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逢君还是叫徐心诺回来,个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好让许萍萍得以回去交差。
另外,徐心诺之前报名的那个线下赛,定下了初级海选的时间,并给所有选手发了通知。
这场赛事,据闻主办方有意做一期十二集的节目,在网上播放,试水之作成本不高,可能制作人都没抱太大希望,宣传也做得相当佛系,一副已经预见
到没人会看的样子。好在徐心诺他们这些朴实的参赛者,大多不太关心这些,想来也没几个人会指望靠这个出名的。
徐心诺临市的那几个朋友坐高铁赶来参加,交通尚算便利,只需半个小时即可赶到。
海选只是进行一个初筛,从乌央乌央的报名人群里,过滤掉大部分浑水摸鱼的参赛者,因此进行速度很快,每个人登记完资料,留了照片,花个大半天就搞完了。
不出意外,他们这帮老玩家闭着眼都能晋级,于是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啤酒烤串上面。
正式的比赛会分阶段安排在之后的周末,其中还跨了国庆的时间。因此群里那个鸽姐暂时没来,说等小长假才来旅游,吴康自然也没有出现。倒是庄逢君也跟他们一起坐在大排档谈笑风生,从跟这些朋友见面开始,便俨然以徐心诺的发小自居,很快混了个脸熟。
还有朋友开玩笑:“哥们长挺帅啊,不会是什么明星吧?
庄逢君谦虚:“哪有?就是坐办公室而已。
其他人嘻嘻哈哈的,没人怀疑他的说辞真实性,因为他从头到脚没有超过两千块的单品。
在带庄逢君面基之前,徐心诺还隐约担心过他那贵公子的做派会跟自己朋友格格不入,不料庄逢君主动脱了所有奢牌,除了车还开着宝马。但仅凭这么一辆车,也证明不了什么了。
之后众人告别,赶高铁的赶高铁,回家的回家,进入下一周的工作循环。
回家路上,庄逢君开车,徐心诺扭头看他一眼,庄逢君今天彻底摆脱了正儿八经的着装,平价的白体恤牛仔裤加板鞋,全靠衣裳架子似的身材撑起来,倒也不难看。他那件体恤上,还印着一个硕大的黑色骷髅头,好吧,凭良心说,不仅是不难看,算是个有个性的帅哥。
只是令徐心诺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在庄逢君的审美里,还有这样的一面——他并想不到庄逢君还会选择穿花色这么夸张的衣服,并由这个小细节发觉,自己似乎不够了解庄逢君。
或者说,了解了,又没完全了解。毕竟他们的关系疏远了七年,而一个人的审美、学识、爱好甚至性格,多少都是会慢慢改变的,徐心诺觉得自己大概是失去了对这一部分的把握。
庄逢君察觉了他过于直白的视线,问:“你在看什么?我脸上脏了?
徐心诺才意识到自己把眼睛长在了他脸上,嘴里却理直气壮:“看你好看不行吗?
庄逢君乐了:“可以啊。按眼收费,你自己拿小本本记一下。
徐心诺冲他撇嘴,皱眉,做鬼脸,庄逢君又笑起来:“幼稚。
回到家,徐心诺洗完澡,走到卧室,一摸电灯开关,只听“啪啪 几声脆响,火花闪了几下,似是老旧的电路不堪重负,白炽灯忽明忽暗几下,最后果断罢工,陷入一片漆黑。!
第32章
同居了这么些天,终于出现了一次意外事故,只是不怎么浪漫。
刚换好家居服的庄逢君闻讯赶来:“怎么了?”
徐心诺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停电了?”
往外一看,客厅的灯光倒还是亮的,其他家电也仍然正常运转。
庄逢君进入他的卧室,开关了几下大灯,又试了试墙上的插座:“应该电路烧了。”
眼下的秋老虎还厉害,室内不开空调,仍然觉得闷热。徐心诺跟在庄逢君屁股后头拽他衣服:“那怎么办啊?我手机还没充电呢。”
时间已近半夜,庄逢君也没别的办法:“这个点应该找不到电工上门,明天再说吧。”
“没关系,没电着就行。”庄逢君从他脑袋上扯下毛巾,稍微用了点力道,擦了一通徐心诺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像给小狗擦毛似的“到我屋里睡吧。你这头发怎么弄的?”
