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主演好贴书里的描写啊,蒋麓我认识,那个小朋友是谁?戏外也好可爱!
第二天下午,苏沉接到来自商朝阳的电话。
“你知道吗,班里已经炸了。”商朝阳难掩激动,隔着电话伸手比划:“就像过年放烟花那样,蹦!砰砰砰!”
“早读的时候就有人把报纸拿了出来,好几个女生都有印着你照片的杂志,你居然是拍戏去了!”
苏沉已经能想象到全班骚动的场景了:“然后呢?”
“然后其他班的同学也都来了,还有高年级的人,他们全被老师轰回去了哈哈哈哈!”
商朝阳讲得口干舌燥,终于想起来要紧事儿。
“对了,好多人要你的签名。”
苏沉:!!
他突然想到某人曾经吓唬他的事情,以及那天在售楼处也被拉着合影的奇怪体验。
“咱们之前不都是同学吗……要签名会不会很奇怪。”
“没办法,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至少给我五张,不对,十张吧,我借你的光碟你还没还我!”
“可是戏还没拍完呢,”苏沉小声道:“万一我搞砸了……”
商朝阳看热闹不嫌事大,乐道:“你看到第四部没有,后面你死了哎。”
苏沉猝不及防被暴击:“你说什么!!”
“现在一共出版了六本吧我记得,”小伙伴回忆道:“你是在哪被烧死的,让我想想……”
“你别说了!!我还没看完第二部!!”
“啊,第二部那谁也死了……”
“不许再说了!!”
苏沉强行挂断电话,被剧透到再度炸毛。
我没看到那去,太过分了!!
剧组刚好打电话来叫他上戏,苏沉收拾好东西转头出门,又碰到蒋麓拎着一个镶着血珀的发冠过来。
“瞧瞧刚打的样,给你定做的,等下一部重光夜那天戴。”
小朋友气成河豚:“不许剧透!”
“这就剧透了?”蒋麓咂了一下舌:“我还没说你会跟谁结婚生孩子呢。”
“不许讲不许讲!!”
“我不欺负你日子多无聊啊。”少年笑眯眯揉他头发:“且享受着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第21章
作为主演, 早在进组时苏沉就收到了来自闻编剧的亲笔签名全套书,而且还是限量金装版,据说现在早就被炒的翻了好几倍。
虽然闻长琴早年接受采访时说从故事大纲来看将有九本, 但现在实际出版刚刚到第六本, 还有三本暂未问世。
苏沉想了又想, 晚上临睡前把那几本还没拆封的小说拿起来,最后还是放下。
他其实有时间看完这些书。
剧组安排戏份时间不一, 有时候赶上密集的文戏或者武戏,他可能三四天都呆在酒店,上上课跑跑步一天就过去了。
套间里预留给爸妈的房间暂时用来拼图, 助理姐姐特意买了一大堆给他,还会陪着一起给拼好的整图刷胶水,把他拼的白孔雀卢浮宫一样一样装进画框里。
最初那个房间空空荡荡, 后来被填装了各式各样的画, 像一个小型美术馆。
苏沉很久没有回学校了,但每次看见那几本没拆封的小说,就像是看见高年级的课本。
如果他提前读完那些情节, 脑子里会无时无刻地琢磨未来几部会怎么拍,怎么表演, 哪里可能卡到拍三四天都过不去。
想了又想, 小孩还是决定再整理一遍自己对全部剧本的揣摩问题, 找个合适的时间找导演编剧答疑。
他心思敏感细腻, 早已发现很多只属于自己的殊荣。
卜愿和闻长琴作为核心主创之二,经常忙到前一天奔赴各地开会应酬,后一天赶回来监督拍摄。即便是停留在片场里, 他们身边也总是电话文件不断, 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定夺确认。
可不管什么时候, 只要苏沉为了角色塑造的事情找他们,他们都会暂时推开手头的繁琐事情,予以绝对耐心认真的解答。
闻长琴年近五十,体力并不算好,熬夜几次都会显得脸色苍白。
即便如此,她也一再坚持让苏沉随时找她问问题,不用写在纸上托人转交。
“这是应该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别的。”
苏沉明白,他们的这些举动,皆是对元锦这个角色的郑重,也或许是对整部剧的珍重。
唯有以更真实的表演作为回报,也作为一个小孩对大人们的感激。
剧情终于推到谲蛇窟处,在那里他们即将收入第一个天幸师跟随身侧,为后面的刺杀埋下伏笔。
绝大部分要吊威亚的镜头都由蒋麓完成,但苏沉也免不了要上天飞个两回,因为太瘦的缘故,威亚师傅还得多绑两圈,防止意外滑脱安全衣。
威亚的本质是钢索被武术师傅们人力拉动拖拽,再由滑轨控制转向等,将绳索另一端的人拽到高空以完成各类表演。
蒋麓身形轻巧,在半空中执剑厮杀都形意具备,看着好像并不难。
苏沉并不恐高,但第一次试威亚的时候骤然升空,还是没忍住。
“喔噢噢噢啊!!”
