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嫣无奈一笑,被他的甜言蜜语打败。牧泽驹见有宾客想上前交谈,没让牧羽继续发挥,找个借口就拉着他离开了。
订婚宴上牧家人都在场,牧泽驹把牧羽带走后就让他自己随便玩,扔下他走了。牧知野早在远处等他二哥过去,远远瞥牧羽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厌烦和不耐。
牧羽知道自己招人烦。他爸牧云霆和赵梦令坐在前排的白椅上与人闲谈,他们俩肯定都知道自己来了,只是自始至终没有要见他的意思,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他比地上的蚂蚁还闲散自在,礼物送到任务完成,兀自走了。
他来的时候是坐二哥的车,走的时候一个人顺着教堂的外墙慢吞吞下坡。教堂的花园内悠扬乐声飘荡,蔷薇从墙内蔓延生长出栅栏,绿茵洒落无人的小路,阳光伴随阵阵暖风,吹过牧羽的发梢。
霍诗音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牧羽报了地址。
十五分钟后一辆轿车从他身后缓缓开过来,车窗落下,霍诗音手指夹着根细烟搭在车窗上,笑他:“牧老板日理万机,还有闲心散步?”
牧羽拉开车门坐进去,车扬长而去。路上牧羽接到父亲的电话,牧云霆问他去了哪里。
“爸,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电话里牧云霆的声音平和,“来去都不与人招呼,这么大了还没点规矩。”
牧羽笑笑:“我错啦。”
“下个月你大哥结婚,不许再这么随意。”
“是。”
电话挂断。牧羽手肘撑着车窗看窗外的风景,霍诗音抽完烟,问,“去公司?”
“嗯。”
“小羽,怎么感觉你回国以后都没有开心过。”
霍诗音比牧羽大一岁,私下的场合里,她喜欢像唤自家弟弟一样唤牧羽“小羽”。
牧羽作吃惊状,“这都被你发现了?”
“嗯哼。”
风涌进车,牧羽趴在车窗上,仿佛自言自语:“其实有点后悔回来了。”
霍诗音笑:“你现在是老板,管一群人工资呢,可不能随便后悔。”
牧羽也笑,“你说得对。”
牧羽在公司待了一下午和霍诗音忙工作的事。霍诗音让他晚上去自己家里吃饭,牧羽刚欣欣然答应,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接起来。
“大哥喊我回去吃饭?”
“不会吧,今天可是他和嫂子订婚的日子,我不想做电灯泡。”
“大哥自己为什么不和我打电话?”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牧羽没再调侃,最终还是说了好。
他挂断电话,霍诗音问:“你大哥?”
“大哥家的厨师,转达主子的旨意呢。”
“他都多少年没管你了。”霍诗音奇怪道,“怎么要挑在今天叫你回家吃饭。”
牧羽一耸肩,没再继续待在办公室,拿起衣服走了。
晚上六点,牧羽的车停在云海的湖边。牧羽坐在车里抽烟,淡雾漫进夜色,林间翻涌风声。
云海的房子在牧汉霄名下,曾是牧汉霄在裕市常落脚的住处,也曾是牧羽的“家”。赵梦令无法忍受丈夫的私生子在自己眼前晃,牧云霆便没有把牧羽接回碧波堂,而是送去了云海。云海的主人虽常常不在家,但至少设施与佣人都有。
把一个孩子大老远接回来,总不能随便丢在角落让其自生自灭。不知是否是出于对亲生骨肉的怜惜,牧云霆对待牧羽时而也有怜悯。
牧羽抽了一根烟,这才发动车。云海傍水而建,林木错落,别墅屋顶稀疏,到了晚间便格外静谧。牧羽开车进入牧汉霄家的大门,门的密码定期自动更换,牧汉霄给了他密码,牧羽输入密码,走进门。
门中灯光昏暗,像走进一个烛火摇曳的城堡。牧汉霄的房子充满古典的风格和私密感,与他个人的风格一样。不透露任何秘密,不谈论私事,冰冷的目光像一堵牢笼的墙。
小时候的牧羽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不觉得害怕,反而生出探险的好奇心。他在白哈尔湖的家也像这样,夜里无灯时充满了黑暗和神秘感。妈妈坐在沙发上给他讲鬼故事,桌上总放着一盘受潮涩口的饼干,一杯凉牛奶。
但他太久没有回到这里,城堡于他而言已陌生了。
男人坐在餐桌边。一桌丰盛的晚餐,看来厨师做好晚餐就离开了,但牧羽环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的准嫂子。
他脱下西装,仍穿着白天时的衬衫,颈间一条细细的锁骨链,在灯下细密闪光。他走到桌边随口问:“嫂子呢?”
