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魏敏开口,“父母的脸,他哥的脸,公司的脸。”
苏折:……
好家伙,正好三样,不多不少,一家人的面子丢的整整齐齐。
闫东临伤心欲绝,“我一无所有。”
苏折忙安抚对方,“你不能这么想,虽然你有很多不足,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闫东临抬眼看他,“比如?”
苏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闫东临见人迟迟不开口,嘴一咧,看着一米八几的嘤嘤怪苏折眉头一跳,“有,有。”
闫东临目光渴望。
苏折硬着头皮,“你的优点就是像你哥一样。”
闫东临瞬间眼前一亮,在他心里他哥闫观沧是个能和迪迦媲美的伟大人物,“真的?”
苏折点了点头。
跟你哥一样没有优点。
闫东临不懂,“你是说,我像我哥一样精明能干?”
“还是说,我像我哥一样的有威严?”
魏敏在一旁听不下去,“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话落,男人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不说还好,一说闫东临嗷的更大声,“我怎么这么可怜啊,我太可怜了。”
苏折有些不忍心:“那个……”
闫东临哭天喊地,“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除了钱一无所有。
魏敏:……
苏折:……
魏敏一脸麻木的看向苏折:“还可怜他吗?”
苏折一时无言。
好家伙,突然不可怜了。
到最后人闹够了,苏折把闫东临搀扶到老总办公室的休息间,把人放在床上后便走了出来。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多已经不早了,他迈步走到办公桌收拾好资料,看向魏敏,“我先走了,有事情打给我。”
魏敏瞧着他,“你喝这么多一个人能回去吗?”
苏折:“没事,你回去也注意安全。”
经过闫东临刚才那么一闹,苏折的大脑也清醒了许多,只不过酒精上头的劲没过,脑袋涨的疼但不打紧。
跟魏敏道了别,走出了公司大楼。
好在也算幸运,赶上了公交的末班车。
坐在车上,苏折想着之前闫东临的话,闫观沧不能管理公司是因为眼睛的缘故他清楚,但让权给闫东临绝对不是第一选择。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振动,苏折接通电话。
小甜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今天怎么没来啊?”
今天上午他就收到了苏折寄来的同城快递,几乎前天说的东西都给他邮过来了,想着他徒儿胃口淡便在烤鸭和清炖鸭里选了后者,谁知都炖完了也不见人来,七点多的时候打电话还没人接。
苏折靠坐在公共座椅上,摘掉眼镜闭目养神,“有些事情就没去。”
小甜甜:“这样啊,我今天特意炖了鸭汤,好大一锅,你也没来。”
苏折听后问道:“没事,鸭汤剩了下顿还能吃。”
小甜甜:“不用这样。”
苏折一愣,没想到对方抠搜的性格会说这样的话,“不怕浪费吗?”
“怕啊。”小甜甜:“所以我都吃了。”
苏折:……
还得是你。
小甜甜询问,“才回家吗?”
苏折舒了口气,“嗯,在路上呢。”
“注意安全。”
“知道了。”
“行,挂了吧,回家记得给师父发个消息。”
苏折拿着电话的手僵硬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嘴角挂上了抹淡淡的笑意,“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苏折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果然人缺什么就会想什么,就像刚才的那通电话,最后的口吻让他想起了上大学时室友的父亲,当时对方也是这么记挂着室友。
公交在站点停靠,苏折下车后看了眼街边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突然想到了家里嗷嗷待哺的大外甥。
可能是酒精上头,苏折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此时酒色有些上脸,那张清冷儒雅的面上泛着抹红,但偏偏神情淡淡,给人瞧了极有冲击感。
对方进来,女店员的目光便不自觉落到了他身上。
苏折迈步走到收银台,对着员工礼貌问道:“请问有喜马拉雅吗?”
女店员:???
看着女店员一脸疑惑,苏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好意思,说错了,我是说有珠穆朗玛吗?”
女店员:“……”
最后女店员默默开口,“你是想买阿尔卑斯吗?”
苏折听后点了点头 ,“对,是这个。“
女店员:……
之后女店员给苏折拿了两袋糖,扫码结账。
苏折礼貌接过,“谢谢。”
随后拎着袋子出了门。
女店员摇了摇头。
好好的帅哥,可惜是个傻子。
另一边的闫家灯火通明,夏日限定的地中海狗子困的直在他哥脚边打瞌睡。
这时帮佣阿姨走开,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闫观沧,踌躇了半天才壮着胆子开口,“先生,我看时间不早了,先生要不要去休息。”
男人直接拒绝,“不用。”
见闫观沧开口拒绝,帮佣阿姨吓的不敢再多说,忙退了下去。
就是因为时间不早了,他才坐在这里,今早那小护工临出门时跟他说晚上九点回来。
然而现在已经深夜十一点,对方还在外面野没回家。
倒不是他担心对方在这里等着。
而是他不想错过一个好机会,一个把人辞退的好机会。
对方没按时回家,就是对他撒了谎,对他不忠。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闫观沧嘴角勾起一抹笑。
等对方回来,就叫他卷铺盖滚蛋。
就在男人心里打算盘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了声响。
闫观沧瞬间起身。
来了,来了。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谁知让人滚蛋的话还没出口,下一刻一道柔绵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先生,我回来啦。”
对方的声音萦绕在耳边,“给先生买糖回来啦。”
闫观沧:……
也不是不能多留段日子。
第29章
苏折手中拿着糖, 他意识清醒,只不过酒精上头,大脑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语气过于激动和热情了些。
清冷干净的面容上带着醉态的红晕, 那双平时淡薄的眼睛在镜片后稍有迷离, 但那一身西装却穿的依然整洁笔挺, 就算头发丝都没乱一根,好像他永远都是那么风度翩翩,对于他而言从不存在酒后失态这一说。
为了能在这大城市立足,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利益至上的上流社会留有一席之地,苏折永远都是谨小慎微, 把一切都做的合理体面。
苏特助就是业内完美的代名词, 有能力有样貌有野心,永远笑脸迎人, 绅士有礼,好像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只不过少有人知道他背后的狼狈,每天挤不完的公交,怕被同事发现只能提早上班,为了公司项目忙前忙后, 虽然赚的已经远超于常人, 但因为背着房屋贷款,只能每天精打细算。
他以前住农村,对城里买房的数字也没什么概念, 只听人说城里买房贵, 但没想到会这么贵。
一线城市的房价哪怕小小六七十平都是寻常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更何况他所在的, 处在国际纽扣的地理城市。
买房的极小部分原因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回来闹事,要钱。
剩下的大部分,就是他想让他那一辈子困于农野乡村的母亲住进好房子,走进大城市,开眼界过好日子,母亲苦了一辈子,父亲离家村里人的议论,给人打工遭到的贬低和瞧不起,他想把这些通通都给挥干净。
无论是金钱还是时代节奏缺一不可,他不想让母亲脱离社会变迁,他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在这个城市看病时的样子,他那时刚上大一来这座大城市不久,对先进医院的自助医疗设施不了解,礼貌询问了护士,那个护士帮了他,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不耐烦和嘲讽,临走还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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