下头的人笑成一片。
“合着小殿下还会怕啊。”
“难得听他这样叫哈哈哈哈怪可爱的!”
苏沉努力保持着平衡,还没按着台本做出规定动作,双胯肩胛都已经被勒的生疼。
他忍不住想蒋麓你难道是野猪吗,怎么就没见过你喊一声疼,此刻找镜头位置都有些吃力。
一上一下飞完,肩膀都压青了一块儿。
“行吗,”导演简单确认,嘱咐开拍:“来第五十六场第一次,准备!”
蒋麓带着他骤然升空,单手执银索渡河而过,身下皆是蜿蜒流动的银蛇。
苏沉完全没法融进角色里,按着剧本把台词一一说完,头一次觉得被他捉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蛇是真蛇,暗河也是真河。
在昏暗光线里,连呼吸声都会被清晰录入,他演得很勉强。
但这一场的主角是身轻如燕的姬龄,在黑暗环境里苏沉都不会被过多拍摄表情,一场下来没有人觉得哪里有问题。
“机位调一下,有几个地方太黑了什么都没拍到,灯组导演过来一下!”
录音组导演匆匆跑过来,说有几句录的不清楚。
卜导跟他们简单开了个小会,吩咐再拍一回。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到最后都成了机械行为,好像和表演没有什么关系。
苏沉始终都只有次要戏份,每次找准时机把台词说完就OK,剩下的全部交给蒋麓表演。
他忍不住去观察这个哥哥。
蒋麓平时也许话很多,真的做事时一句废话都不说。
像积蓄力量的猎豹一般,目光专注,气息收敛。
不会开玩笑般抱怨威亚勒着可真疼啊,每一分力气都只留在刀刃上。
导演要再拍一次,就一言不发的去拍。
起起落落间汗水都已经浸透了戏服,只默不作声地接过毛巾擦一下,然后继续。
他原先觉得自己开始了解这个人了,又好像完全没有。
这种对自己的狠劲是默不作声的,没有人点出来,就不会有人夸奖感慨,他们全都看不见。
可苏沉始终离他很近,无论是剧中还是戏外。
他看得见他用力时脖颈绷直时的青筋,也看得见没被戏服保护的,被磨出紫痧的后肩胛骨。
卜愿拍戏一向尽善尽美,最多只给三十分钟的体力恢复时间,然后吩咐再来一镜。
蒋麓点点头,再次穿好安全服,准备上绳。
苏沉深呼吸着在一旁同步穿好,和他一起暴露在镜头前。
“三,二,一!”
打板声啪的响起,长剑挟着风声刺破洞穴里的寂静。
群蛇引颈欲咬,远处忽地传来幽怨笛声。
苏沉突然听见了什么轻微的裂响。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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