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松来了点兴趣:“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当年那个案子,一开始是边境附近有几个人被杀了。警方调查好久,后来发现一个知情人跑到了H市,我让我线人去找,结果正遇到境外派人来灭口,我线人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为了掩护他,我就也装成是贩毒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起案子是外国一个毒枭搞的鬼,而当时来国内的那个人就是我们后来行动的三号目标。我因为误打误撞入了那个人的眼,所以后来就顺势去了国外做卧底……其间也是很曲折,但最后我们终于还是掌握了那个集团的犯罪证据,将整个集团端掉了。只是这群人在当地的势力盘根错节,最后还是没能把最大的毒枭带回国审判。前阵子我听到消息,说他居然被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程晋松一皱眉,“那他不会找你麻烦吧?”
“不会。”沈严摇头,“当初行动中我完全没有暴露,事后国内在报告中写的是我被击毙,国外那边应该都以为我死了。而且咱们这儿离那边那么远,他们找不到我的。”
程晋松点点头:“那还好,实话说我对那边真是不太信得过。”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诶对了,那个雇佣兵,就是你救了他一命的那个,他被抓到没?”
沈严略显意外地看了程晋松一眼:“你还记得他?”
“哼,看过你裸体的人,我怎么能不记得?”程晋松撅嘴。
“你有这么小心眼吗?”沈严好笑地看着他。
程晋松也笑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那人怎么样,被抓没?”
沈严摇摇头:“没有,他跑了。”
“跑了?!”
“嗯。”沈严点点头,“其实当时我们原计划里没有他,因为他们算是雇佣兵,没有在国内犯过案子;但是当地政府似乎觉得他们是不稳定因素,想要借机一并铲除。然而行动当天,也不知道是他收到了风声,还是仅仅只是巧合,总之那人没有按时出现,后来当地警方去找他们的时候也没有找到……到我回国为止,都没再听到他的消息。”
“这么说这人也够精的了。”程晋松说,“好在你现在离那边也远,也不会再有这种出国的任务了。咱们就老老实实在国内呆着吧,总归国内安全。”
“嗯。”沈严点点头,而后又问程晋松,“那你有没破的案子吗?”
“我?”程晋松笑,“我怎么可能有?哥可是破案高手!”
“没有?你就吹牛吧你!”
“嘿你还真别不信!”程晋松开始给沈严算账,“我跟你说,我进警局开始就跟着王局,法证这块连年投钱不是白花的。而且,后来命案又有破案率的要求盯着,你就说这些年咱们办的案子有没破的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强?”沈严挑眉斜觑。
——这是一个送命题,程晋松当然不会往陷阱里跳,他谄笑着说:“没,这说明咱俩强强联手,所向无敌。”
“滚蛋吧你!”
两人说笑着上了车,车子启动离开。而在他们离开后,从一个柱子后露出一个身影,他看着手机中偷拍下的两人的照片,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浅笑。
第24章 游戏
5月22日,上午8点35分。
S市,殡仪馆太平间。
“这就是死者,”蒋欣指着停尸台上一具少女的尸体对沈严介绍情况,“宋子晴,15岁,初三。她是今天清晨从10层楼上跳了下来,当场死亡。现场初检,尸体的头部、胸部有多处骨折,多处脏器破裂,引发内出血,符合高处坠亡的特征。不过当我和小王对尸体进行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情况。”说着,蒋欣抬起女孩的左手,“你看这里。”
沈严程晋松低头看去,只见女孩左小臂上有一片伤口,这伤口似乎是用刀划出来的,几条线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飞鸟的图案。
看到这割伤,沈严眉头瞬间一皱:“‘□□’?”
蒋欣点了点头:“我也这样怀疑。虽然死者手臂上刻的图案不是鲸鱼,但是这个往手臂刻图案的举动,实在是很像‘□□’。”
所谓□□,是起源于俄罗斯的一种死-亡-游戏。游戏的参与者大多是十来岁的青少年,他们会被拉入一个所谓的‘游戏群’。入群之后,就会人和他们联系,成为他们的‘导师’。这个导师会要求参与者完成一系列项目,包括自残、看恐怖电影等等,而这些项目的最后一条,就是要求参与者自杀。而它之所以被叫做“□□”,就是因为这个游戏中的一个指令,就是要求参与者在手臂上用刀刻一个鲸鱼的图案。
“死者的双臂上有些试探性伤疤,从皮肤组织的反应看应该都是近一个月形成的。这些都与□□的参与者的情况很像。所以我把你们叫来,希望你们确认一下,如果又有人在搞这种活动,我担心受害者恐怕不会就这么一个人。”
“我记得去年国家搞过专项活动,在中小学宣传过一轮这个游戏的危害。这才一年的功夫就又死灰复燃了?”程晋松感叹,“死者有手机吗?”
“有,在这儿!”小王法医应了一声,立刻将旁边台子上的一部手机递了过来,“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不过已经摔坏了,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行,这个就交给我了。”程晋松戴上手套接过手机,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证物袋中。
蒋欣等程晋松将手机收好,这才继续对程沈二人开口:“另外还有一点需要你们注意,我在检查死者身体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伤痕。”说着,她拨开女孩头前的碎发,果然见到其额头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接着,蒋欣又将尸体翻过身去,但见在少女的脊背上有大量颜色不一的条状伤痕,有些颜色已经很浅淡,而有些则明显是新近造成的。这些伤痕纵横交错,仅能辨认出的就有十几道之多。
沈严和程晋松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种伤痕一看就知道是用皮带或类似的东西抽的,这是典型的家暴伤。
“死者和谁一起生活?”沈严问。
“据说是和她父亲。我在现场没见到这人,听说是喝多了还没醒。刚刚我验尸发现这些问题的时候,除了给你们打了电话,也给派出所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们把死者父亲叫过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人探头进来:“蒋法医,死者父亲到了。”
三人一起走了出去,只见院内停着一辆警车,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后排下了车,这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而浮肿,一下车就哭着大吼:“我的女儿在哪儿?”
程沈二人也没多说,先是将男人领进了停尸间。那男人一看到自己女儿的尸体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奔过去伏在女儿的尸体上大哭起来。
“晴晴啊!晴晴!你这丫头怎么说死就死啊?!……”男人哭得撕心裂肺。但随着他的哭叫,一股明显的酒气也散发了出来。待男人哭了一阵后,沈严这才开口:“你是死者的父亲吧?我是市公安局的,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男人抬起眼来,也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宿醉未醒,眼神中竟有些迷茫。
“你女儿后背上有许多伤,像是被皮带抽的,”沈严说着,瞥了一眼死者腰间的皮带,“你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这话,男人的抽噎声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也不自觉地按在腰带上,争辩着开口:“那个,孩子有做错事当爹妈的还不能管了啊?”
“管孩子可以,可是拿皮鞭抽孩子就涉嫌虐待未成年子女。”程晋松说着走上前一步,“我们要拿你的皮带进行比对,请把你的皮带脱下来。”
“我……”男人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嚷嚷道,“不是,我姑娘是自己跳楼的,这用得着你们警察查吗?”
“你女儿是未成年人,她跳楼自杀,你作为她的监护人本来就有疏于监护的嫌疑。”沈严严肃地说,“如果我们再发现你女儿的自杀与你的家暴有关的话,你更会被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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