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上台时,他用三分钟唱了首歌。
说好吧,有点烂,说烂吧,又有点好,如果不烂呢,那是挺好的。
岚琢不知道怎么打分,凑到旁边看了眼衡夙的记分牌。
然后就懵了:“九分是怎么打出来的?”
衡夙挑眉:“你不觉得他努力唱跑调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岚琢:……
“确实有意思。”岚琢承认了,他也给裴镜予打了个九分。
确实。
别人表演,生怕没能发光发热,获得高分。
裴镜予表演,生怕自己发挥得太好了,他是拼了命在摆烂。
一首歌好不容易唱得让人沉醉不已,他硬是要跑个调。
57-
淘汰赛最后几乎把O组淘汰完了。
五位导师用事实证明了,跟着太子未必就有好果子吃。
太子本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直播一结束,网上的节奏铺天盖地,O组L组之争最终以O组大败为结局。
之前吹得再好,也是一碰就碎。
简大公子打了六个电话质问节目组在搞什么。
冷导建议他们这样说:“这样以后简知浔拿第一才更有戏剧性。”
他们说了。简大公子思考了几秒钟,让他们自己看着办,随即挂断电话。
58-
裴镜予没车回去。
他今天来参加比赛都是坐的出租车。
他还是有些出名的,出租车司机问他是不是参加过什么比赛。
裴镜予这辈子还没被人认出来是明星过,颇有些新奇。
现在他还要打车。
不过他没等到出租车,他等到了衡夙的车。
衡夙让他上车。
他不是很敢。
衡夙就看着他,把他看到不敢在路边站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衡夙道:“你怕我?”
“没有没有,”他不承认,“哥哥为什么要怕弟弟。”
衡夙:“我也觉得你不该怕我。”
从直播基地这边开车回别墅大概要三十分钟。
算不上特别远。
裴镜予坐在车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才问了衡夙一个问题,至今还没想清楚答案是什么意思。
他其实是想到了的,就是不是很敢相信。
反倒是衡夙忽然开了口:“其实我想向你道歉。”
“……啊?”
车停在别墅区前,衡夙转过头来看他:“我以前的一些行为或言论可能令你产生了误解,让你误以为我对你只有出于欲望的兴趣。”
“我不否认我对你的兴趣与欲望有关,也不否认直至此刻,我也仍然没有放弃这份兴趣。”
裴镜予有些迟钝地抖颤了两下睫羽。
“但我绝没有轻视你、轻侮你的意思。我的父母——他们教育我遇见喜欢的就要坦诚,欲望从不可耻,只要我不因此伤害他人。”
“我不是很懂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去做才算合适,”衡夙说,“你能允许我在合理的范围内……追求你吗?”
裴镜予看来的眼神几乎是有些茫然的。
他像是神智涣散,听到的话语并不能支撑他的大脑好好思考。
——追求吗?
他尚且陷入浑噩的迷障之中,不知前方到底现身的是美梦陷阱,还是一片荆棘。
衡夙拉开了车门。
他循声望去。
怀中蓦然生长出一捧火红的玫瑰。
衡夙浅色的眼睛里难得有些迟疑:“……你同意吗?我的意思是……能允许我追求你吗?”
第47章
59-
玫瑰静静相拥于他的怀中,艳丽得足够让人心动。
——于是他意识到一件事。
衡夙是认真的。
不是以往看似不着调的玩笑。
这让他忽然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人或许就是这样的。
在面对调侃、玩笑,并不认真的言语时,总能找到适合的方式响应它的乐趣。
而当要应对真诚的话语时,人便开始有了迟疑。
世人向来不认真坦诚。
因为说谎与欺骗已经是人的本能。
裴镜予的唇微微抿起。
他怀抱着这一束玫瑰,无所适从,唇色被娇艳的红衬得泛起绯色。
衡夙是认真的。
他再一次被敲响心扉,震动得浑身都有片刻颤栗。
于是他的目光从玫瑰花丛中移转到衡夙的脸上。
如果此时此刻衡夙给出的不是这些话语,那他有无数种方式应答。
因为喜欢这种东西他未必相信。
但衡夙这么说了,由不得他说不信。
……他不能再将衡夙的所作所为当成不必认真的玩笑。
他需端正态度,认识到衡夙是在真情实意想追求他。
60-
事实上一个时常以“哥哥”自居的人的确也没什么底气去拒绝。
裴镜予的目光在衡夙脸侧一扫而过。
他有些游移视线,无从定格。
——也许我要反问衡夙究竟喜欢我什么。
他想。认真的来说,他和衡夙之间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喜欢是需要理由的,这种看起来很认真的追求也一样。
自己总不能以为爱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的东西。
——然而他也意识到他不会去问。
那些字词在他的喉间,最终只能化为无声的气息。
因为理由的诞生源于需要被相信。
裴镜予不想以任何一种方式叫衡夙证明话语的真实。
他眨了眨眼。
目光最后停留在怀中的这束玫瑰上。
他轻之又轻的,尚有些如坠云雾的回答:“……可以……吧。”
61-
裴镜予当夜没能很早入睡。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拿起手机,在小花园里拜读了好几条动态,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他被衡夙弄乱了心。
心都乱了,还怎么好好睡觉。
分明是十六进八而自己没有被淘汰的大好日子遖颩噤盜,理应开瓶红酒,坐在电视前看部电影庆祝一番。
结果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给玫瑰安家。
他承认衡夙是有点浪漫。
至少从来没有人送给他玫瑰。
……他轻轻吐了口气。
在裴镜予的意识里,玫瑰就是浪漫的代表物,也是爱情的一种象征。
他对爱情的所有认知都不太丰富,却又很在乎爱情的象征是否完美。
裴镜予思考再三,还是点开聊天窗,对损友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陶乐明的确没睡。
陶乐明发来问号。
[你找我最好是有事。]
[如果有一天我和衡夙在一起了,]他试探发问,[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陶乐明:[?]
[你会和衡夙在一起,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凭你,你给一个你不会和衡夙在一起的理由。]
陶乐明的话如此笃定。
他迷惑:[为什么我一定会。]
陶乐明:[因为你看起来就是会。]
[别挣扎了,朋友,我难道还不懂你吗。懂的都懂。欲擒故纵罢了。]
……?
谁在欲擒故纵,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我吧。
62-
裴镜予没和损友多谈。
毕竟陶乐明这样的人才,多和他聊几句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他关上手机睡觉。
临睡前也思考了几秒是否要向衡夙道个晚安。
转念一想。
如今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了,他还是可以摆摆架子的。
遂大胆作罢,陷入了梦乡。
63-
顾奉发来短信时裴镜予才起床洗漱不久。
那则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
由此可见顾少也考虑过可能被拉黑了手机,所以换了个号码发出自己的短信。
然而事实总是残忍的。
那就是裴镜予从来没保存过顾少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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