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你的手。”盛黎松开他,对柏繁点点头当作打招呼。他大概是喝了不少酒,脸有些红。
陌生Alpha见柏繁和盛黎认识,便不再纠缠了,只不过一步三回头,好奇地望了几眼,像是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盛黎低声:“来找晖仔?”
“嗯。你们几个人?”看到盛黎在,柏繁放下心。
“就我和他。”盛黎说。
柏繁跟着他走到角落的卡座,桌上乱七八糟地摆了十几瓶酒,大部分已经开了盖。胥晖翘着二郎腿,嘴里咬着一根烟,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轮廓清晰的侧脸。
他戴的是柏繁的帽子。
盛黎:“咳咳。”
胥晖抬头,看到柏繁,烟没拿稳,差点烧到手指头。他连忙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摁,起身凑到柏繁跟前:“宝贝,你怎么来了。”
柏繁蹙眉,确认他喷了量够多的气味阻隔剂:“易感期还乱跑,有没有点Alpha的自觉。”
胥晖被说了还很高兴:“你知道我在易感期?担心我啊?”
怎么可能不担心。易感期的Alpha情绪不稳定,容易低落,容易暴躁,还容易失控。柏繁张了张嘴:“……你说呢。”
音乐声突然变大,胥晖拉柏繁坐下,嘴唇紧贴着他的耳垂,问他惦记了一天的问题:“你父亲怎么说?”
“他说……”
灯光倒映进胥晖的眼眸,那双桃花眼眼角略带浅浅的红晕,期待地望着他。
柏繁说:“他说让你不要欺负我。”
“我让你欺负。”胥晖闻言,心里就像有一壶刚烧开的水,沸腾地冒着泡泡。柏繁走后,他在空荡荡的家里待着很是不安,难得反思自己的在外的名声是不是不怎么好听,柏繁的父亲、爸爸会不会介意。他知道问多了烦人,但忍不住想问情况,他这名分到底稳不稳啊。
柏繁没回,他非常忐忑,正巧盛黎给他打电话让他出来喝酒,他便一口答应,想着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此时,他抱住自己的Omega就不撒手,鼻子在颈肩处乱嗅:“闻不到信息素。”
盛黎本来心情就不好,见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气压更低了,接连灌了自己几杯酒。
胥晖想回家了,但看盛黎的状态,有些不放心。
柏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喝多少了?”
胥晖:“基本都是他喝的。”
柏繁摸到桌上的开瓶器,利落地开了一瓶酒:“上次不是说什么时候比一下谁更能喝吗?择日不如撞日。胥老师,比一比?”
胥晖喉结上下滑动:“行。”
虽说是比酒,但并没有比出什么结果,柏繁刚喝得有了几分醉意,胥晖就认了输。一是盛黎喝得不要命,等会他得送他回去,二是似醉非醉的柏繁太招人,胥晖得清醒点看紧。
柏繁去卫生间,胥晖也一步不离地跟着去。AO有别,胥晖只能在外面等。
一个Omega走出来,盯了他两眼,胥晖长期受到注视,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立刻转过身,把帽子拉低,以防对方认出他。
柏繁出来时,就看到他站在男Omega卫生间外面,对着墙,像在罚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一动不动,有些许好笑。
柏繁:“面壁思过呢?”
胥晖转头,黏糊地牵住他的手:“你进去三分钟了。”
柏繁无语:“……你神经病啊,还给我计时。”
回到卡座,柏繁又喝了两瓶,喝的是冰酒,却越喝越热,意识还清醒,精神得到放松,心脏跳啊跳,有一点亢奋。
等盛黎喝得趴在桌上,胥晖给Bowen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来接人。
这活Bowen熟练,过了二十几分钟,他就到了,和胥晖一人搀着盛黎一只胳膊往外走。好在酒吧光线昏暗,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上了车,他们先送盛黎回去。Bowen问:“盛哥怎么喝这么多?”
柏繁托着腮帮子,盯住胥晖,一副也很好奇的模样。
胥晖:“这事儿不算什么秘密。左池和他的婚约不是取消了吗?”
