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是抽那么淡的,跟女的有什么区别?”
周岩嘴欠地逗他,陈洛愉没兴趣斗嘴,靠在墙上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吸了一口烟,周岩眯着眼睛看了看陈洛愉,忽然对着他喷了过去。
陈洛愉把脸一偏,不满道:“别闹啊,快说正事。”
周岩朝酒吧方向努努嘴:“你跟那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都能单独玩了。”
看着前面街道上往来的车辆,陈洛愉神色平静地回答:“哪熟了,我只是找个地方喝酒。”
周岩明摆着不信:“不熟他能那么护着你?”
陈洛愉皱起眉,他不懂周岩在这个问题上追根究底有什么意思?
他站直道:“你没话说是吧,那我进去了。”
拉住他的手腕,周岩说道:“别生气啊,我只是问问,就奇怪你整天跟钟航黏在一起,怎么现在换人了。”
“我哪有整天跟他黏在一起?”陈洛愉都无语了,“再说他现在交了女朋友,我总不能一直给人家当灯泡吧。”
“那你可以找我。你看像今晚的情况,要是我不在的话你被人……被耍了还不知道。”
周岩的表情很认真,陈洛愉只好抽回手,说:“行,下次喝酒我提前找你。不过你三天两头往外跑,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在。”
“我不出去了。老头子停了我的信用卡,要停到开学。”
这个暑假过了一大半,周岩已经跑了四个地方采风。其实换角度想想,陈洛愉也能理解他爸的做法,他们那种医学世家,自然是想儿子安安稳稳地从医学院毕业。
拍拍周岩的肩膀,陈洛愉安慰他:“别难过了,进去吧,我请你喝酒。”
周岩把烟蒂踩灭,顺势勾上陈洛愉的肩膀,笑道:“你说的啊,今晚我不醉不归。”
陈洛愉笑着骂他:“滚你的,不准喝醉,喝醉了你就自己睡酒吧。”
他俩笑闹着进去了,本来想继续坐吧台,吧台已经没位置了,就找个靠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打啤酒。后来周岩喝嗨了,又叫来半打深水炸弹和一瓶朗姆酒,要跟陈洛愉对着干下去。
陈洛愉记着上次喝断片后睡酒店的荒唐事,坚决不肯,周岩只能自己喝。最后等陈飞麟下班过来时,陈洛愉为难地指着靠在沙发上说胡话的周岩:“他怎么办?”
“我帮你送他回去?”
“那会不会影响到你宿舍锁门?”
陈飞麟笑了笑,酒吧昏暗的光线照在他脸上,陈洛愉看不清他眼中真实的情绪,只听到他说:“要是锁门回不去了,你就收留我一晚。”
那人说完就架起周岩往外走,陈洛愉还坐在椅子上,脑海中想着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他们宿舍锁门的时间是一样的,陈飞麟要是回不回去了,那他也回不去。
难道他们又要一起睡旅馆?
从酒吧出来,他看到陈飞麟架着周岩站在马路边。
被酒精熏过的脑子在湿热的夜风下有些不清醒,连脚步都变得飘飘然。他走到陈飞麟身边,听那个人问:“他住在哪?”
