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离开姜宜一会,姜宜就出了事情,显然更加不可能让姜宜不在他眼皮子下。
这会别说是军训,什么训他都懒得理会。
姜宜好说好歹,劝了好一会加上医务室的医生开始赶人,陆黎这才沉着脸离开。
姜宜躺在病房上,看着陆黎走后,才松了一口气,他闭着眼睛,在昏沉的意识中又睡了一会,却睡得不大安稳。
医务室窗外的窗帘浮动着,外头的光影也跟着一晃一晃地浮动,远处时不时传来模糊的军训口号。
还有一阵开心消消乐的音乐声。
等等。
哪里来的消消乐?
姜宜混沌地意识迟钝停住,在一阵欢快的外放消消乐音效中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隔壁病床上,一个男生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单手支着膝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机上开心消消乐的图案。
男生很白,眉骨利落且流畅,眼窝深陷,鼻梁挺拔,从侧面看很好看,耳朵上带着枚耳钉。
似乎是察觉姜宜的眼睛,男生偏头望向姜宜,眼里似笑非笑,他的眼型是桃花眼,望向人的时候好像都很专注。
姜宜偏头,意识迷糊中下意识嘀咕道:“蓝孔雀?”
面前的男生正是之前姜宜在陆黎生日宴会那天在后花园碰见的男生。
陈兆没听到姜宜说的话,他望着姜宜,唇边带着笑,忽然道:“你的小名是不是叫乖乖?”
姜宜愣了。
他的小名确实是叫乖乖。
但这个名字除了姜父以外,也大概只有陆黎和陆家的父母知道,而会叫他乖乖的,一般只会是姜父。
陆黎都没怎么舍得在外头叫他的小名乖乖,小学的时候是怕被应卓翰听到,给学了去,后来长大了一些,陆黎就更加不会在外头叫他的小名。
大概陆黎是觉得越是这样隐秘亲昵的名字,越要好好藏起来。
陈兆丢下手机,任由开心消消乐的音乐在病床上响着,他盯着姜宜,唇边笑意加深,甚至带着点兴奋道:“你以前是不是在击剑室外面等过陆黎?”
姜宜有点愣然,没说话。
陈兆盯着他,继续弯唇道:“那时候你叫陆黎叫做Arno。”
“那天是下雨天,你就坐在击剑室外头的长廊等他,”
“穿着背带裤,口袋上面印着一个小熊,是不是?”
姜宜完全没有印象了,他迟疑地不说话。
陈兆单手撑在膝盖上,军训服松松垮垮的,扣子也没扣好,他望着姜宜苍白的脸色,慢慢道:“也对。”
他忽然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漫不经心道:“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听到面前人的话,姜宜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仿佛忽然理解了陆黎为什么那天晚上的脸色碰见这个男生脸色会那么差,面前男生说话虽然是带着笑,但却给姜宜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有点阴郁。
姜宜想把头转回去,却看到陈兆歪头对他道:“你怎么都不喝我送给你的饮料?”
“你不是喜欢青梅味的饮料吗?”
姜宜顿了顿,他抬眼望向陈兆迟疑道:“这些天的饮料都是你送的?”
陈兆笑眯眯道:“对啊。”
“你要是不喜欢青梅味的,下次我换别的,”
姜宜抿了抿唇:“不用了。”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着怎么措辞,好一会才道:“这些天饮料的钱我待会退给你吧。”
他严谨而小心地道:“我们好像还不是很熟。”
陈兆眨了眨眼,他无辜道:“不熟就不能送饮料了吗?”
姜宜觉得有点奇怪,沉默了一下才道:“不熟为什么要送饮料?”
陈兆笑了笑,他歪头道:“因为你漂亮啊。”
“整个年纪都没有你长得好看的人。”
“想送就送咯。”
姜宜好一会才小心翼翼迟疑道:“你是不是想跟陆黎交朋友啊?”
这些年稍微在陆黎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跟陆黎的关系不错,加上他的父亲只是个司机,不少人都觉得他已经把陆黎的喜好摸得很透。
曾经也有过一些人接近他,希望通过他来接近陆黎。
姜宜望着面前的陈兆,不大好意思道:“对不起,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喜欢交什么朋友。”
从小时候Arno脾气就有点古怪,有时候还会经常生闷气。
姜宜也不大清楚为什么Arno会生气。
长大后的陆黎就更加摸不透,比如经常无缘无故地咬他一口。
姜宜觉得自己总不能对外头的人说陆黎喜欢交的朋友是经得住咬的人。
因为陆黎爱好咬人。
第40章
听到姜宜的话, 陈兆脸上的笑差点绷不住,露出跟吃苍蝇一样的脸色,厌恶道:“谁要跟他做朋友?”
姜宜睁着眼望着陈兆,然后下一秒, 立马扭头翻身转向病床的另一头。
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陈兆:“……”
别说。
这后脑勺看上去还挺好看的。
陈兆嘴抽了抽, 忍住恶心违背着良心缓声道:“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那么想跟他做朋友。”
姜宜觉得陈兆有点奇怪。
陆黎不喜欢陈兆, 姜宜觉得没什么奇怪。
毕竟陆黎从小就不喜欢他身边出现的人, 偶尔暑假还会装自己听不懂中文,让姜宜给他讲故事。
小时候的宋子义和应卓翰可没少招陆黎讨厌。
现在长大了还是一样。
陈兆讨厌陆黎, 姜宜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陆黎一向脾气坏得很, 对旁人总是不耐烦, 又懒得说话, 久而久之陆黎身边很少有生面孔。
但现在奇怪的是, 陆黎和陈兆这两个两看相厌的人, 不应该离得远远的吗?
他身后天天跟着陆黎, 怎么陈兆还要来跟他凑一块?
姜宜默默地将被子拉上了一点,盖住了耳朵, 试图装作听不到陈兆的话。
陈兆下床, 他绕着病床走到姜宜病床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颚,笑意盈盈道:“我是没那么想跟陆黎做朋友。”
“但我想跟你做朋友。”
“你朋友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吧?”
论家世,论人家关系, 他都不比应卓翰那群人差。
可姜宜睁眼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在专心致志地数着天花板的花纹, 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说话。
陈兆眉头轻微一跳道:“只是做个朋友而已。”
姜宜还是一板一眼地数着天花板的花纹,没说话。
陈兆语气忽然低落道:“我刚从国外回来。”
“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我只是觉得以前小时候见过你,感觉你特别亲切,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
“这样都不行吗?”
姜宜顿了顿,望向天花板的眼睛移向陈兆。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Arno。
小时候的Arno也是从国外回来,在国内没什么朋友,孤零零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门。
陈兆见姜宜望了过来,继续轻声低落道:“我爸我妈很早就不管我了。”
他似乎沉浸在悲伤中道:“你应该不知道这种感觉。”
“每次回到家都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别人家都有妈妈做好饭菜,能从妈妈手里接过热牛奶。”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姜宜,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
姜宜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给陈兆抬手打断,他唇边依旧带着笑,但此时却看起来有点自嘲,转头黯然伤神道:“如果不能做朋友的话,那就算了。”
转过头的陈兆面对着医务室门,留给姜宜一个背影。
他脸上的低落自嘲全然消失,留下的是胜券在握懒洋洋的笑。
陈兆慢悠悠默念,三,二,一——
果不其然,下一秒,姜宜老老实实的声音响起:“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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