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子星说。
季浩东要回归荣兴,要“光明正大”地在荣兴各家主面前从雷邵手里把掌权人的位置抢过来,所以雷邵暂时不能死,他得活着。
穆子星把刀攥进掌心,他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克制着自己不把刀捅进沙发上正坐着的这个人的心脏。
雷邵有近半分钟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到穆子星面前,垂眸看着眼前嘴唇紧抿的青年,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请求。
“穆子星,跟我回去可以吗?”
“你想报仇,想杀了我,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别跟他们合作,别再牵扯进荣兴的纷争里,好不好?”
“你怕我把你从高位上拉下来?”穆子星突然问道。
雷邵微愣,继而摇了下头,目光沉沉道,“不是,跟他们合作太危险,季浩东绝对会过河拆桥,你想报仇,我就在这里,没必要冒那样的风险。”
“我不信,”穆子星却往后退了一步冷声说,“先生的虚情假意,就不用在我面前演了。”
雷邵从不知道穆子星的嘴里也能说出这么尖利的话来,隔了好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穆子星,不是这样。”
“先生陪我去M国,看着飞机坠毁现场的时候在想什么?”穆子星又问了一句。
雷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穆子星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恨意自眸底崩裂而出,他忍不住一肘击磕在了雷邵的下巴上。
雷邵踉跄而倒,刚想挣扎着起身,穆子星的手就十分准确的按在了他的伤口处。
身上聚起的力气霎时泄了个精光,还没长好的伤口生生被撕裂开来,当穆子星手撕开他的衣服,指尖直接掐进肉里时,雷邵霎时疼的眼前发黑,连呼吸都顿住了。
“顾一他们走的时候,我告诉他们,先生安排的任务一定要好好完成。”
“他们出事的时候,你陪我去M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感动?“
“十六怀疑你的时候,我跟他翻脸,说绝对不可能是你做的。”
穆子星低头靠近雷邵,身上一直敛着的,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那股狠劲悉数释放开来,就像那天在拳台,甚至他此刻的状态比当时更可怖,语气也更加危险。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先生,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他们杀了太多的人?还是因为他们妨碍到了你?还是因为什么?“
“你说啊,你告诉我!”
最后一句几乎是混和着破碎的哽咽从喉咙里嘶吼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眼泪一颗颗砸下,穆子星的手在裂开的伤口里残忍的翻搅,逼着躺在地上的人说出一句实话。
然而身下的男人在临昏迷之际,只是抬手用拇指蹭了下他的面颊,轻声说,“别哭。”
第六四章 权利更迭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照在病床上。
雷邵眼睛缓缓睁开,又因为太过虚弱而沉重的闭上。
好一会儿,迟钝的五感终于能扑捉到来自外界刻意放轻的说话声、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和胸膛伤口炸裂似的疼痛......
雷邵手动了动,使得胳膊上的输液管碰到输液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病房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有人惊喜道,“先生,你醒了!”
三四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而后雷邵听到有人说,“辛文,你快看看。”
辛文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听诊器走上前盯着雷邵看了几秒随即试探性的叫了声,“先生?”
雷邵睁开眼。
“您感觉怎么样?”
疼盖过了一切其他的感受,雷邵皱了皱眉,没出声。
十分钟后,等辛文坐完检查,雷邵浑浑噩噩的意识终于变得清醒。
但他还很虚弱,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我怎么回来的?”雷邵问。
辛文道,“是星哥把您送到了医院楼下。”
雷邵眼中微微有了丝亮色,“他人呢?”
“还在南区。”辛文小声回道。
穆子星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就走了,如果不是他们的人留心着周围的动静,及时发现了伤重晕厥的雷邵,此时此刻怕是已经在举行荣幸掌权人的追悼会了。
听到人并没有回来,失望自眸底一闪而过,雷邵没再问穆子星,转而道,“荣兴怎么样了?”
在场的几个心腹互相看了看,推出了一个把当下的情况给雷邵做了说明。
自从季浩东回来C市后,各家未与之接触过的势力也或多或少的听到了点风声。
加上穆子星突然控制了南区,人人都觉得,荣兴可能要变天。
“季浩东与三个元老应该达成了一致,在您住院的这段时间,他利用他们拉拢了不少势力,而且整个南区现在彻底脱离了总部的掌控,还有其他区的一些都跑到了星哥那边。”
这样下去可能过不了多久,雷邵这个掌权人会完全被架空。
“先生,我们要做什么?”
雷邵叫辛文把自己扶起来,忍着痛靠坐在床头,沉默片刻,说道,“跟他们一样积极拉拢势力。”
其实他已经坐够了荣兴掌权人这个位置,季浩东虎视眈眈的想要,那就送给他,正好可以把人留在C市。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人来抢,他必须表现的急切一点,季浩东跟那些老狐狸各个都是人精,不做些垂死挣扎,反而会让他们起疑。
于是没多久,有人探查到当雷邵人还在医院养伤的时候,他的亲信已经偷偷的去拜访荣兴的各方势力,试图把那些人都拉入己方阵营。
“不自量力。”沈家家主沈长安端着茶杯听着手下报上来的消息很轻蔑的笑了一声,看向在座的另外一个人,“我倒要看看,有季先生在,下周的集团议会上,谁敢保他。”
“话不要说太满,”坐在沈家客厅沙发里的季浩东笑眯眯把玩着一串佛珠说,“年轻人有无限可能。”
沈长安不认同的摇摇头,“要是没了穆子星的帮扶,他就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耍不起威来。”
“对了,季先生,穆子星可靠吗,”沈长安皱了皱眉,想起穆子星以前对雷邵死忠的程度,不由担忧道,“不会临时反水吧?”
“反水又如何,LA的人已经全没了,他充其量也就是一条可怜巴巴的丧家犬。”
沈长安一想,这话说的很对,不由舒心大笑起来,脸上的阴鸷都被勃勃的野心冲淡了几分。
在雷邵出院的当天,他收到了集团议会的邀请函,由三个元老联合发起。
捏着那烫金的帖子,雷邵的指尖不由发颤,一天,只要再等一天,他就能从荣兴掌权人的这道枷锁中解脱出来。
次日晚八点,所有人都准时到了议会现场。
穆子星推开大厅的门往里走的时候,不少或带着探究或意味不明的目光都悄悄看了过来。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冷冷的在周围的座椅上扫过,而后找到沈长安给自己安排的位置,径直过去坐下。
会议室内装纳了近百人,但却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凝重而又安静,最前面坐着的三位元老神色更是严肃冷沉。
在落针可闻寂静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雷邵走进来,目光先扫过坐在沈长安身边的季浩东,而后定在了穆子星的身上。
穆子星却微微垂着眼,始终不曾与他对视。
“沈叔,召集大家来,是有什么事?”雷邵率先打破了沉默,不冷不淡地问道。
其实今天要做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沈长安的父亲拄着龙头拐杖站起身,目光把参会的所有人都扫了一圈,这才缓缓道,“今晚之所以把大家聚到一起,是对荣兴的未来做一个讨论。”
“想必大家有目共睹,这几年荣兴的收益大幅下降,在坐的各位日子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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