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诺下意识看了眼庄逢君。关于这点,看庄逢君是什么样的人就知道了,像这种条条框框的性格,必然是从小经过严格管教。徐心诺童年时还有印象,庄逢君老是要学很多东西,家教走一茬又来一茬,每天都遵循一个精准又高效的时间表,像机器上了发条一样永不停摆。
每对父母养育孩子,做再多功课,都是从零起步,有好的地方,也总有不好的地方。
以前,徐心诺和彭家乐都没想过太多,也从不曾设身处地地思考,那样的生活快不快乐,换到自己身上愿不愿意。他们看到庄逢君优秀的那面,偶尔嫉妒一下,也就过去了。直到今天听到马小涛抱怨,徐心诺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说,哦,那庄逢君可能也挺不自由的?
但不管怎么说,过去所有快乐和遗憾的经历加起来,才构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人。
马小涛和庄逢君都是这样的,他自己也是这样的,独一无二。
徐心诺越想越远,觉得自己能想到这样的问题真是NB,简直要升华到哲学层面了——是现在这样的他,有点儿喜欢上了现在这样的庄逢君。
而庄逢君在说:“你想住在哪其实都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觉得,还是你直接开口比较好。”
马小涛一愣,哪想他如此无情:“哎别呀,我特地跑来的,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不料回过神的徐心诺也开始帮腔:“我也觉得,就这么点小事,你都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哪有一家
人的样子?你不如就直接说 爸 我想走了 妈 我要回来住了 这有什么的呀。”
马小涛很委屈:“你说得当然轻松。我这 好歹有人给我帮个腔吧?”
“那你放心吧。”徐心诺不甚走心地安慰 抓起庄逢君的手示意 “这儿还有一个马上要回家出柜的呢 你看
他都有脸开口。到时候一对比 就显得你的事儿不算事儿了。”
“……”庄逢君把他的手按下来 对马小涛道 “我跟你一起回家 一起去说吧。”
“那我也去换衣服!”徐心诺不再开玩笑 刚要起身 却被庄逢君压住肩膀。
“这次还是我自己去吧。”庄逢君对他说 “出柜是出柜 见家长是见家长。这是我本来就该跟家里说明白的事 让我自己搞定吧。下次带你见家长 你再跟我回去。”
徐心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昨天徐春华杀上门来 让徐心诺默认这种事是该两个人一起面对的。不过仔细一想不无道理 徐心诺被见家长三个字吓退了 只想了三秒钟便说:“行。”
马小涛倒是在旁边听得牙根发酸 但又觉得有热闹可看 看在这个的份上 姑且忍下来。
至于他想搬回养父养母家 跟这个一比 确实显得没啥不好开口了。
虽然徐心诺没跟着一起回去 还有马小涛从前方给他发回实时报道。
徐心诺趴在庄逢君的床上 并不怎么担心 毕竟想到秦玲十分知书达理 从不乱发脾气 料想不会出现比他自己家更激烈的冲突。他跟马小涛聊天 马小涛说他们马上要到家了。
不料 间隔了一阵子 马小涛发语音来:“……她哭了。”
徐心诺本来等得又快睡着了 揉着眼坐起来:“怎么回事?跟阿姨吵起来了?”
马小涛给他传来一段偷偷拍的小视频 然后说:“不是 没吵架。我们进门以后 我妈在客厅看电视 原本聊得还挺开心 后来庄逢君就坦白了 结果一说完……她什么都没说 眼泪噼里啪啦就开始往下掉 我也吓了一跳。”!
第49章
庄逢君回来的时候,徐心诺扑上去抱住他:“你还好吗?”
庄逢君摸摸他的脑袋,知道马小涛已经告诉他结果:“还好。”
他又以轻松的语气告诉徐心诺,还有个更惨的人:“因为我妈哭得七零八落,梨花带雨的,搞得马小涛绝口不敢提搬回养父母那的事,我看他恐怕还得多住上十天半个月。”
徐心诺问:“那你爸呢?什么反应?”
