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惊讶地看着项扬。
项扬:“接受我对您的仰慕和爱意。”
项扬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玫瑰花茎折断,把花插进了他西装上面的口袋,“真希望我们可以共同度过这个愉快的夜晚。”
说完,慢慢地凑近谷梁。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项扬一张帅脸在谷梁面前无限放大。最终,谷梁的眼睛里就只剩下项扬性感、饱满、看上去却软乎乎的嘴唇……
谷梁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很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次。
然后就听见项扬贴在他脸上大声地警告他:“你也觉得很肉麻吧!这个,我刚来两天就学会了,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但就是这肉麻且无聊的小花招儿,再混点儿酒精进去,就能忽悠大把的人!你(人傻钱多)待会儿可别被人骗了!”
谷梁还沉浸在刚才的意外里,回不过神来。
“?!”
项扬眼见他是听不懂了,于是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你跟我来!”
项扬把谷梁带到了男卫生间。
谷梁僵直地站在洗手台前。项扬是个受,他刚才对自己那样,现在又把自己带到没人的地方……谷梁这会儿真的是很难不僵直。
过了一会儿。
他整个人就更僵了。
最里面的隔板门突然就有节奏地律动起来,夹杂着隐忍却又无法隐忍的声音。
项扬很小声:“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场这样的欢爱,但是那里面不全是爱情,不,应该这么说,有绝大部分都不是爱情,是酒精和性/冲动。谷梁,你当然要找新的爱人,这无可厚非,但是一定要擦亮眼睛,擦亮眼睛,明白吧?”
项扬在谷梁面前打开了一道通往伦理道德的新世界的大门。但是并不是想让他走进去。项扬的本意是告诉他,在这里所有的撩拨最终都是要到达这么个终点。
谷梁有选择爱情的权利,但是作为朋友,项扬希望他这一次不要再选错。
而且,在项扬的眼里,谷梁理应是朵毋庸置疑的高岭之花,不是谁都能采摘的。
谷梁看着项扬,两人的那点儿身高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谷梁注视着项扬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想到要跟我说这些?”
项扬:“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们关系好啊!”
谷梁讷讷地重复道:“关系好?”
“嗯,我们是朋友啊,你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我,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嘛。”
里面隔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谷梁想的却已经不再是这件事情。
项扬的那一句“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嘛”,就像是一个不恒定的物理常数,摧毁了谷梁认知里的整个宇宙。
谷梁还在看着项扬,他刚说了他们是朋友。
谷梁就那样看着项扬,并且轻而易举地在他的眼中找到了关心。来自于身边人的,真切的关心。
项扬可不知道谷梁此刻正在重建他的宇宙家园,再一次贴近谷梁,十分地能坏氛围,“据不完全统计,青壮年艾滋病患者占总感染者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乱/交是其中非常高风险的传播途径!”
谷梁被他突然凑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便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项扬觉得谷梁应该是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冲着他重重点头,“性传播是最主要的传播方式。”
项扬责任心满满,像谷梁这种正人君子,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骗失足。
两人从厕所回来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
谷梁看着心情不错,项扬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谷梁学着项扬的样子,贴近他耳边:“我想喝点酒,你赠送一个果盘吧。”
项扬还要招待其他客人,就把谷梁安置在一个相对偏却舒适的位置坐好,然后揪着耳朵去后厨给他要今晚最大份的水果拼盘。
这晚,刚开始,项扬还能跟谷梁搭上几句话,后来就基本找不到机会了。
项扬看错了,谷梁根本不是什么高岭之花,他就是一朵交际花,用酒浇灌的,越开越艳的那种。
这一晚上找谷梁搭话的人络绎不绝。
项扬不让他跟别人乱聊,结果他身边过来搭讪的人就没有断过。陌生人之间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尤其谷梁,他还会时不时冲着对方乐一下,呲出整洁的一口白牙。
项扬不让他喝太多酒,结果就是总有人过去请他喝酒,他还来者不拒。
项扬很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长成之后他不听话”的感觉。
项扬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都能甩飞刀了,操心老父亲一般,想把围在谷梁身边冒粉红泡泡的人全戳跑。
项扬低头看了一眼他口算了一晚上都没个结果的酒水提成难题……咬牙切齿地瞪着谷梁的方向,我让你色/诱别人替我赚钱了!
项扬对谷梁的新认知:一个非常能喝酒且不听劝的东北风/骚大汉(酒后的)。
项扬第无数次看了手机上的时间。
今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地球也喝多了忘了要转吗,时间怎么能过得这么慢!
这会儿谷梁已经明显有了醉意,但是喝醉了也还是坐得板板正正的。
有人过来,如果是拿着在项扬这里点的酒,他就会很愉快地跟人碰杯。
眼见着他又一杯“十分之一”下肚。
“啊!”项扬忍无可忍,一拳擂在了吧台上。
谷梁明显是喝多了,眼睛一眨也不眨,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项扬的身上。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这样盯着一个人看。
谷梁看见项扬放下了托盘,走到一个男人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便一同往他这边看过来,谷梁适时摆出一个端正的姿势,微微颔首。
之后那男人便冲项扬点了点头,项扬就一边解围裙一边朝他走过来。
谷梁就看见了自己的新朋友项扬,那系了围裙的一截腰,挺细。
参考项扬这个壮汉来说,真的很细。
项扬的身材非常好,是那种经年累月的锻炼得来的健康和美的结合。他皮肤不算很白,但是配他的这张脸和身材就正正好。
有人吹了他耳朵一下,把谷梁吓了一跳。
谷梁喝多了酒,有些迟钝地转过头去看来人。谷梁虽然喝多了,但是也还记得这人刚才请他喝了两杯酒,全部都是在项扬那里点的,提成仅次于百分之十的那种。谷梁快速在脑子里计算出他的贡献,嗯嗯,除了自己以外,今晚他全场最佳。
男人坐到谷梁对面,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他。
谷梁举杯:“还要喝一杯吗?”
男人好整以暇,坐正了身子,慢慢凑近:“好啊,那我们换个地方喝怎么样?”
换个地方喝他的项扬朋友就赚不到钱了,谷梁当然不接受这个建议。
谷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自己的脑袋顶上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抱歉,他不约。”
谷梁觉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小太阳”的声音听着都不暖了。尤其那个“不约”,就跟开了低度数的空调似的,听着还凉飕飕的。
对面那男人还在看着谷梁,谷梁便冲他礼貌一笑,重复着项扬的语调、项扬的话:“不约。”
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男人看看谷梁,又抬头看看项扬,微笑着没再说什么,只在起身的时候突然又往前凑了下身子,用手轻轻勾了勾谷梁放在桌上的手。
项扬对于这种临了还要揩一把油的行为嗤之以鼻。
他不耐地喊谷梁:“走啦,回家。”
“嗯,回家。”谷梁点头,点头之后也还是板正地坐着。
项扬叹出口气,无奈地俯下/身来,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使力把人扶了起来。
喝醉的谷梁倒是很听话,项扬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人扶到了小电驴上。但是他却说什么也不肯戴这顶粉色的头盔。项扬没辙,只好去跟酒吧老板借了一个黑色的给他戴上。
“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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