徐心诺“哎呦”直叫唤:“没关系唔,一会儿就晾干了唔……”
结果被庄逢君重新推回了卫生间,拿起吹风机,一阵大功率伺候。
他一手吹,一手拨弄徐心诺湿漉漉的头发:“你睡我的床,不听话就让你没枕头睡。”
换来徐心诺徒劳无功的挣扎,嘴里念叨着骂他“小气”和“假干净”。
吹完头发,庄逢君自己还没洗澡,把徐心诺赶去躺着。
庄逢君的卧室里,空调正开到一个正适宜的温度,床品是灰色条纹的,普通又冷清,但是触感很亲肤。徐心诺想起这还是自己头一次进他这个房间。其他生活用品不算多,井井有条地分布在书桌上,每一种都摆得横平竖直,充满了庄逢君式的秩序感。
庄逢君式的秩序感,徐心诺为自己造出的这个短语而沾沾自喜,觉得特别高级。
徐心诺躺在枕头上玩手机,他们小群里正在交流,大家都收到了主办方通知参加比赛和录制节目的短信邀请,正在研究怎么填写更详细的资料,还有各种复杂的注册程序。
这些细枝末节让徐心诺觉得麻烦,但又不得不搞,一会儿就烦了,切换到微博。他微博上提前发了预告参加比赛的消息,一上线就收获了“落花时节”这样的铁粉给予的热情回应,并且还聊了起来——是的,小高收到回复就开始条件反射地尽职尽责加班,鼓励他加油。
庄逢君冲了个凉出来,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徐心诺已经缩在床脚睡着了。
大概因为太累就闭上了
眼,结果直接睡了过去,手机掉在脑袋旁边的床单上。
庄逢君小心伸出手去,把手机抽出来,看了看还亮着的界面,用自己手机给小高发了条微信:“不用聊了,他睡了。”又说:“你也早点休息。”
小高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很快就不用精分上这个号了。
庄逢君给徐心诺盖上空调被,徐心诺也没被吵醒,还很自在地翻了个身,裹着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只球。睡脸恬静安详,呼吸均匀,胸膛缓缓起伏,稍微被人一碰,便从鼻腔里发出抗议的声声,似乎嫌弃别人随便搅扰自己清梦。
这让庄逢君想起他在自己家里补暑假作业的场景,写着写着就不知怎么把自己写到沙发上,蜷着睡成一团,保姆发现了想把他抱到床上,他还闭着眼梦呓:“我写作业!我不上床!”
庄逢君那时候在旁边看着,觉得很是有趣,还偷偷戳了一戳。
一戳就老实了,呼呼地睡得天昏地暗。
庄逢君让他继续睡,放弃吹头发的打算,去客厅加班了。
到了凌晨,他从徐心诺房间里抱来另一床空调被,正打算在客厅沙发上睡下,徐心诺揉着眼摸出来,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天亮了?哦没有。你怎么不进来睡?”
原本打算当回柳下惠的庄逢君迟疑片刻,喉结动了动,叛变了自己:“正要来。”
徐心诺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庄逢君已经坐在床边。
“你要睡里面还是睡外面?”他问。
“外面。”徐心诺说得理所当然。
“你还是睡里面吧。”庄逢君却又改变主意,“这床太小,你睡外面就滚下去了。”
两人都躺下来,中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再远庄逢君也没办法,他已经躺在床铺边缘了。徐心诺也发现了,两个大男人在一张小床上,比他想象中要挤一点。
事已至此,他又不好意思说要去睡沙发了。
小时候他也在庄逢君的床上睡过觉,有时候是午睡,有时候是彻夜留宿。庄逢君的床很大,当时徐心诺体型又小,睡上去犹如在游泳池里扑腾,想怎么睡怎么睡。
只是忘了一点,房东这张小木床,看起来姑且算个双人床,实际上只有一米五。
徐心诺侧身躺着,不管怎么翻身,都能感觉到身边传来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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