牧汉霄坐在靠椅里,双手手指虚虚交叠,手肘落在靠椅扶手上。这是他通常的坐姿,本人的姿态放松,但由于高大的身形和常年位居上位的控制感,总让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自觉绷紧神经。
男人答:“公司有事,先走了。”
牧羽一挑眉,笑嘻嘻拉开椅子坐下,“今天可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柳姐姐这么忙?不能便宜这一桌大餐,我不客气啦。”
桌上摆了两副餐具,牧羽发现竟然有自己喜欢的红酒烩牛肉。不亏是牧汉霄家的厨子,知晓他的口味。
美食令他心情大好,他哼着歌给自己倒酒,胆子很大地找牧汉霄聊天:“你和柳姐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牧汉霄坐在主座,与牧羽隔着两人的距离。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和他谈天的兴致,也没有要和他共进晚餐的意思,沉默滑开打火机,点燃一根烟。
“与你无关。”牧汉霄的声音低沉。
“一家人吃饭,坐在一起聊聊天都不可以?”
牧汉霄抬眸看他一眼。牧羽笑得单纯,“你和柳姐姐从小就认识,一年联系不超过两次,结果现在突然要结婚,很难不猜测两位是联姻哦。”
烟挡去牧汉霄一半神情。他在烟灰缸边缘一点,“你又知道我和她一年只联系两次?”
牧羽盯着牧汉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蒙上冰冷的阴影。几秒后他恢复表情,轻轻道:“也是,我哪有资格了解你的事。”
他拿起玻璃杯将酒仰头喝尽,杯子随手扔在桌上。
“既然不熟,坐一起吃饭也挺闹心的,我走了。”
玻璃杯摔得骨碌滚开,牧汉霄冷冷道:“谁教你这么说话?”
牧羽漫不经心穿上外衣,“不好意思,从小没人管教,野人一个。”
他冷着脸走向大门,忽然听牧汉霄开口:“下周会安排你和兰叔的小女儿见面,从现在开始收敛你的脾气。”
牧羽愣一下,难以置信噗嗤笑出声,指着自己:“你要安排我和女孩相亲?”
男人没接话,牧羽却莫名来了兴致,回身走到餐桌边,“哥,你不会忘记我喜欢男人了吧?”
牧汉霄的烟快抽完了。他把烟按进烟灰缸,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你必须和女性结婚。”
“为什么?”
“规矩。”
牧汉霄的神色异常冰冷,他似乎已经忍耐这个私生的弟弟到了极限,就差对牧羽说“你可以滚出这个家门了”。
可牧羽偏要装作看不懂他的表情。他故作吃惊状:“是从满清遗留到二十一世纪的规矩吗?还是我们牧老爷自己定的规矩?”
“你的规矩,我凭什么要听?”牧羽在牧汉霄面前悠哉晃悠,他似乎对惹怒眼前的男人很感兴趣,“牧泽驹听你的,牧知野听你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是你亲弟弟吗?不是吧——我们俩也不是一个妈生的呀。”
牧汉霄坐在椅子里看着他,黑眸深不见底,高大的身形像某种内敛蛰伏的野兽。牧羽饶有兴致偏过头,灯光从他们的头顶洒落,弥漫散射的静谧光影。
“你和柳姐姐结婚以后,也要这样安排她人生中的每一步吗?柳姐姐往后是鸿丰的老总,恐怕不会乖乖待在家里给你生孩子。”
牧羽比许多人想象中的还要胆大包天。他抬手抚过牧汉霄的黑色领带,轻轻挑起领带夹,居高临下看着牧汉霄。他的手指纤白,有意无意碰到男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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