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甜文。
阴鸷偏执忠犬攻x乖乖软软小美人受
第1章
陈也是个没爸没妈的小孩儿,十岁的时候被福利院收养。他爸是个杀人犯,陈也还没出生就进了监狱,没过多久便被执行了死刑。他妈是筒子楼里最漂亮的女人,年轻又死了老公,陈也生下来就没怎么好好管过,任陈也自生自灭。她对陈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陈也见证了她失败的前半生,活生生是个累赘。
在一个平常的早晨,一辆又高又大的路虎挤进筒子楼窄小肮脏的街,带走了陈也的妈妈,却没有带走他。
第二天筒子楼所有的人都知道陈也他妈跑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嘲笑陈也活该。出生克父,害死自己爸爸,他妈跑了也正常,这种孩子不可人疼。
他们的恶意不算莫名其妙,陈也和这个年纪的普通小孩儿不一样。天真、无邪、可爱这种美好的词汇用不到陈也的身上,十岁的陈也性格过于阴郁恐怖,浑身带着攻击性的戾气,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
他曾差点把一个总是辱骂他朝他吐口水的小胖子打死,像是打铁般的用砖头一下下狠力敲击小胖子的头,眼神平静又空洞,仿佛手下只是个死物,直到小胖子血流如注,连隐隐的哭声都听不到。从此筒子楼里的小孩儿被家长警告不许和陈也有任何接触,才这么小就像他那杀人犯的爸爸一样,以后肯定也是个杀人犯。
后来小胖子的家长找上了门,又哭又闹地要赔偿。陈也他妈当时就把陈也推了出去,像是置换最贫贱的货物,无所谓地对他们说:“要钱没有,他怎么打的你们儿子,你们打回来。”
那是陈也第一次感到害怕,面对这几个铜墙铁壁般的大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无法向身后的妈妈开口求救,妈妈不会救他,神明也不会,他是造物主最失败的作品,早晚会被毁灭、挫骨扬灰。他只好独自一人置身孤岛,旁边不是辽阔的海,而是用来偿命的淋漓鲜血。
这就是陈也的童年,由暴力、鲜血、伤疤、冷眼、嘲笑、筒子楼阴暗潮湿的小巷与恶臭的唾骂声组成,漆黑暗红各占一半。没人能保护他,他只能用拳头去保护自己。
尽管到了福利院,这种情况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而更加水深火热。
陈也过于孤僻阴郁不合群,福利院里有很多比他大的孩子,看不惯他就喜欢揍他。那些大孩子比陈也的拳头更硬,陈也目空一切的模样让他们发狂,他们想把陈也打到跪下求饶。但每次愿望都落空,就算陈也被打的站也站不起来,他们把尿撒在陈也身上去羞辱陈也,陈也也没有一丝一毫认输的意思,他只是瞪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施暴者。
他想,他早晚会杀了他们。
福利院的老师也不喜欢他,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孩子。况且陈也还是从筒子楼出来的,他们看不起筒子楼的人,把偏见带到了陈也身上,加上陈也劣迹斑斑的前科,老师们对陈也被欺负这件事奉承看不见不知道的宗旨,任由这种现象疯长滋长,像是阴湿墙缝处密密麻麻冒出的苔藓,完完全全被庇护在黑暗之下。
作为本地唯一一家的福利院,经常会有人来这儿收养孩子,有些是做慈善,有些是不能生育的夫妻渴望圆梦,但他们不会把目光放在陈也身上。第一,陈也那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年纪太大,早已不适合被收养。第二,老师们会事先告诉这些人,陈也是福利院最令人头疼的存在,性子残暴,已经教不好了,以后肯定是社会的渣滓。
陈也并没有觉得失落失望,他也不想被收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乖乖做别人家里的小孩。他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深深腐烂在这里,成为一只恶心的蛆虫。或许筒子楼里的人说的是对的,他早晚会走上他那从未见过面的杀人犯爸爸的路。
夜已经很深了,夏季的风干燥又恼人。陈也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他的被子和褥子被人倒上了水,全部都湿了,现在只有个板子,他闭眼听着同房间的两个人聊天。
内容无非是关于明天又有谁来福利院领养,他们要抓住机会表现,没准还能被带走。