柏繁:“嗯,这不是正合他意?我看上次见面他是挺高兴的。”
“他讨厌他父亲和他爸把他当商品、当筹码、当工具,讨厌自己的事情自己却做不了主,所以他讨厌联姻。”胥晖顿了顿,“既然左池和他的婚约取消了,左家就让左池和其他Alpha订婚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取消一段婚约,立刻进入下一段婚约,左池也是商品、筹码、工具。
柏繁诧异:“左池肯同意?”
胥晖耸耸肩:“估计左家给他施压了。他先前答应和盛黎的联姻,除了盛黎之外,我们都觉得可以理解,无论他对盛黎……虽然在盛黎看来他们就是兄弟,但好歹认识了很多年。现在这位是从国外回来的,除了名字和相貌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左池的名字,盛黎翻了个身,嘴里嘟哝着什么。
柏繁:“那他……”
“谁知道呢。”胥晖“大鸟依人”地歪头,把脑袋枕在柏繁肩上。结果盛黎一翻身,顺势往胥晖的方向倒,整个人靠在胥晖的身上。
柏繁肩膀承受着两个Alpha的重量:“……你俩很重,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起开。”胥晖毫不留情地推开盛黎。
但喝醉的人不讲道理,没两分钟,盛黎直接趴胥晖腿上了。
胥晖:“我真怕他吐我身上。”
柏繁立刻挪动位置,让自己离他们远一点:“那今晚我们只有分房睡了。”
“……”胥晖低头,视线掠过他眉间的皱褶,收回再次把他推开的念头,叹了口气。
没有老婆的Alpha好可怜哦。
把盛黎送回家后,后排车座宽敞了不少,Bowen识趣地升起车中间的隔板,给他俩一个私密空间。
后排的车窗没有开,柏繁脸颊升温,脑袋晕晕的,以为他想要在车上做,欲拒还迎道:“不太好吧。”
“没什么,Bowen是Beta,闻不到的。”胥晖迫不及待地用犬齿叼住屏蔽贴一角,伸出舌尖舔舐Omega的腺体,汲取信息素。
易感期的Alpha对Omega信息素的渴求超乎寻常,胥晖抱住柏繁,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舍不得放。
苦橙花香气在车内弥漫,柏繁怀疑自己是人形香薰,不合时宜的话借着酒劲问出口:“要是哪天我没有信息素了,我们还和现在一样吗?”
胥晖轻轻咬了一口他发烫的耳垂:“你是学历史的,你知道在很多年前,人类没有产生第二性别,没有Alpha、Beta和Omega的区分,也没有信息素,但同样有相爱的人。有人觉得信息素是原始的、野蛮的,将素昧平生的人捆绑在一起,也有人觉得信息素是先进的、智慧的,让我们能够节约时间和成本去寻找另外一半。我不认为信息素匹配度象征着两个人的匹配度,我猜你也不认同,但我很高兴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百。”
胥晖:“我一定会爱上你,只是我不确定,如果没有那次信息素导致的意外发情,我有没有机会来到你身边。”
胥晖:“我从前见过苦橙花,并没有怎么留意。我现在喜欢苦橙花香,是因为我爱的人赋予了它特别的意义。”
爱。
柏繁的心脏因为这个字而狂跳,Alpha的怀抱格外温暖。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他,可他现在不想再深究这个答案。信息素匹配度有没有科学性、人类分化出第二性别到底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他不想思考哲学,只想凭借着冲动抒发爱意。
窗外的月亮很圆,路灯的光零星地挥洒进车内。柏繁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就是为了说出平日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他侧过头,洁白的脖颈呈现出优美的弧度,锁骨处染上一点粉红,他看向胥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回应:“我也爱你。”
第59章 比想象的还要好
柏繁刚说出口,Alpha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地袭来,胥晖手掌捧着他的后脑勺,迫切、急躁地吻他,唇舌掠夺他的口腔,津液在两人口中流转,发出嗞嗞水声,时不时泄出断断续续而又模糊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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