庄逢君说:“他倒是早知道了。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徐心诺便放下心不再多问。一来出于信任庄逢君,二来庄逢君说的跟马小涛告诉他的情况差不多。主要是秦玲突如其来地哭个不住,后来庄毅只是叹气,摆摆手让庄逢君先回来了。
他们暂时没有说接受,也没有说不接受。
但跟以前的大环境比起来,这已经算相当没有阻力了。徐心诺这边,他自己在家的时候,也给大姨打了电话,跟她强调不用再给自己介绍相亲,也不过是收获一顿苦口婆心而已。
庄逢君逗他:“你家里的其他人也没想尽办法拆散我们吗?。”
徐心诺乐起来:“我又不会听她的。再说,我跟她还有恩怨呢,这下算报了一箭之仇。”
说话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小区附近一家网红餐厅吃饭,或者叫法浪漫一点,约会。但因为这里人实在太多,室内吵吵闹闹的,连彼此说话都很难听得清,服务员的态度很不耐烦,还给上错了菜。徐心诺拿出大众点评给了个差评,然后陷入怀疑,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吗?
他左右扭头,看看周围,其他情侣们都在你侬我侬。因为现在风气更开放了,邻桌过去两个座位,也是一对同性恋人,两个男的,一个拿着勺子,正在黏黏糊糊地给另一个喂饭。
徐心诺打了一个冷战。
徐心诺忽然觉得,他们俩至少还是有公德心的,不会特地跑出来影响别人潜在食欲。
庄逢君也看到了,却在那儿若有所思地挑眉,徐心诺问:“你在看什么?”
庄逢君收回目光:“要是咱们俩再早认识三年……我没准可以对你说,‘你小时候我还喂过你’,这种话。”
徐心诺说:“……庄逢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特的癖好?”
庄逢君笑而不语。
他们俩仅限于嘴上打架,规规矩矩地面对面坐着,规规矩矩地吃完了饭,走到小广场上。
这里没有人声鼎沸
,徐心诺继续跟庄逢君讲述刚刚的话题,关于他跟大姨之间的恩怨。
一家人没有两家仇,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但磕磕碰碰总归有的。现在,徐心诺再次感受到,至少庄逢君有这一点好,从来不会道德绑架他,说什么清官难管家务事之类的。
庄逢君只是问:“她做过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徐心诺说:“其实准确地说是因为我表弟,我大姨的儿子。”
事情要说起来也很久远了。徐心诺的大姨生儿子很晚,因此也溺爱,以至于他这个表弟,从上幼儿园的年龄起就活脱脱一个小霸王。每次小霸王到徐心诺他们家做客,都喜欢盯着他的玩具不放,徐春华这人又好面子,最能助纣为虐,看上了什么就直接“拿走拿走”。
大约徐心诺初中的时候,他的魔方收藏已经初具规模,某次大姨跟上小学的表弟来做客,这小霸王又盯上了其中几个颜色最鲜艳的,徐春华照例慷慨地说:“拿走拿走。”
这个当然不能同意,徐心诺张开双手护着:“别的无所谓,我的魔方不许拿。”
徐春华看不出区别:“你买了那么多,送给弟弟几个怎么了?”
徐心诺强调:“你不懂,每个都不一样,而且,都是我要用的。”
大姨听了在旁边当和事佬:“好了好了,这是哥哥的东西,我们辰辰不要。倒是你们家诺诺,都这么大了,还喜欢玩玩具呢?”徐春华便唉声叹气,说徐心诺就是幼稚,云云。
徐心诺不耐烦听她们唠嗑讨论自己,以为没事了,便解除警报出了门。
熟料他跟彭家乐出门看了场电影回来,大姨和表弟不见了,他魔方也失踪了好几个。
徐春华觉得他看不出来,还装傻充楞:“不是都在那呢?没有少,你再数数。”
还用数,这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
到现在说起这件事还是很不爽,庄逢君给他顺了顺后背,问:“后来追回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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