这种事儿陈也不关心,其实他并不想听他们的谈话,只是板子太硬了,硌的他背上的伤口生疼,睡不着。他同时在想到底是谁给他的床倒了水,明天他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同住的两人还在不停说着,可能是惧怕陈也,声音小了又小,陈也只听到了什么“江家、有钱、也是个没爸没妈的,和他们一样”之类的话。
最终陈也克服了疼痛,紧紧皱着眉入睡。他还做了个梦,并不是什么美梦,他的梦和他的生活一样充斥着鲜血与暴力,是暗红色的、腥臭的。
梦里的他被人捅了一刀,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光,毫不留情插入他的心脏,脆弱的皮肤像破布般被撕碎割破,利刃顺着刀口向下划,一路畅通无阻,浓重的血腥味让空气也变得粘腻,这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把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他被开膛破肚了。
倒下前他看到那人讥讽张扬的笑,嘴唇一张一合,似是带上慈悲面具的佛祖怜悯地诵经,为他死去的信徒超生。
“你好像一条狗啊。”
“一条没人要的狗。”
第2章
福利院的老师匆忙赶到洗手间时,陈也正被三个人按在地上打。
据旁人说,是陈也先动手的。他进了洗手间后,莫名其妙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那两个人才一起反击的。
“别打了别打了!陈也你给我放手!怎么总是你,你就不能安分点吗?一打架就有你!”两名老师上前把压在陈也身上的三个人拉开,嘴上说的却是责怪陈也的话。
陈也躺在洗手间肮脏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被打的很惨,脸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一边的嘴角完全破了,额头上的伤口渗出不少血,顺着一侧脸颊流下,像一条鲜红的河。那三个人也没好到哪去,脸上都挂了彩。
他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舌头重重顶了下腮,眼睛恶狠狠盯住站在老师后面的一个人,像是在锁定必死无疑的猎物。
他知道,就是这个人故意把他的床和被子弄湿了。
老师被陈也的眼神吓了一跳,训斥道:“你还瞪什么呢!以后你再打一次架,这里也不要你了,街上流浪去吧,小小年纪就你这么混,什么东西啊!”
陈也没有回话,他不喜欢说话,也不想说,只是堪堪偏过了头,挺直了因为伤口疼而佝偻着的脊背。
老师被这种示威的方式气的说不出话来,带着那三个人走了,临走前警告陈也:“一会儿在教室外面罚站,晚上写篇检讨,至少八百字,明天交给我。今天不许找事儿,会有人来福利院,你再找事儿今天别吃饭了。”
这套流程陈也很熟了,他在洗手间的水池洗净了脸上的血,没去关心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步深一步浅地往教室的方向走。
他并不是惧怕威胁,他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压下他体内想杀人的欲望。
他确实不是个正常人,可能是个变态。
如果他能拥有一把刀,不用太大,可以藏在袖子里或是口袋里就好,但一定要锋利尖锐。
他会不眨眼地割了弄湿他床的那个人的喉。
陈也背靠着墙,笔挺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外。他要比同龄人高很多,长相与性格相反,是个极周正的模样,尽管眉眼还没完全长开,但能捕捉到剑眉星目的影子。如果忽略晦暗的眼神和阴郁的气质,可以算作一名挺拔、帅气的少年。
教室屋顶的风扇太过年迈,像台缺少零件的机器吱呦吱呦缓慢地转,无法驱散一点夏日的炎热。老师无视外面罚站的陈也,快步走入教室,对着底下乱哄哄说话的孩子们拍了拍手:“安静一下孩子们,不要说话了。一会儿咱们班要来一个小朋友,他会在这里听一天的课,大家要积极和他交朋友,热情一些,知道该怎么做吗?”
底下传来拉着长声的“知道——”
这种情况他们之前也有过,有钱人家的小孩过来体验生活,说是待一天、交朋友,其实根本看不上他们,一般坐个十分钟就吵着走了。这些孩子都是蜜罐子里泡大的,被家长捧着宠着,哪会乐意在这条件简陋的孤儿堆里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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