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叫了个车在门口等着,他上了车,大炮就指挥司机直奔餐厅。
“又找到一家不错的,”大炮随手往他这边拍了拍,“给你改善一下伙食,顺便你考察一下,看要不要带江了了去那儿吃。”
江阔捂着胸口:“这几天不要随便碰我。”
“怎么了?”大炮一下坐直了,“打架了你?”
“没,”江阔说,“我今天做了一百个俯卧撑,现在我胳膊胸口腰都是废的。”
“教官罚的?”大炮声音顿时提了上去,“你管他呢!就不做,再哔哔就走人,不他妈训了!谁能拿你怎么着!”
江阔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昨天才教育过我,要看清形式,改改臭毛病。”
大炮没说话,似乎在思索。
“我就知道!”江阔指着他,“这话就不可能是你说出来的,胡振宇你他妈就是江郁山埋在我身边的暗雷!还是刚刚策反的那种!”
“放你的屁。”大炮说。
“演技太差,”江阔说,“记性也不行,刚背完的台词儿转头就忘。”
大炮到了儿也没承认他是叛徒这件事。
倒是给他说了另一个事。
“差点儿让你打岔打忘了,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问知不知道杨科的去向。”大炮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杨科的去向是什么需要耳语的事儿吗?”江阔皱眉看着他,“去向不就是九天瀑布15公里处。”
“听我说完,”大炮啧了一声,“然后他也给我打电话了,他跟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跟女朋友私奔去了。”
“私奔一个月?”江阔愣了,“私奔还带截止日期的吗?”
“谁知道呢,”大炮说,“那天让你送他去九天瀑布,就是会女朋友呢。”
“个傻逼,”江阔拧着眉骂了一句,“江总会把这个账算在我头上。”
“我就这个意思,这逼就是下套儿呢,”大炮说,“现在给我打电话的意思就是让咱不要说,但是不说,你就是他失踪前的最后目击者,你这个嫌疑……”
“你说话注意点儿啊。”江阔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么个比喻,你是……你反正就是最后……”大炮解释。
“你瞎的是吧?”江阔说,“什么时候瞎的?杨科下车之前瞎的吗?”
“靠!”大炮总算反应过来他的重点在哪儿,“咱俩!咱俩!咱俩就是最后看到他的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没脑子!”
“我看你脑子挺足,脑浆子都快从鼻子里挤出来了。”江阔说。
“恶心不恶心啊。”大炮说。
“别跑题。”江阔说。
“说完了,没跑题,我意思就还是得说。”大炮叹了口气。
“不说。”江阔回答得很简单。
“为什么?”大炮声音一扬,“你都说江总会把账算你头上了!”
“他真找我问了再看情况,”江阔看着车窗外,“事儿还没到头上呢,杨科又不是未成年人,再不是朋友也不用这么着急卖了。”
“……行!”大炮有些无奈地用力一点头,“知道你仗义。”
大炮人虽然不怎么仗义,但单论找吃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这是一家粤菜馆子,很合适江了了不吃辣的口味。
菜做得很好,地方也清净,大炮订的是个湖景小包间,外面的阳台看出去风景不错,还凉快。
以江阔对江了了不怎么了解的了解,这种市井喧闹中的宁静她应该很喜欢。
“得提前订桌,”大炮说,“中午还好,晚餐得提前几天,晚了连预订都不让。”
江阔叫了服务员过来,想现在就把包间订了。
但江了了也不确定具体能到的时间,范围前后有三天。
“这个不太好订,”服务员犹豫着,“您订三天包间,但是有两天是空的……”
“你们订了就不能有事儿来不了呗?”大炮说,“我就算只订那一天的,我有事儿来不了不是一样吗?”
“主要是您临时来不了和现在就确定有两天订了又不来还是不一样的,”服务员解释着,“我们……”
“我三天都来。”江阔说。
中午吃得舒服,下午的军训就显得没有那么痛苦。
主要是下午开始来回溜达着训练,比原地站着要强不少。
“精气神!这是齐步走!不是解散了去食堂!”教官的声音一直很提神,“就这样子你们一会儿怎么踢正步!”
除去走着比站着舒服之外,训练步伐的乐趣比站着更多。
顺拐的,踩人鞋的,走反了胳膊打架的,走得太投入立定刹不住撞前排的……
这里头就有唐力。
军训结束回宿舍的时候,他还一直没停下。
江阔很意外,他感觉唐力看着不像是个运动不协调的人,没想到顺拐顺得这么丝滑,拉着江阔跟他一块儿并排走的时候,江阔被他带得有种跟着顺过去的冲动。
“你平时走路怎么走的?”江阔问。
“不知道,”唐力说,“这个齐步一走,胳膊怎么样背怎么样,一想这个,我就好像不会走路了,主要是平时走路又不用思考自己的姿势……”
那我平时走路还是会注意姿势帅不帅的。
唐力是个认真的人,舍友也都是热情的人,回到宿舍饭都没吃,几个人就开始给唐力陪练。
江阔也不打算吃饭了,他叫了大炮一块儿打算今天把洗衣机弄回来。
一二一,左右左。
江阔出门。
一二一,左右左。
路过107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看样子段非凡没有回宿舍。
回家了?
本地还是爽。
“这些是要带去的,之前你凌姐去的时候给他带了衣服被子什么的,这次就是几本书,”老婶拿出一个小包,“他上回说想看什么什么书,里头图书馆没有,就让段凌去买了。”
段非凡看了看,是一套阿加莎:“他还看这些呢?”
“他们兄弟几个,就你爸爱看书,”老婶说,“还有你去的时候,跟他说平时花钱不用那么省,有时候嘴淡了就买点儿吃的,钱给他存了总是不花。”
“嗯。”段非凡点点头。
“你跟学校请假了没?”老叔在旁边问了一句。
“请假了。”段非凡说。
“让段凌开车送你去。”老叔说。
“不用,”段非凡拿起东西,“公交车直接到了。”
“见了他要是又说什么不用你去看他之类的,”老叔交待他,“你听着就行,不要跟他杠,他就不愿意你看到他穿牢服那样子。”
“知道。”段非凡应了一声。
探监这种事,段非凡远没有段凌熟练。
段凌一年还去个两三次,他几年才去一次,就像老叔说的,他爸不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穿牢服的样子。
去年去了一次因为上大学了,今年又去一次也是因为老叔说你儿子又上大学了……
八点钟,段非凡准时到了。
交证件,办手续,安检,拿上会见证,等。
会见室里他是最早一拨,另外还有一个大姐在等着。
段非凡莫名其妙有些紧张。
老爸被带进会见室,在他对面坐下了,取下旁边的电话看着他。
他愣了能有五秒,老爸指了指电话,他才赶紧拿了下来。
“搞得跟我来探你一样,”老爸的声音传出来,“你老叔说你被揍了,是揍傻了吗?”
“又没打到头。”段非凡说。
“打哪儿了?”老爸问。
“身上。”段非凡说,“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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