陈洛愉说了周岩家的地址,忽然想起就这么把人送回去了,可能明天周岩又要跟他爸大吵一架,于是指了指前面的维也纳酒店:“我去那边给他开间房吧。”
陈飞麟没有异议,帮着把周岩弄到酒店,在陈洛愉到前台开房时,陈飞麟摸遍了周岩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身份证。
陈洛愉只好说:“把他送到我宿舍去吧,让他跟钟航挤一挤。”
上了出租车后,陈洛愉打电话给钟航,钟航说和楠楠在外面,今晚不回去了。
他挂断电话,刚转过来就看到旁边的周岩突然坐直了,一点预兆都没有就吐了出来。
尽管陈飞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还是没用。周岩吐在了陈飞麟脚边,又吐到陈飞麟的裤子上。
眼见惨状发生,陈洛愉伸手扶住周岩,那家伙又晃了晃,脑袋一歪,竟然转到他这边吐。
他心道完了,下意识转开脸去,却没迎来“洗礼”。睁眼一看,陈飞麟又把周岩拽过去了,司机也在这时找到可以靠边停的位置,回过头来骂骂咧咧。
“不好意思师父,我赔你洗车钱!”陈洛愉立刻说道,司机狠狠瞪他一眼,伸出三根手指。他从钱包里拿了三张一百递过去,司机不情愿地继续开车,把他们送到目的地后更是迫不及待地开走了。
东门值班的保安看到他们三个就捂住鼻子,也不多问便放他们进去了。陈飞麟背着周岩,一路上都没说什么,倒是陈洛愉觉得愧疚,道歉了两次。
陈飞麟让他别在意,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发生。
暑假晚上的校园很安静,他们一路走到宿舍也没碰到几个学生。陈洛愉带着陈飞麟避开宿管,回到房间后让陈飞麟把周岩放在钟航的床上。
周岩吐得自己身上也有,陈飞麟看着干净的床单,提议还是先帮周岩脱下衣裤。他俩便一起动手,剥得周岩只剩内裤了才塞进钟航的被子里。
安置好周岩后,陈洛愉去看陈飞麟。
他的衣裤都脏了,肯定不能就这么回去。陈洛愉对他道:“你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拿套干净的换一下。”
陈飞麟没有拒绝,放下背包进了卫生间。陈洛愉打开自己的衣橱,找出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看到放内裤的抽屉时犹豫了下,想想还是不拿,陈飞麟那尺寸穿他的肯定会不舒服。
他到卫生间门口敲门,想把衣裤递进去,陈飞麟说放门口就好。他放在置物架上,转头时发现自己的鞋子也沾了不少呕吐物,于是换上拖鞋,把运动鞋拿到走廊尽头的水房冲了下。
回来时卫生间的水声停了,衣裤还放在置物架上,他想着陈飞麟怎么还没拿进去,门在这时被打开,陈飞麟半裸着上身探出头,问他:“有毛巾吗?”
他愣愣地看着这个脸上身上都在淌水的“裸男”,看透明的水滴沿着陈飞麟的下颚滑到喉结,再躲进平直的锁骨里。壮实的胸肌上布着细密的水珠,有一滴还在他的注视下做起引力运动,滚到肚脐的位置消失了。
就算陈飞麟只露出上半身,陈洛愉还是听到了耳朵里鼓噪起来的心跳。
他立刻转开头往自己的床走去,回答道:“墙上挂的蓝色浴巾是我的,你可以用。”
门在身后关上了,他坐到床沿,用手背贴了贴脸,又拿过书桌上放的矿泉水喝,缓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等到卫生间门再打开时,陈飞麟已经穿戴整齐了。
他问陈洛愉有没有塑料袋,想把脏衣服和那条浴巾打包回去洗。
陈洛愉让他把衣服放在这,自己来洗。陈飞麟说不用,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陈飞麟妥协道:“行吧,你借我的衣服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陈洛愉都不敢去看陈飞麟穿着自己衣裤的样子,他胡乱点着头,陈飞麟又问:“你一个人能不能照顾他?”
“没事,他睡着了一般不闹。”
“那我走了。”陈飞麟拿起包,陈洛愉看着墙上的挂钟,问道:“你现在回去赶得及么?”
“我试试,”陈飞麟说,“你早点睡吧。”
把人送到宿舍门口,陈洛愉还是不放心。他已经清楚陈飞麟的经济情况了,现在这么晚了也没有公交车,陈飞麟很有可能硬走回去。
“要不,”他顿了顿,在陈飞麟回头时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你在我这里睡一晚吧,明天早上再走。”
陈洛愉发誓,他留陈飞麟睡一晚是真没有那种念头,可是在陈飞麟躺到他床上的时候,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了。
周岩四仰八叉地占了整张床,陈飞麟也不可能去跟个醉鬼挤,就只能和陈洛愉一起睡。
一米二的单人床上挤了两个成年人,就算陈洛愉有心想保持距离,他们的背还是碰到了一起。
身边人呼吸时传来的动静不断提醒着陈洛愉,此刻他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不过那个人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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