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端着两杯东西缓步走到餐厅外面,示意经鸿抽出叉子,说:“我端着,你尝尝?”
“……”经鸿发现周昶真是,米其林也行,这也行。
不过经鸿很快想起来,周昶还在米其林里吃到过长毛的蓝莓。
于是经鸿也没矫情,他拿出叉子,而后就着周昶手里的杯子尝了两口牛肉汤。
其实还不错。
几口之后周昶抬了抬右腕,说:“这碗也尝尝。”
经鸿颔首,也尝了两口另一碗汤。
经鸿并没吃多少,其实只是尝尝味儿,两杯东西各吃了几口后经鸿就停下了手,对周昶说:“行了,饱了。还可以吧,吃个新鲜。”事实上他对于美食很早就失去了兴趣,他太忙了,一日三餐基本就是对付对付,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怎么就跟周昶出来了。
周昶也不勉强。经鸿又问:“你自己也买两碗尝尝?”经鸿知道周昶这人最不缺的就是人民币了。
结果周昶却将他右手的那一杯汤递给经鸿,还接过了经鸿的叉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经鸿,说:“我嫌弃你的口水,我有病?”
说完,捞了一大口牛肉送进口里。
因为只是尝尝味道,周昶也没吃上几口,毕竟只能站在街上。
半分钟后,那两杯汤就全进了餐厅路边的垃圾桶。
吃过早餐还有些时间,经鸿周昶便沿着大街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周昶眼睛瞥向一边,那儿是一家卖挂画的小店。也许因为匈牙利人天性奔放,小店墙上很多挂画都是半遮半掩的人体,而周昶正看的那幅画面内容更为直接,是两个半-裸的男人在接吻,一个人背对着画外,另一个人则被他遮挡住了。画面中心是一大片光裸的背,年轻而结实。
经鸿打趣道:“周总看什么呢?”
周昶一边走,一边眼睛仍然看着,道:“他的后背像你。”
“……”经鸿也不自觉地望过去了一眼。
一整片,白花花的,覆着肌肉,并不瘦弱,年轻、光滑、有力量,有弹性。有漂亮的肩膀、舒展的蝴蝶骨、浅浅的背沟、收窄的腰肌和明显的腰窝。
而现在,这样的一片背上正覆着两只男人的手掌。手的颜色明显更深,落在-光裸的后背上,正搂着对方的肩背、垂着自己的眼睛,吻对方。那两只手骨节分明,死死按着爱人的背,指尖颜色都泛着白。
经鸿没说话。
两人继续往前面走,一位奔放的匈牙利女孩迎着面走过来时,看见周昶,竟突然间说了一句:“OMyGod……”而后擦身而过的时候,冲着周昶大声儿地说了一句:“Szeretlek!”
经鸿问周昶:“什么意思?”
周昶溢出一声轻笑:“我怎么知道?匈牙利语。”
“怎么说的?”
周昶回忆了下:“好像是Szeretlek?”
“我也记得是这个音。”经鸿也说了两遍,“Szeretlek?Szeretlek。是这样儿么。”
“差不多吧。Szeretlek。”周昶道,“估计不是什么好词儿。”
两个人“Szeretlek”了几遍,确定没错,经鸿点开一个AI语音翻译的APP,选择了“匈牙利语”,对着话筒仔细地道:“Szeretlek。”
机器立即给出答案:“我爱你。”
周昶轻瞥一眼:“得,咱们两个头一回说这种词儿,就这么给出去了。也得亏是对彼此的。”
经鸿这次竟然也没恼,一哂,将手机又揣起来了。
他们后来又路过了一家琴行。走过琴行的大门口时周昶突然停住脚步,问:“去看看?”
反正还有一些时间,经鸿便点点头:“好。”
琴行很大,有匈牙利传统乐器,比如匈牙利扬琴,也有各种经典的西式乐器。
女店长接待了他们,问想看点儿什么,周昶却突然指了一下墙角处的架子鼓,问:“能试试吗?”
