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板,对了,还有一件事,Vcitor先生的助理说Vcitor先生想要约您明天一起共进午餐。”
褚瑴道,“暂时不用了,等会议议程完全结束之后再说吧。”
“我直接回复他么?”Byron点点头。
“直接回复。”
“好的,老板。”工作这么忙,不用费尽心思去委婉谢绝邀约还真是一件让助理舒心的工作。
说话间,Byron已经把老板送上了台阶,管家早已经候在门口。
“去休息吧。”褚瑴看了看时间,时间已经不早了。
“明天见,老板。”一整天的忙碌总算告一段落,可以下班享受一下自己的私人时间是一件愉快的事,将老板的公文包递给管家,Byron向老板道别之后撑伞离开。
“晚上好,先生。”管家拎着公文包跟着褚瑴进了屋,“还需要替您准备一些夜宵么?”主人在外的工作如果是一整天会议的话,晚上一般就需要准备一些食物,会议工作餐褚先生用得很少。
“不用了,”雨下得有些大,下车到门口这一小段路撑着伞,褚瑴黑色大衣上也被溅了一层薄薄的细密水珠子,进了屋看见莫嫌的房间开着门亮着灯,他便走了过去。
门开着,屋里有说话声,似乎还很热闹。
穿着连帽卫衣的高个子青年僵手僵脚的伸着手,手上托着一个孩子,青年身体虽然僵着,嘴到是没空着,就是那舌头也跟身体一样板直。
“救命——莫莫,Ava,快来!求你们,快把这小祖宗请走行不行,拜托!”他一动也不敢动的托举着孩子,崩溃的向一旁看热闹的两个人求救,“啊啊啊啊——他动了他动了!快点,快点——”
悬空托举的姿势并不舒适,也不安全可靠,小家伙憋着嘴委屈的挣扎。
“阿征,你别紧张,”莫嫌眼睛看不见压根儿不知道他是怎么抱的孩子,还笑着安慰他别紧张,“他很乖的。”
卫远征头发都快炸成毛刺儿了,这瘪着嘴马上就要开嗓嚎的小祖宗乖?这当爹的滤镜到底有多厚才说得出这个话来?
“我不紧张,不紧张!是他紧张,他紧张得要哭了,莫莫——”
“他很乖,你手轻一点就可以……”
“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屋子里的鸡飞狗跳,敲门的声音不大算,但足以提醒屋里的人。
卫远征听到声响,抬眼往门口一瞅,瞅得太匆忙,手上又托着个小祖宗,第一次抱这么柔软的小生物,他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给摔了,他也没仔细看,匆匆一眼就留意到门口站着个挺高的人,一身商务深色,以为是管家他的注意力又快速的回到了手上的小祖宗身上。
“莫莫,你快把他抱走,我hold不住他——”
“褚先生。”
Ava的一声褚先生成功让聒噪的卫远征闭了嘴。
他再一次向门口看去,这一次他看得仔细,那是一位英俊儒雅的精英男士,一身不沾凡尘俗世烟火气的清隽,世家经世累月蕴养出来的贵气,他只是站在门边,自成一幅风景。
卫远征讶异的看着来人,这是?
然而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莫嫌的反应,只见刚刚还放松随意的青年绷直了背,身体朝着门口的方向列过去,站得规规矩矩,连手都规规矩矩的交握着放在身前,这孩子一直都很乖,可是这跟见着教导主任一样的反应是闹哪样?
“褚先生。”莫嫌略显局促的跟着唤了一声褚先生。
反射弧长得跟地球赤道一样的卫远征终于反应了过来,门口的男人应该就是此间的主人,他莫名有些局促,“你……您好。”
褚瑴颔首,“你好。”
莫嫌朝褚瑴鞠了一躬,“褚先生,又让您费心了,谢谢。”伸头这一刀终于落下,他惶惶不安的心也终于放下,他终于想起他还欠褚瑴一声道谢。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褚瑴站在门口,他一身凉意并不打算进屋去看孩子,“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好的,褚先生。”
“晚安。”褚瑴并不打算久留给屋头的人增添不自在,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第二十一章 凭什么呢?
房间里的气氛终于又重新放松了下来,Ava接过卫远征手中的孩子去喂他,卫远征放下胳膊,夸张的甩了甩,“明明就那么小一团儿,怎么抱起来比我训练还费劲?”
莫嫌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因为这小小的插曲,房间里之前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莫名有些沉默。
“时间不早了,你快睡觉,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卫远征也不愿继续搁这儿活跃气氛,他直觉这孩子应该不愿多谈那位”褚先生”。
这些年他们已经有了默契,有些话能不问就不问,有些人能不提就不提。
卫远征不是一个特别细心的人,也或许是褚瑴和莫嫌这生疏客气的态度让他没有多想,等之后知道这个”褚先生”就是孩子的父亲的时候,他才痛定思痛的反思自己这反射弧是不是真的缺胳膊少腿儿。
“好,你快去休息,”来之前的担忧,来时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奔波,来了之后又是这一顿折腾,铁打的身体也应该累了,莫嫌忙推着他往门口走,“你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别别,你好好待着,我自己去,乖,别乱跑,摔着怎么办?”他这一动,卫远征吓得忙一把把人摁住推回床边,“我自己去,你老实躺下睡、你的觉。”现在这小子在他眼中就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能磕不能碰。
莫嫌也不较劲,不让动就不动,乖乖脱鞋爬上、床躺好,“好,你快去吧。”
看他乖乖的躺好不动,卫远征才放心,一身的疲倦如潮水袭来,瞬间席卷淹没了他,出了房门他甚至一步都没迈开就脱力靠在了房门一旁的墙上。
背部贴合着墙面,长腿支应着,一站一曲,颓丧几乎在第一时间淹没了他。
他想他此时此刻应该需要一支烟,一支就行……
可惜不能,放肆宣泄的权力他没有,连一支烟的权力都没有。
他们……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把人生活成这样的?
这样的失控,这样的离谱,不管命运赏了什么,都得伸手接着,不能抗议,不能撂挑子,甚至连宣泄的权力都没有,就这样默默接着,生吞硬咽的扛着,不准说理,不准说不。
凭什么呢?
……到底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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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么?”卫远征左手握着电话,一边说话一边用牙咬着右手手腕上裹缠的保护绷带,更衣室人来人往的,清一色身高腿长的,进出门儿的位置一挤让都让不开,“唔……贴门框上了……一路上还顺利么?”卫远征侧着身让人,结果自己给挤门框上贴着了。
“征儿啊,跟哪个小情儿煲电话粥呢?”身后挤着他的队长一边戏谑一边忙提着气侧身挤过门口,“精神不错,一会儿再加练俩小时体能?”
“我可求求您放过我吧,姑奶奶,我已经被虐了一周了,整整一周!”听到这话,卫远征差点没疯,电话都顾不上讲了,“求您做个人吧,您是队长,不是后妈!”
“可我瞧着你这不是挺有精神的么?”
“还不兴让人喘口气么?活人是要喘气儿的。”
“哦,你还活着呢?我以为都已经被训成行尸走肉了呢……”
莫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打闹,忍不住会心一笑,人真的是要有寄托才能稳稳的立着,他需要,阿征也需要……
“莫莫,莫莫——断线了么?听得到么?”
电话里连声的询问拉回了莫嫌的注意力,“听得到,阿征。”
“我还以为你那边信号不好,断线了呢,怎么样,一路上还顺利么?”去约城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就想着只是去把人接回国,结果去了才知道事情出乎意料,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大人孩子他都安顿不了,他只得一个人打道回府,结果他刚回国着手准备,却突然被告知人转道随行去了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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