟着嘴,好像撅着嘴的小孩子一样盯着自己的脚下。接着大声叹了口气回到了休息室。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失落的清居。
这是不应该被自己看见的一幕。
清居肯定不希望被人看见。
所以他只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好。
这些他都明白,可是心中生出的柔软情绪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满。
在会场外忍受着寒冷等着的时候,清居终于出来了。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大步向车站走去。
平良默默和他保持着距离,好像守护着主人的忠犬一般跟在清居的身后。
在家庭餐馆举行的庆功会气氛非常诡异。
“清居干得不错了。虽然没能得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毕竟都是从全国聚集来的帅哥啊。”
“就算是清居想全国范围出道也很难啊。拿到第一名的横滨的那个大学生太厉害了。那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的嘛。不过清居也很努力了”
城田他们的话语里处处渗透着恶意。清居可能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快,只是随意地附和了几句。烟花大会时一起的女生们也在,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这种尴尬微妙的气氛,只是暧昧不清地跟着附和。只有坐在角落的仓田面无表情的喝着饮料。
“小p,帮我拿下饮料。我要可乐混可尔必思”
“我要哈密瓜汁”
“我也要。红茶和橙汁,做成橙汁冰茶”
一个接一个说完,平良默默的站了起来。
在饮料角取着喝的,平良多想自己能有一把机关枪。把除仓田以外的人都打成蜂窝煤。原来人的杀意是如此简单就能产生的东西。
就在他想象着要杀死城田他们时,清居走了过来。平良以为他是去上洗手间,结果只见他就这样走出了店。平良拿着饮料回到席间。
“清居回去了吗?”
“啊?上厕所了吧。话说小p,你拿错了吧。都说我要可乐加可尔必思了”
平良敷衍道是这样吗,就拿着自己的包向门口走去。城田以为他是去换饮料了还在身后傻乎乎地喊道“这次别再拿错了”
出了店门四下张望了一圈却没有看到清居的身影,总之平良先向车站的方向找。为了不漏看,他边跑边四下寻找很快就气喘吁吁。到了车站,终于在有着各种线路的巴士始发站的一个长椅上发现了清居。
夜色中,在白晃晃的荧光灯下,清居独自一人坐在青色的旧长椅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
平良在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地方注视着清居。
不去打扰他。不能打扰他。
自己这样的人就算跟他说话,也什么都做不了。
和人打交道对自己来说只有痛苦,为了不会不小心接触到别人的眼神而特意留长了刘海。全世界最薄弱最无法依靠的刘海形成的盾牌。曾经世界是那样的可怕,可怕到连刘海都成了保护自己的东西。橡皮鸭队长就是自己内心的朋友,带着一脸无惧的表情,不断地向着下游随波逐流,可是偶尔想象到河流的尽头,他还是会觉得害怕。
现在有一些改变了。自从遇到了清居,去理发店的次数增多了。虽然像美容院这样可怕的地方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去,但是刘海变回了正常的长度。想要更久一点更多一点,看到各种各样的清居。虽然自己知道这是不对的,还是会这样偷窥着他。
——恶心。
但我还是喜欢你。
——烦人。
但我还是喜欢你喜欢的要死。
开过来的巴士挡住了清居的身影,巴士再次启动后,椅子上已经没有了清居的身影。看来是坐车走了,平良带着遗憾的心情目送着巴士。
“喂”
身旁突然想起声音。不知何时清居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欸,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清居含着怒气的眼神看着动摇的平良。
“这句话我才想问。在会场的时候你也跟踪我了吧”
平良吓得瑟缩了一下。
“你是觉得我很可怜吗”
欸?平良吃惊地瞪大眼睛。可怜?这是指同情的意思吗。这是对国王最大的侮辱。平良摇着头否认,但是清居的眼神还是如此冰冷。
“……每个家伙都这样”
厌烦地叹了口气,清居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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