答案自然是可以,可经鸿却出离惊讶了:“……?”
周昶却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那张椅子上,挽起袖子、捞起鼓槌,说:“好像没人知道,老周总当时觉得儿子必须得会一样乐器,我嫌烦,各种课都上了一节,最后选了这个。还稍微带劲儿点。我大一时还参加过朋友的一个乐队。”
“……”经鸿真是没话讲,道,“周总年轻的时候确实够野。”
周昶说:“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都。”
经鸿没再说话,周昶不在乎地笑笑,露着一截健壮的小臂,还真流畅地打出来了挺好听的一套节奏。敲罢,周昶放下两只鼓槌,说,“现在整个互联网圈儿就经总知道我这一段黑历史。”
“不叫黑历史。”经鸿揶揄,“叫周总的狂野青春。”
“行吧。”周昶站起身子,“狂野青春。”
经鸿:“一般周总这个出身,都弹弹钢琴之类的吧。”
周昶道:“学过,但当时觉着不够带劲儿。”
经鸿听了又轻讽两句:“又玩儿攀岩又玩儿搏击又骑摩托车又打架子鼓,带不带劲儿的,以后悠着点儿。”虽然周昶也说了,基本都是十几年前。
“行啊。”周昶闲散地随口接,“以后伺候完你就没劲儿了,想干什么也干不了。”
“……”经鸿又问,“刚才那个是什么曲儿?”
“还不都是那样儿。”周昶说,“红尘俗世,痴男怨女,你爱我我爱你的。”
经鸿抬起眼睛,看看周昶。
周昶也一边整理袖子一边挑起眼睛看着经鸿,二人目光纠缠,周昶继续说:“为你活、为你死的。”
经鸿莫名就想到了周昶曾经说过的,“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
从琴行再出来,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经鸿该回酒店收拾收拾而后出发去旧金山了,周昶则想去匈牙利电池基地转一转,二人便在这里告别。
“那周总,”经鸿说,“下次再见了。”
“下次再见。”
然而,就在经鸿转过身子要上一辆出租车时,周昶却突然间在他身后再次开口了:“经总,布达佩斯真美,是不是?”
经鸿脚步一顿,回头望望周昶,回他:“是。布达佩斯美轮美奂。”
第56章 泛海集团反做空案(十七)
从匈牙利回北京后,泛海、清辉继续争斗。
对某一款团购产品,经鸿突然改了模式:泛海宣布不再使用传统、通用的“满多少减多少”模式,而是返现。比如,过去消费者们“满200减20”的优惠券,在新平台上,就变成了“满200返20”,商家可以一键操作,部分现金立即返到消费者的支付账号上。这种模式对消费者而言折扣是一样的,商家缴税也是一样的,然而通过这种形式,商家营业额变高了。这个改变一出来,中国几大连锁品牌便立即将“团购”的重大活动从清辉的团购平台上移到了泛海的团购平台上,尤其那些各加盟店门庭若市、大排长龙的品牌——连锁品牌一般收取加盟店铺营业额的5%-10%当权利金,事实上,那些品牌早就觉得自己这边分太少了。
周昶又给经鸿发消息:【经总又在耍滑头。】
经鸿挑了一下眉,回:【谢谢,周总耍的滑头也不少。】
周昶发来一句语音:“经总这手够突然的,吓人。”
经鸿弯弯唇角,回:“失落了?”
“不,”周昶依然用的语音,他说,“迷死我了。”
经鸿听了,轻哂一声,将手机放在一边,没再回复了。
不过之后不久,清辉就还以了颜色。
在另一款产品上面,清辉又阻击了泛海。
某新兴的IT公司两大股东一是清辉,二是泛海投的一家公司。因为泛海投的这家公司总是想着泛海、要帮泛海,清辉感到无法忍受,直接想个办法将这公司驱逐出去了。周昶突然砸钱、增持,并联合公司的创始人将“泛海系”派的高管一天之内全撵出去了。创始人也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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